“後悔嗎？”楚明君麵沉似水，目光直直地盯著眼前的鄒氏，緩緩開口問道。
鄒氏聞言，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楚明君一眼，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假如當初我能夠本本分分地當好我的侯夫人，不被那些虛榮和權力所迷惑，那麽如今，一切都會大不一樣吧……
我的兒子，他本應順理成章地成為這侯府未來的主人，繼承這份尊榮與地位。
而我的兄長，那個一直以來對我關愛有加全力支持我的人，也會始終站在我的身後，成為我最堅實的依靠，為我遮風擋雨撐腰壯膽。
待到那老夫人百年之後，整個侯府便會盡在我的掌控之中，再無人能夠掣肘於我。
而你，我最為出色的女兒，以你的才情容貌才情，本該覓得如意郎君，成為我侯府的一大助力才是。”
說到此處，鄒氏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緩緩閉上眼睛，兩行渾濁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而下。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再次睜開眼睛，聲音哽咽著繼續說道：“就算我曾經犯下過錯，如果當時我能夠及時醒悟，安心收手，不再執迷不悟下去，相信憑借著兄長的能力和勢力，定能護我周全，保我一生無憂。
可如今呢？我不僅失去了所有，還連累了我唯一的兒子，讓他落入他人之手，受盡磨難……”
鄒氏雖然自始至終都未曾提及一個“悔”字，但她的每一句話裏，都充滿了深深的懊悔和自責之意。
“你說的沒錯，如果沒有那些突如其來、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我們這一大家子人大概率還是和和美美的，父慈子孝，夫妻恩愛，兄友弟恭。
可是啊，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一切都悄然發生了變化呢？”楚明君 問。
鄒氏緩緩地睜開雙眼，眼眸之中迅速地閃過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恨意。
她咬著牙關，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地說道：“就是從我那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迴到這個家的那一天起，也是從我妄圖卸磨殺驢、河拆橋的那一刹那開始。
所有的事情就全都變得不一樣了。”
說到此處，鄒氏的情緒愈發激動起來，她用手指著某個方向，恨恨地罵道：“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丫頭片子，要不是她，這家裏怎麽可能會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她簡直就是個自私自利心腸歹毒到極點的禍害！若不是因為她的出現，這所有的一切都會保持原樣，根本不可能發生任何改變！是
她親手毀了我原本平靜幸福的生活，也連累了你，連累了咱們全家上下每一個無辜之人！”
鄒氏越說越是激動，眼眶瞬間變得通紅，淚水止不住地在裏麵打轉。
她一邊哽咽著，一邊懊悔不已地喃喃自語道：“我到底都幹了些什麽呀……你明明是我從小含辛茹苦拉扯長大的孩子。
你一直以來都是那麽的乖巧聽話，又是那麽的善解人意通情達理，我當初怎麽就如此糊塗，如此有眼無珠，竟然做出那樣喪盡天良之事來。”
她開始懺悔，開始迴想起她們母女的點點滴滴，曾幾何時她們是那樣的好 。
“雯君，母親錯了…母親真的錯了。”
鄒氏放聲大哭，此時此刻，她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多麽可怕的事 。
“這裏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你快跑吧 ，我告訴你逃走的路 ，離開這裏 。
我深知自己犯了多麽大的錯 ，我已死有餘辜，但你不該落到我這樣的下場 ，逃出去，然後救救你哥哥 ！
母親隻有這一件事情求你 。”
楚明君眼眶漸漸濕潤 ，她慢慢走近 ，接著拿起手帕擦了擦鄒氏的眼淚 。
“你是錯了。”
她惋惜道：“有一件事情你搞錯了 ，這一切悲慘的開始 並不在李雯希，而在你。”
鄒氏愣住了。
“若不是你生了歹心換了我們 ，我全家都不會死，我會過得清貧 ，但我卻擁有最疼愛我的父母跟兄長 。
