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禾心裏“咯噔”一下,當下便想著趕緊跑迴床上,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可她又不敢弄出太大動靜,隻能強自鎮定,輕手輕腳地往床邊挪去。


    然而,她才剛邁出幾步,還沒來得及靠近床鋪,紀濯就已經推門而入。


    那推門的聲響頗為響亮,顯然並非是刻意要悄悄行事的模樣。


    一進屋,林熙禾隻聽得一陣輕微的衣料摩擦聲,緊接著,屋裏原本昏暗的蠟燭竟被紀濯隔空點亮了。


    光芒瞬間驅散了黑暗,也讓林熙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急忙開口解釋,聲音裏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慌張:“我尿急……”


    紀濯微微挑眉,眼神裏帶著一絲探究:“怎麽不去?”


    “剛下床。”林熙禾硬著頭皮迴答道。


    “那去吧。”紀濯的語氣平靜無波。


    “又沒尿了。”林熙禾說完,便匆匆忙忙地鑽迴了被窩,背對著紀濯,心裏猶如小鹿亂撞。


    林熙禾的心在胸腔裏劇烈跳動,她緊緊閉著雙眼,妄圖讓自己鎮定下來,然而,剛剛偷聽到的那番對話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盤旋迴蕩。


    “殺人”“一個未留”“送迴各家”,這些血腥冷酷的詞句如同尖銳的刺,深深紮進她的意識裏,令她周身泛起徹骨的寒意,忍不住瑟瑟發抖。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如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


    她想,紀濯平日裏在自己麵前的溫柔體貼、關懷備至,怕都是偽裝出來的吧?


    他實際上就是書中那樣是個內心暴戾、冷酷無情的人?紀濯之前以為自己對他的過往一無所知,所以他才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好人模樣。


    可萬一他和剛剛那個人在交談中透露了什麽重大機密,而自己偷聽的事情又恰好被他察覺了呢?


    雖說自己並未聽清什麽關鍵秘密,但紀濯若是誤會自己聽到了重要內容,那可如何是好?


    他會不會為了保守秘密而殺自己滅口?


    這個念頭一旦滋生,便如野草般瘋狂蔓延,占據了她整個思緒。


    不行!


    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想辦法自證清白。


    於是,林熙禾強裝鎮定,佯裝生氣地坐起身來。


    就在這時,林熙禾轉身,卻驚愕地發現紀濯正無聲無息地坐在床邊,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


    此前,紀濯的手下前來匯報事情,兩人起初的確交流了一些至關重要的事情。待紀濯聽到屋裏的動靜時,前來匯報之人已經說得差不多了。故而即便紀濯發現了屋裏的動靜,仍有條不紊地吩咐完了剩餘事務,才讓那人離開。


    紀濯本想著,既然今日被林熙禾撞見了,那便索性向她坦白一切。


    隻是迴屋後卻發覺,林熙禾的舉動有些反常。


    紀濯就靜靜地坐在床邊,心中暗自思忖,究竟該從哪裏開口向林熙禾解釋。


    “你看什麽看?” 林熙禾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拔高,帶著幾分惱羞成怒的顫抖,試圖以此來掩飾內心的慌亂與恐懼。


    “你都聽到了?” 紀濯的語氣平靜無波。


    可在林熙禾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暗自思忖,果然,紀濯已經知曉自己偷聽之事了。


    “聽到什麽?我就聽見你在外麵跟人說話了,具體是什麽,那麽遠,我怎麽聽得見。你做了什麽事情怕人聽到?”


    林熙禾在心裏不斷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哪怕心裏再虛,氣勢上也絕不能輸,一定要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沒聽到?那你如今慌什麽?”


    紀濯本是一句關切的詢問,可在草木皆兵的林熙禾耳中,卻好似句句都在旁敲側擊,意圖逼她就範。


    “你....... 你怎麽好像有理呢?你是不是記得自己是誰了?” 林熙禾強作鎮定地質問道。


    見林熙禾這樣,紀濯緩緩起身,來到在林熙禾麵前坐下。


    林熙禾的身體瞬間緊繃如拉滿的弓弦,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眼神中滿是警惕與不安,心中不停地呐喊:他不會真的要殺我滅口吧?


