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艾可欣去掏她的風衣口袋,一麵掏一麵發現這口袋鼓出了一塊,「哎?怎麽鼓囊囊的?嘻嘻,說,是不是偷吃打包了?」


    她笑得忘乎所以,但手伸進去一摸,臉上的笑容生生僵住。狂歡的氣氛驟然沉降。她先是疑惑,接著是迷茫,隨後,像是知道了什麽一般,愣怔在原地——


    她摸到一個,雞蛋大小,絨麵的,半球狀的東西。


    這是……什麽?


    再看向霍儼,手裏的大提琴和琴弓都沒了蹤影,興許是在方才這會兒給別人取走了。兩手空空,隻等著她。


    傻乎乎,遲鈍,終於發覺不對勁的她。


    瞧她的表情,霍儼便知道她摸到了,她也不催,隻是用一貫的溫柔如風的聲音說:


    「丫頭,拿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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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艾可欣:不拿


    全文終


    第59章 終成眷屬,尾聲之歌(三)


    艾可欣的腦中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霍儼,月光中,這人的眉宇如畫,眼眸如詩,擁有舉世的沉靜與溫柔。


    霍儼從未戲弄過她,更從未騙過她。她叫她去掏手機,她便真就以為是手機。結果摸著摸著,才覺得不對。


    霍儼低頭,貼在她耳邊低語,放柔聲音又說了一遍:「丫頭,拿出來。」


    這話聲音很低,聲帶的震動與輕柔的氣音交融到一起,聽得人心尖一顫。艾可欣對這種溫柔到極點的聲音一點抵抗力也沒有,瞬間喪失思考能力。木木地,乖巧地,拿出那團東西。


    那是一個半球狀的盒子,表麵柔軟的雪白的細絨在月色下宛如閃爍著冰晶的雪花。艾可欣就這麽傻傻地握著盒子,手足無措。


    霍儼一手托著她的手,一手打開盒子。「啪嗒」一聲,盒蓋彈開,宛如黑夜中舒展的花瓣。


    戒指。


    看到那銀色指環中心的紅寶石,艾可欣終於迴了神。與此同時,台下一圈圍觀群眾也重啟了大腦,尖叫,歡唿,撲朔的閃光燈,寂靜的片場重迴巔峰。


    霍儼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中提了下裙擺,單膝跪下,目不轉睛地看著艾可欣,含情脈脈。


    縱然眸中深情,不及心中萬一。


    「丫頭。」


    她緩緩地說,「雖然我們很早就在一起了,但,我一直欠你一個求婚。」


    說著,她不自然地舔了下嘴唇,透露她此刻內心的緊張。縱然這番話在心裏排練了無數次,但看向艾可欣的眼睛時,心中還是錯亂。


    「我不知道如何表達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最近讀了點詩,有句話撞進我心裏,我想,那就是我對你的心情——


    你是我半截的詩,不許別人更改一個字。」


    她的唇邊漾開漣漪,接著道:


    「丫頭,你的霍爺在這裏向你求婚,申請從今往後一直陪伴你,守護你,愛你……丫頭,答應我。」


    艾可欣對霍儼的感情極深,除了愛人,這人還是她生命的引領者,像一位長者教她為人處世,教她跳舞,教她領獎之後要先向觀眾鞠躬。在她心裏,霍儼是一個聖潔的神明,同時又擁有凡人煙火氣的溫良。


    這樣一個人,此刻正單膝跪在她跟前,說,丫頭,答應我。


    艾可欣,你要忍住,不能哭。


    你是見過大場麵,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你不能哭,不能哭,不能——


    「嗚————」


    她的嘴一癟,鼻子一抽,當場哭了出來,哭聲極其怪異,尖銳的同時無比高亢,像極了清晨第一聲公雞打鳴。


    霍儼措手不及,她以為艾可欣跟平時一樣,會欣喜若狂卻故作矜持地戴上戒指,明明很激動還要假裝高冷,說一句,看你那麽真誠那就先答應你好了。


    卻不想,她哭得像個孩子。


    「你幹嘛呀你——嗚啊——」


    「丫頭,對不起丫頭。」霍儼趕緊起身去幫她擦眼淚,從口袋裏掏出紙巾,一點一點在眼角蘸取,輕柔極了。


    艾可欣繼續控訴:「哪有人,在人家穿這麽破的時候求婚啊嗚嗚嗚——」


    是的,她穿的是女捕快的製服還好,起碼錦衣玉帶,英姿颯爽。但現在穿的卻是破爛的囚服,右袖還剌開兩條長長的大口子,加上她嚎啕大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捕了。


    霍儼早前提醒過她,但艾可欣覺得換衣服矯情。落到常人身上,定然說「我早就讓你換,你自己不要」,如此雲雲。但霍儼卻不狡辯,隻一心一意地哄著她的丫頭。


    「對不起,都是霍爺不好,霍爺太突然了。」


    「嗚嗚嗚當然是你不好!你最不好了你!你算計我!」


    「沒有,沒有算計你,我愛你。丫頭,我愛你。」


    「嗚,嗚,我,我不聽!我不講理,不聽!」


    「好,那就不聽。」


    聽到這句,艾可欣更委屈了:「你怎麽這樣啊!」


    霍儼反應了一下,無奈地笑了,換了個說法:


    「那丫頭,你聽我說,好不好?」


    艾可欣找到了台階下,姑且站上去,冷哼一聲,抽噎著挪開腦袋,傲嬌極了。跟霍儼預想得相差無幾。


    果然啊,丫頭還是會這樣。


    「丫頭,我一直欠你一個求婚,在大庭廣眾之下告訴你,我愛你。我想跟你一起朝你的最佳女主角努力,一起去看世界的好山好水,一起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一起,慢慢變成老太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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