李雯希生長在侯府，或許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這一切的一切 ，隻怪那個風雨夜 ，做出的荒唐決定 。
我當然沒錯 ，或許李雯希也沒錯 ，因為你才是這萬象之因，這禍害的源頭啊 。”
楚明君忽然笑了 ，她一把掐住鄒氏的臉，一字一句道:“但有一點你說的沒錯 ，你的確是死有餘辜 。”
她的話像是一把刀 ，重重的刺進鄒氏的心，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
“對不起...是我的錯 ，都是我的錯 ，我承認，可我的錯不該連累我的孩子 ，明遠，他是無辜的啊！”
楚明君看著她，笑著搖了搖頭 ，“當然，不過可不是我不願意幫你 ，隻是你真的太單純了 ，你憑什麽覺得你那個蠢兒子 有資格成為一個質子 。
你們母子 ，卑賤如螻蟻 ，又有誰會在意 。”
如果之前的話算是重擊 ，那麽這句就等同於直接要了鄒氏的命 。
她呆愣住了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
“不！”
鄒氏就這樣死了，眼睛到死都沒有閉上。
侍衛聞聲而來， 罵了一聲。
鄒氏原本是要被燒死的，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儀式 ，當然也是這裏百姓們最愛觀看的儀式 ，在聖台上被燒死 意味著她的靈魂能獲得解放 。
但聖台不解放已經死掉的靈魂 ，總是被拖了下去 ，她的歸宿也隻有那荒蕪之地的禿鷲腹中。
長廊處，楚明君站在那裏，心情卻格外的平靜。
雖然鄒氏算是死在她的手裏 ，但也不見得有多少喜悅。
若不是被逼無奈，誰又想成為劊子手呢 。
“嘖嘖，我的線人被你氣死了，這可如何是好 。 ”
那醉的“不省人事”的顏公子出現在她的身後。
楚明君冷哼一聲 ，淡定無比道:“你的線人，不該是我嗎。”
直到今日她才想明白 ，鄒氏從來不是棋子。
她才是。
那個為求生存 ，竭力想要逃出去的女子。
肇國不亂，她永遠迴不了家。
顏公子從來不是隻要盛國大亂 ，他要的，是這天下。
顏公子一笑，毫不吝嗇的誇讚道:“我還是喜歡你這樣的聰明人，那個蠢女人，永遠聽信於人。
不過，我喜歡你騙她兒子已經死了這件事 ，小丫頭，殺人誅心這一招的確是恨。”
楚明君看著他，嘲諷道:“現在沒事 又不代表接下來不會死 ，這哪裏算謊言 。”
顏公子一愣 ，學著狂笑不止 。
鄒氏聞言，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楚明君一眼，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假如當初我能夠本本分分地當好我的侯夫人，不被那些虛榮和權力所迷惑，那麽如今，一切都會大不一樣吧……
我的兒子，他本應順理成章地成為這侯府未來的主人，繼承這份尊榮與地位。
而我的兄長，那個一直以來對我關愛有加全力支持我的人，也會始終站在我的身後，成為我最堅實的依靠，為我遮風擋雨撐腰壯膽。
待到那老夫人百年之後，整個侯府便會盡在我的掌控之中，再無人能夠掣肘於我。
而你，我最為出色的女兒，以你的才情容貌才情，本該覓得如意郎君，成為我侯府的一大助力才是。”
說到此處，鄒氏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緩緩閉上眼睛，兩行渾濁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而下。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再次睜開眼睛，聲音哽咽著繼續說道：“就算我曾經犯下過錯，如果當時我能夠及時醒悟，安心收手，不再執迷不悟下去，相信憑借著兄長的能力和勢力，定能護我周全，保我一生無憂。
可如今呢？我不僅失去了所有，還連累了我唯一的兒子，讓他落入他人之手，受盡磨難……”
鄒氏雖然自始至終都未曾提及一個“悔”字，但她的每一句話裏，都充滿了深深的懊悔和自責之意。
“你說的沒錯，如果沒有那些突如其來、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我們這一大家子人大概率還是和和美美的，父慈子孝，夫妻恩愛，兄友弟恭。
可是啊，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一切都悄然發生了變化呢？”楚明君 問。
鄒氏緩緩地睜開雙眼，眼眸之中迅速地閃過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恨意。