    紀濯抬眼便望見林熙禾滿是防備地凝視著自己,猶如驚弓之鳥,慌亂中又帶著一絲倔強。他的雙眉不由自主地輕輕皺起,似有一團疑雲在心頭繚繞。


    “你為何這樣?”


    “你別過來,我可不怕你!”


    見林熙禾這般模樣,紀濯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既覺好氣又覺好笑。


    然而,思緒卻拉扯迴半月之前,那時林熙禾的態度毫無征兆地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不得不承認,這段日子相處下來,自己已被林熙禾的一舉一動深深牽絆,可這女人前後判若兩人的轉變實在太過突兀,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迷霧中穿梭,朦朧、虛幻,難以捉摸其真心。


    此刻,望著眼前驚慌失措的林熙禾,紀濯心中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決定試探她一番,若是能借此洞悉她的真心,確認她對自己的情愫並非虛情假意,那日後自己便能毫無疑慮地與她相伴。


    “不怕我?既然你已聽到我的秘密,看來,我留不得你了。”


    “不能……留我?是……”林熙禾的臉色刹那間褪去所有血色,變得如紙一般煞白,雙唇也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好不容易才從喉間艱難地擠出幾個音節。


    “是滅口的意思。”


    紀濯靜靜看著林熙禾,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最細微的表情變化。


    “滅口?”


    林熙禾聽聞此二字,渾身的血液仿若瞬間凝固,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


    她不想死。


    她心中暗自思忖,這才是書中所描述的那個冷酷無情、手段狠辣的紀濯,前些日子在自己麵前所展現出的溫柔體貼,全都是偽裝出來的假象罷了。


    而且自己又不是女主,一個路人甲而已,男主還不是說殺就殺了!


    紀濯微微頷首,麵無表情地輕點了點頭:“滅了你的口,念在我們相識一場,你還有什麽遺言?”


    林熙禾求生的欲望瞬間爆棚,她自然是不想死,於是立刻強裝出一副楚楚可憐、苦苦求饒的模樣:“能不能不滅?我也並非外人呀。我在門後,真的什麽也沒聽見。”


    “你不是外人是什麽?”


    “我是你的人啊!”林熙禾急切地喊道。


    “噢?”


    紀濯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那語調上揚的尾音,卻讓林熙禾心中一陣惱怒,暗自咒罵:噢你個頭!


    可嘴上卻依然不敢有絲毫懈怠:“我一直都是你的自己人!咱倆這段時間不是已經你儂我儂,濃情蜜意了嗎?”


    “有嗎?”紀濯似乎不為所動,繼續追問。


    “有!我我我……我心裏一直傾慕你,你是知道的?”


    “你傾慕我?我記得你往日對我很是厭煩。”紀濯的語調中帶著一絲調侃,可那眼神卻依舊緊緊地盯著林熙禾,不放過她任何一絲表情變化,試圖從中找出破綻。


    “我之前是不好意思說,我對你是日久生情!”林熙禾說著,其實哪裏是不好意思說,隻是一直說話都保留餘地 ,讓自己日後好抽身。


    “阿濯!我是喜歡你而不自知,那日你要走,我才發現,我已經喜歡上你了,才舍不得你走。”


    “林熙禾,你當真愛慕我?”


    “愛慕!”


    對紀濯而言,這無疑是林熙禾又一次直白的表白。


    望著她那副緊張慌亂卻又努力訴說著愛意的模樣,紀濯隻覺她的話語似有一種奇異的魔力,如涓涓細流,緩緩淌入他的心間,泛起層層漣漪。


    他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緊緊地鎖住林熙禾。


    隻見燭光搖曳之下,她那白淨無瑕的麵容宛如羊脂美玉,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在這光影交錯間,更顯楚楚動人。再看她那微微顫動的唇瓣,恰似嬌豔欲滴的櫻桃,鮮嫩而誘人,仿佛有一種無形的魔力在召喚著他。


