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躲過了刺殺,躲過了勾魂,好不容易抵達鎮子,好不容易尋得唯一客棧,向禾連打聽之事都拋諸腦後,倒床就睡。


    直到午後才悠悠醒來,鏡花水月坐在床邊滿目擔憂,見她清醒才放下心頭大石。


    “道長,您睡太久了,嚇死奴家了。”


    向禾打著哈欠坐起身來,“也才半日吧,一夜沒睡太折騰了……”


    熬夜果然不行,白日睡覺更覺得疲累。


    鏡花端來漱口的溫水,“道長,先生方才來過,說您醒來便下樓去,他在樓下點好了肉菜。”


    “哦……”


    向禾漱口洗臉穿戴整齊才下樓,客棧的一樓除了賀歲安一桌,還有幾桌年輕人。


    幾步走到桌前坐下,向禾掩嘴忍不住打哈欠,“你怎麽這麽早,刑寂他們呢?”


    “出去走走。”


    “哦,”向禾拿起筷子夾菜,“他們也是趕考的學生?”


    “大多是。”


    向禾轉動眼珠瞥了一眼那些人,個個穿著書生模樣,頭戴儒冠,跟賀歲安的穿著完全不同。


    “三年一次的春闈,有這麽多學生一起考?”


    “去了京中,你會看到更多。”


    隔桌一位書生好奇探頭,“兩位也是趕考的學生?”


    向禾伸出食指,“隻有他。”說完,又默默開始瘋狂吃飯。


    那學生隻是看了一眼賀歲安,便友好點頭,“不知兄台貴姓?在下齊信,源山郡人。”


    “免貴姓賀,水雲城。”


    “賀公子,”齊信將長凳拉過去些,目光落在向禾身上,“這位是賀公子的夫人?”


    “咳、咳咳!”一口茶噎在喉間,向禾偏頭輕咳好幾下,終於緩和。


    連連擺手,“齊公子,我倆隻是好友。”


    這誤會鬧大了,齊信紅著臉抱拳,“對不住,是在下失言了……”


    賀歲安遞給她一張巾帕,“無妨,齊公子來這兒多久了?”


    “來了有兩日了,兩位今早到的?”


    “正是。”


    他雙眸登時亮了一下,左右看了幾眼,湊得更近了些,“那、那你們昨夜經過官道,有沒有……聽到些什麽?”


    正埋頭苦吃的向禾抬頭,賀歲安笑眼微眯,“確實聽到了些歌聲,大晚上的,會是誰在唱?齊公子知道?”


    說起這個,齊信立馬來了精神,與他同坐的另外兩位學生也好奇搭訕。


    “前夜我們經過也聽到了,但不大清晰,昨夜來了這鎮上就沒聽到過,兩位有聽完整?”


    “不大清晰,隻是哼調而已。”


    見這邊聊得火熱,另外兩桌的學生也走過來,有人確實聽到過,而有的人隻是好奇。


    此時掌櫃的端菜過來,聽聞他們所談話題,忙慌止住,“你們這些學子真的是!這事兒不興說啊!”


    眉尾輕挑,向禾飯飽摸摸肚子,“為何?”


    掌櫃的滿目神秘,眼底滿是忌諱,“這事兒玄乎!你們不要老是提起,鎮上的老人都說有古怪,你們可千萬不要冒險前去。”


    這話似乎說中了學子們的心裏,個個啞口掩嘴,聲聲說著不會去。


    可向禾能看出來,他們就是想去一探究竟,畢竟越玄乎的事兒,大家的好奇心就越重。


    看他們閃避的眼神,看來有心想去冒險。


    掌櫃的也活了一把年紀,看這些學生模樣,自然也知道他們不是個聽勸的,最後也隻是多說了兩句,歎氣轉身離去。


    待他一走,學生們再次熱聊,向禾沒有插話,隻是看向門外,刑寂和竹楠走了進來,直到兩人走到賀歲安身後,那些學生上下打量兩人。


    “賀公子,這兩位是……你的侍衛?”


    “嗯。”


    得到肯定,齊信臉上閃過喜色,很快隱藏,“賀公子,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何夜半高歌嗎?”


    賀歲安神色漠然,“掌櫃的說了那裏玄乎,各位還是歇了心思吧。”


    齊信還想再勸說一二,卻被一旁的學生拉住衣角,眼神示意他上看,刑寂一臉冷漠,隻是一個眼神便嚇得他不敢再說話。


    齊信訕訕撓頭,“額、那就不打擾賀公子與姑娘吃飯,我們出去走走……走走……”


    他們草草放下銅錢便出了大門,向禾單手托腮望著門外,“這些學子不知好歹,看來今晚我又得守夜了……”


    “你也可以不理他們。”


    向禾撇嘴,雙手舉起舒展腰身,眼睛看向刑寂,“你倆有收到什麽好消息嗎?”


    “歌聲是在月前出現,暫未聽聞有過路人死亡,但有過路人失蹤,白日鄉親們巡山也找不到蹤跡。”


    “這事兒通知縣衙了嗎?”


    “不見親人的百姓有去報官,但既然沒發現任何蹤跡,這件事也很難徹查,縣令也隻能多加留意而已。加之梁城縣令被捕,這事兒一時不了了之,鎮上百姓也隻能多注意些。”


    向禾擰眉沉思,賀歲安抬手,刑寂轉身去給飯錢。


    兩人起身往大門外走去,這鎮子還挺大,來往人群不少,方才先離開的學生就在對街,三兩拉扯著說事兒。


    他們方才看到刑寂兩人,一看那氣勢就不同,想拉攏賀歲安同去,多個打手多份底氣,隻可惜賀歲安不想與他們為伍。


    賀歲安目光也在學生身上,側眸問道:“今夜他們要是真的去了,你要去嗎?”


    “再說吧,出來走走消消食,我還得迴去補覺。”


    這連日奔波,身子可扛不住,她都感覺自己瘦了些。


    好不容易長出來的肉,又消減了……


    看她輕鬆姿態,賀歲安也算了解她的性子,她不可能放心得下這些學生,這是想補覺今晚好做事。


    賀歲安但笑不語,陪著她走了一小段路,街上百姓匆忙,不是在叫賣便是在挑選貨物。


    那些學生就在他們跟前不遠,向禾晃悠悠地跟了一段路,覺著無趣,便轉身往客棧走去。


    “先迴去補覺吧,這些人一時也興不起什麽風浪來。”


    果然,賀歲安眼底藏笑,轉身跟上她的步伐。


    ——


    白日補覺很是疲憊,但不補覺更疲憊。


    向禾醒來時已是天昏地暗,她猛地坐起身來,“幾時了!”


    掌心鏡抖動幾下,傳出鏡花的聲音,“道長,已至戌時末了。”


    “哎呀!睡過了!”


    她匆忙起身穿鞋,樓下傳來沉重拍門聲,聲音急促得驚心。


    向禾暗道不好,還未穿整齊便聽到樓下大喊,“快來人啊!出事兒了!”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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