她咬著牙關，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地說道：“就是從我那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迴到這個家的那一天起，也是從我妄圖卸磨殺驢、河拆橋的那一刹那開始。
所有的事情就全都變得不一樣了。”
說到此處，鄒氏的情緒愈發激動起來，她用手指著某個方向，恨恨地罵道：“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丫頭片子，要不是她，這家裏怎麽可能會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她簡直就是個自私自利心腸歹毒到極點的禍害！若不是因為她的出現，這所有的一切都會保持原樣，根本不可能發生任何改變！是
她親手毀了我原本平靜幸福的生活，也連累了你，連累了咱們全家上下每一個無辜之人！”
鄒氏越說越是激動，眼眶瞬間變得通紅，淚水止不住地在裏麵打轉。
她一邊哽咽著，一邊懊悔不已地喃喃自語道：“我到底都幹了些什麽呀……你明明是我從小含辛茹苦拉扯長大的孩子。
你一直以來都是那麽的乖巧聽話，又是那麽的善解人意通情達理，我當初怎麽就如此糊塗，如此有眼無珠，竟然做出那樣喪盡天良之事來。”
她開始懺悔，開始迴想起她們母女的點點滴滴，曾幾何時她們是那樣的好 。
“雯君，母親錯了…母親真的錯了。”
鄒氏放聲大哭，此時此刻，她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多麽可怕的事 。
“這裏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你快跑吧 ，我告訴你逃走的路 ，離開這裏 。
我深知自己犯了多麽大的錯 ，我已死有餘辜，但你不該落到我這樣的下場 ，逃出去，然後救救你哥哥 ！
母親隻有這一件事情求你 。”
楚明君眼眶漸漸濕潤 ，她慢慢走近 ，接著拿起手帕擦了擦鄒氏的眼淚 。
“你是錯了。”
她惋惜道：“有一件事情你搞錯了 ，這一切悲慘的開始 並不在李雯希，而在你。”
鄒氏愣住了。
“若不是你生了歹心換了我們 ，我全家都不會死，我會過得清貧 ，但我卻擁有最疼愛我的父母跟兄長 。
李雯希生長在侯府，或許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這一切的一切 ，隻怪那個風雨夜 ，做出的荒唐決定 。
我當然沒錯 ，或許李雯希也沒錯 ，因為你才是這萬象之因，這禍害的源頭啊 。”
楚明君忽然笑了 ，她一把掐住鄒氏的臉，一字一句道:“但有一點你說的沒錯 ，你的確是死有餘辜 。”
她的話像是一把刀 ，重重的刺進鄒氏的心，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
“對不起...是我的錯 ，都是我的錯 ，我承認，可我的錯不該連累我的孩子 ，明遠，他是無辜的啊！”
楚明君看著她，笑著搖了搖頭 ，“當然，不過可不是我不願意幫你 ，隻是你真的太單純了 ，你憑什麽覺得你那個蠢兒子 有資格成為一個質子 。
你們母子 ，卑賤如螻蟻 ，又有誰會在意 。”
如果之前的話算是重擊 ，那麽這句就等同於直接要了鄒氏的命 。
她呆愣住了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
“不！”
鄒氏就這樣死了，眼睛到死都沒有閉上。
侍衛聞聲而來， 罵了一聲。
鄒氏原本是要被燒死的，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儀式 ，當然也是這裏百姓們最愛觀看的儀式 ，在聖台上被燒死 意味著她的靈魂能獲得解放 。
但聖台不解放已經死掉的靈魂 ，總是被拖了下去 ，她的歸宿也隻有那荒蕪之地的禿鷲腹中。
長廊處，楚明君站在那裏，心情卻格外的平靜。
雖然鄒氏算是死在她的手裏 ，但也不見得有多少喜悅。
若不是被逼無奈，誰又想成為劊子手呢 。
“嘖嘖，我的線人被你氣死了，這可如何是好 。 ”
那醉的“不省人事”的顏公子出現在她的身後。
楚明君冷哼一聲 ，淡定無比道:“你的線人，不該是我嗎。”
直到今日她才想明白 ，鄒氏從來不是棋子。
她才是。
那個為求生存 ，竭力想要逃出去的女子。
肇國不亂，她永遠迴不了家。
顏公子從來不是隻要盛國大亂 ，他要的，是這天下。
顏公子一笑，毫不吝嗇的誇讚道:“我還是喜歡你這樣的聰明人，那個蠢女人，永遠聽信於人。
不過，我喜歡你騙她兒子已經死了這件事 ，小丫頭，殺人誅心這一招的確是恨。”
楚明君看著他，嘲諷道:“現在沒事 又不代表接下來不會死 ，這哪裏算謊言 。”
顏公子一愣 ，學著狂笑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