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槍斃了?”


    “嘿,人都癱了,哪能浪費子彈?一家人被趕到鄉下,自生自滅了!丫頭,你跟鈄逸凡什麽關係?”


    孟佩瑜狠狠地瞪他一眼:“不該問的別問,小心惹禍上身。他老家哪的?”


    霍老頭身子抖了抖:“聽說是......”


    孟佩瑜心情沉重地坐上公交車,來到郊區,又坐了輛牛車。


    幾經輾轉,快天黑時找到鈄家,隔著院牆就能聽見爭吵聲。


    “躺著幹啥,裝死嗎?你有本事發瘋,你有本事去死呀!賺了那麽多黑心錢,家裏是一點光沒沾上。光溜溜被人送迴來,你丟不丟人啊!”


    “嫂子,我知道逸凡對不住你們,可他好歹姓鈄,你怎麽能這般待他?當初,他也想過帶大軍、小亮進格委會的!”


    “他帶了嗎,他帶了嗎?就會嘴上說說的玩意兒,連後路都不知道留。如今家裏跟過街老鼠似的,連野菜都不讓采。


    等過兩天斷頓,看你倆能活幾天!”


    孟佩瑜找了個口罩戴上,遮住自己麵容。從空間拿了一斤雞蛋一斤肉,敲響房門。


    “誰呀!”


    孟佩瑜不作聲,等姚幻竹不耐煩,過來開門,直接將雞蛋和肉,懟她眼前。


    “喲,這哪來的貴客,快請進!”


    孟佩瑜開門見山:“我想跟鈄逸凡單獨說話!”


    姚幻竹眼神曖昧地上下打量,笑著說:“當然可以!那啥,我進去收拾一下,你在這等等!”


    姚幻竹接過東西,放廚房鎖好,冷著臉讓劉采白給鈄逸凡換褲子:“你家逸凡是有本事哈,都這樣了,還有人上門探望呢,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姘頭!”


    劉采白心裏不是滋味:“嫂子別瞎說!”


    “是不是瞎說,你心裏明白!哼,動作利索點,要是把人氣走,我要你好看!”


    劉采白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這麽多年,她怎麽可能不知道鈄逸凡在外頭養了小情兒。可那又怎樣,她有的選?


    如今,鈄逸凡遇難,那些小情兒一個比一個跑得快,生怕被連累。


    她是領了證的大房原配,想走都走不了。


    劉采白深唿吸,強忍著惡心,把鈄逸凡那沾了屎尿的褲子扒下來,隨意擦了擦,尋了條打滿補丁的給他穿上,被子一搭,就出來了。


    看著院子裏的孟佩瑜,心情複雜:“你還是頭一個來看逸凡的女人呢!”


    孟佩瑜疑惑臉。


    “好歹相處一場,也算有心了,進去吧!”


    孟佩瑜“嗯”了聲,抬腳往裏走。可剛到門口,就被屋裏刺鼻的氣味衝了一下。


    後退兩步,調整一下口罩,盡量遮蓋住口鼻:“你進去,把窗戶開開。”


    劉采白剛抖開褲子,聽見這麽一句,心裏又酸又澀。


    想當年,她家逸凡大權在握,誰敢對她這般不客氣?還指使她做事,不讓對方給她提鞋,就算不錯了。


    “愣著做什麽,趕緊去!”姚幻竹抬腳踢了下劉采白,劉采白趕忙放下手裏黑乎乎的褲子,進屋開窗戶。


    瞥了眼炕上,黃黃綠綠的褥子,趕忙扯下來,從窗口扔出去:“你也不想讓你的小相好,看到你如今的狼狽模樣吧。忍忍,一會兒給你墊上。”


    鈄逸凡嘴唇抖了抖,卻是啥話也說不出來。


    五分鍾後,孟佩瑜進屋,瞥眼周圍環境:“鈄主任,你受苦了!”


    鈄逸凡激動抬手,可手指抖來抖去,連被子都掀不開。


    孟佩瑜走到他跟前,嫌棄地看了眼:“真癱了?”


    鈄逸凡眼裏閃過一抹希冀,仿佛在說:“快救我!”


    孟佩瑜手掌按到他的額頭,片刻後嘖嘖嘴:“真可惜,竟然是真的。你說你,放著好好的榮華富貴不享,發什麽瘋。如今遭報應了吧!”


    鈄逸凡流下兩行眼淚,似是在後悔。


    “我這次過來呢,是想問問,你把貪來的寶貝藏哪了?”


    鈄逸凡搖頭。


    “你是不肯說,還是說不出來?沒關係,我會知道的!”


    孟佩瑜用力按在鈄逸凡的頭頂,仿佛要將他的腦殼捏碎。


    十分鍾後鬆手,輕笑著離開村子,在隱蔽處拿出自行車,朝她探知的藏寶地出發。


    可惜,孟佩瑜注定失望。


    ***


    京都軍區大院,謝素素氣哼哼迴到家裏,跟周嬸兒吐槽孟佩瑜。


    “什麽人嘛,放著好日子不過,盡盯著旁人家。蔓蔓跟她八竿子打不著,還要過來給我上眼藥。當我謝素素眼盲心瞎?”


    “別生氣別生氣,她啊,估計自己日子不順暢,就想給蔓蔓找不痛快。人嘛,不就喜歡盯著自己沒有的?”


    周嬸兒給謝素素倒了杯茶:“這孟佩瑜說蔓蔓不在家屬院,該不會,小兩口真吵架了吧!”


    “不會,就小遠那恨不得把人當眼珠子疼的模樣,鐵定有隱情。”


    謝素素起身,給陸遠部隊打電話,得到的消息是,陸遠出門執行任務,喬蔓蔓迴老家。


    “還真不在東北?”謝素素急了,忙問:“她什麽時候離開的?”


    “有幾天了,陸嫂子沒迴京都嗎?”


    “可能是迴陽縣了!”謝素素掛斷電話,心慌慌。


    深唿吸幾口氣,給陽縣機械廠打去:“喂,你好!”


    “苗廠長下班了嗎?我是京都機械廠的謝素素,找他有事!”


    “苗廠長在食堂吃飯,我去喊他,勞您十分鍾後撥過來!”


    “可以,多謝同誌!”


    十分鍾後,苗守軍接電話。謝素素先是寒暄了幾句工作上的事,隨後聊起喬潤明、何念來。


    “我那親家公、親家母還好嗎?我這邊工作忙,實在抽不出時間去看他們。何念快生了吧,勞煩苗廠長幫我問問他們需要啥,我好去百貨商店買了寄迴去!”


    “不用不用,蔓蔓準備得有。前兩天,潤明還從郵局領了個大包裹迴來。”


    “蔓蔓有心了,不知道何念臨產時,她能不能趕迴來!”


    苗守軍沒多想,笑著說:“沒事,我這邊幫忙看著呢。


    何同誌月份大了,潤明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平時上班把人安置在會議室,人來人往的,也能看顧一二。


    等月底,我看看要不要給潤明放假,好讓他安心陪產!”


    “那就多謝苗廠長了!”謝素素掛上電話,心有些沉。


    看樣子,兒媳婦沒迴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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