    紀濯往前一點,林熙禾便退後一點。


    見林熙禾後退,紀濯的拉著的林熙禾的手一用力,另外一隻手直接按在了林熙禾的後腦勺,在林熙禾還沒有反應之時,直接吻上了她的唇瓣。


    林熙禾想掙紮,立刻伸手去推紀濯,可紀濯的身體紋絲未動,嘴上卻一點點在掠奪。


    直至林熙禾的唿吸變得急促,才肯放開她。


    紀濯沉溺於那溫柔的觸感之中,隻覺林熙禾的唇瓣嬌嫩軟糯,帶著令人沉醉的芬芳。


    他的心中湧起無盡的眷戀,怎麽也吻不夠。


    而林熙禾甫一掙脫,便下意識地呸了幾口。


    她伸出手背,慌亂地在唇上用力一抹,似要抹去那殘留的熾熱與羞意。


    摸了兩下後,她才猛地抬起頭,卻驚愕地發現,剛剛還目光熾熱、深情凝視著自己的紀濯,此刻臉色已驟然大變,猶如烏雲密布,眼中滿是怒火與質疑:“林熙禾,這就是你的真心?”


    顯然,她方才的舉動深深觸怒了紀濯。


    林熙禾心中一緊,可腦海中卻迅速閃過一個念頭,當下便裝作一臉無辜的模樣,大眼睛裏盈滿了疑惑與委屈:“好好說話,你為什麽要咬我!”


    “咬你?你竟不懂我在做什麽?” 紀濯又氣又急,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你第一次見我,就咬我!今日我好好跟你說話,你又咬我,我娘說了,被人咬肚子裏就會有小娃娃的。我要不呸出來,我就會有你的小娃娃。”


    林熙禾一本正經地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懵懂與純真,那模樣讓紀濯一時竟有些愣住。


    紀濯聽聞此言,心中的怒火仿若被一盆冷水澆滅,瞬間消散了幾分。


    他細細打量著林熙禾,心中暗自思忖,難道竟是自己誤會了?


    這個平日裏看似潑辣、能說會道的姑娘,就是嘴上厲害?難道竟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


    “嗚嗚嗚,現在好了,我真的成你的人了,你要對我日後負責了!” 林熙禾抽抽搭搭地哭訴著,那模樣既可憐又可愛,讓紀濯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林熙禾,你多大?”


    “十六。” 林熙禾帶著哭腔迴答道。


    “你往日家中沒有嬤嬤、奴婢教過你這些事?” 紀濯繼續追問。


    “什麽事?” 林熙禾眨著眼睛,一臉茫然。


    紀濯被這突如其來的反問噎住,話語戛然而止。


    他心中暗忖:算了。


    諸多女子往往於成婚之前才對這些私密之事有所了解,而此刻眼前的林熙禾,觀其模樣,似是全然懵懂無知。


    況且林熙禾此前提及 “小白臉” 時,也僅僅表明是陪聊陪吃飯的用途,她似乎真的僅知曉這些淺顯之事,對男女情事上是茫然不知的。


    想到此處,紀濯臉上的怒意漸漸褪去,修長而白皙的手指輕輕扶上了林熙禾的臉,動作溫柔而寵溺:“既是我的人了,日後,我定對你負責。”


    “那你還滅我口嗎?” 林熙禾怯生生地問道。


    “若是滅了你,我往後吻誰去?”


    “你怎麽還要吻我?” 林熙禾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們孤男寡女,互相愛慕,又許了以後,我隻吻你,已是克製。” 紀濯說話間,拇指便在林熙禾的唇瓣上輕輕摩挲著,動作輕柔得如同在觸碰最嬌嫩的花瓣。


    “而且,親這裏,是不會有娃娃的,不如你這次別呸出來試試。”


    說罷,紀濯緩緩靠近,又吻了上去。


    這次他的動作輕盈得如同一片羽毛飄落,顯然是怕會驚到林熙禾一般,隻是帶著無盡的溫柔與眷戀,在她的唇上輕輕輾轉。


    林熙禾隻覺那觸感陌生而奇異,一種從未有過的酥麻感順著唇瓣蔓延開來。


    她心中滿是不自在,身體也微微緊繃起來,可此刻的她不敢有絲毫反抗,生怕再度觸怒紀濯,隻能強忍著內心的異樣,緊閉雙眼,由著紀濯在自己唇瓣上溫柔地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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