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譽看她這麽難受,吐的渾身都在發抖。


    他的心都被揪作一團,恨不能付時念此刻所有的痛苦都集中在他身上。


    許久之後,實在是吐不出什麽了,剛剛喝下去的藥,吐的一分不剩。


    蕭承譽接過丫鬟手中的帕子,便給付時念擦嘴。


    等付時念抬頭,看見方才坐在床邊一直照顧她的人竟是蕭承譽。


    “侯爺?”付時念瞥了眼蕭承譽手中的帕子。


    他還捏著。


    帕子上沾著她剛吐出的穢物。


    他竟不嫌棄,就那麽抓著。


    “你怎麽過來了?”付時念驚訝,轉頭便看向景來。


    “你別看他。”蕭承譽緊緊地盯著付時念,眼眶泛紅。


    他扔掉帕子,雙手抓著付時念的肩膀,卻又不敢用力。


    她此刻看著那麽單薄又虛弱。


    蕭承譽縱有千言萬語,此刻也隻能憋在心中。


    他一條命,何至於讓她做到這種程度!


    蕭承譽深吸一口氣,轉頭問劉太醫和徐太醫,“她是什麽時候喝的藥?方才我看她吐的裏麵,似也有喝下去的藥。”


    “是。”劉太醫道,“是半個時辰前剛喝下去的,沒想到這就吐出來了。”


    “可是因為那味藥的原因?”蕭承譽立即問道。


    “應該是了。”劉太醫點頭,“應是藥量稍微有些大,但並不多,是以付姑娘隻是吐出來,並未傷及別處。”


    “咳咳!”蕭承譽掩唇,咳了幾聲,原本蒼白的麵色染上了些許薄紅,景來忙給他喂了一口水。


    蕭承譽對劉太醫說:“調整後的藥方,藥可煎好了?”


    “是。”


    “給我。”蕭承譽伸手,“我親自試。”


    不需要付時念去冒這個險。


    “這……”劉太醫說,“侯爺您的情況同付姑娘不同,現在這藥方是根據付姑娘的情況調整的。”


    若付時念服下有用,太醫們心中有數,才能根據蕭承譽的情況,再調整一下。


    蕭承譽沉聲說:“觀察我喝下之後的反應,不就知道應該再怎麽調整了嗎?到時再根據時念的情況調整出合適的藥方,給她服用。”


    蕭承譽這是要代替付時念當小白鼠的意思。


    蕭承譽看見醫女端著的藥,直接拿了過來,一口飲下。


    付時念無奈道:“侯爺,你都喝了,我便沒藥喝了啊。”


    蕭承譽摸摸付時念的發頂,“待你好了,我再跟你算賬。”


    豈有為了他便不珍惜自己的道理。


    “你好好休息。”蕭承譽起身,又囑咐眾人,“付姑娘這邊的狀況,隨時跟我說。”


    說完,蕭承譽便迴去了自己的房中。


    因為他也服用了新藥,太醫自然放心不下,便分了三個人去蕭承譽那邊看著。


    劉太醫問道:“付姑娘,那現在如何?您可要換迴普通的藥物?”


    付時念搖搖頭,“既然已經喝了,便不半途而廢了。方才喝的那碗,那味藥超了一點兒量,也隻是讓我嘔吐而已。接下來是減量而非加量,想來不會有什麽大傷害了。”


    “確實如此。”劉太醫點頭,便又讓醫女煎了一碗藥給付時念服下。


    沒想到這一次,當真效果不錯,不隻是付時念,便是隔壁的蕭承譽,竟也有了十分明顯的好轉。


    劉太醫等人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這下子,長平侯和負二姑娘都沒事,他們迴京總算是能交代的過去了。


    於是他們又趕忙安排人去貢院,記錄病人的患病狀況和身體狀況,再根據蕭承譽和付時念試驗出的結果來調整藥方,送去貢院給病人們服用。


    在貢院中痊愈的病人越來越多。


    蕭承譽和付時念徹底痊愈。


    而且,蕭承譽因為有了新增的氣運值的加持,身體比生病之前還更好了。


    病愈的蕭承譽踏出房門,隻覺神清氣爽,身體輕盈有力。


    他自己也有點兒奇怪,不過想了想,又覺得許是因為病的太久,一朝痊愈,跟病時相比,便顯得輕快許多的緣故。


    蕭承譽出門的第一件事,便是轉去隔壁看付時念。


    聽麥冬說,付時念也痊愈了。


    因此,蕭承譽便不心急了,還記得敲門了。


    得知是蕭承譽,付時念連忙隔著門喊:“侯爺,你先等等,待我更衣。”


    “咳。”蕭承譽尷尬的紅了耳朵,趕忙退後一步,“不急,是我來的太早了些。”


    他惦記著付時念,好不容易能出來了,便有些等不及,來的確實有些早。


    過了會兒,房門才被打開,付時念正俏生生的站在裏頭。


    因為病了幾日的緣故,胃口不好,鮮少有東西能吃得下,所以人瘦了一大圈。


    下巴尖的更厲害,原本兩頰還有些肉肉,現在也沒了。


    臉頰兩側微微凹了下去,竟顯得有些清冷起來。


    蕭承譽走到付時念麵前,低聲說:“瘦了。”


    “侯爺也瘦了。”原本蕭承譽好不容易養起來一點肉,病了這麽一遭,全還迴去了。


    “方才來了才發現,我來的有些早,打擾你休息了。”蕭承譽又說。


    付時念搖搖頭,“這幾日一直躺在床上,成日裏昏昏沉沉的,除了起來吃飯,餘下的時間便剩睡覺了,實在是睡的太多太多,所以今日我早早便醒了。”


    “侯爺來時,其實我正梳洗呢。”付時念說道。


    沒打擾到她休息便好。


    “侯爺還沒用早飯吧?”付時念又問。


    蕭承譽點頭,他收拾好便來看付時念了。


    “麥冬去廚房拿早飯了,侯爺可要一起用?”付時念問道。


    “也好。”蕭承譽便吩咐景來去趟廚房,取了早飯一起送來。


    “現在城中的疫情逐漸控製住了,有了合適的藥方,便也不用再擔心。”蕭承譽說道,“這幾日,我便要繼續去查疫情的源頭。待城中疫情全部好了,咱們就啟程迴京。”


    因不用再擔心被傳染,蕭承譽便可放開手腳去調查,沒想到還真被他查了出來。


    這場險些滅了甘寧城的時疫,竟是金國潛入甘寧的探子做的。


    金國的人發現了一種草藥,經過大巫師的提煉,便製出了這種能致人感染,難有藥醫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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