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侯爺說還有安神香,但總覺得寧可用剩下了,也別用的緊巴巴的,到時不夠用,所以我又做了一些。”付時念說道。


    “還有凝神香,是白日裏用的。”付時念說道,“我擔心途中會遇到危險,有凝神香幫助提神,免得路上打瞌睡,真有危險來了不及反應。”


    “凝神香我做的更多一些。因為侯爺說安神香你那兒還有不少,而且安神香隻給你用。”付時念說道,“凝神香可以給其他人也用一些。”


    “尤其是護衛,要護你周全的,可得讓他們打起精神來。”付時念說,“所以我還多做了許多提神的香丸,也都收進箱中了,上頭貼著條。到時侯爺分給護衛一些,叫他們時常聞一聞,提神呢。”


    “別把安神香給他們,便是晚上也別給。晚上還得讓他們打起精神來護衛安全,都睡的熟了可怎麽行?”付時念叮囑,“這提神丸我做了不少,侯爺可多分一些給護衛們,叫他們晚上守夜時,困了便聞一聞,免得睡過去了,真遇到危險卻反應不及。”


    總之一切都是以蕭承譽的安全作為考量。


    至於對於官兵護衛們,付時念便化身為黑心怪。


    蕭承譽失笑,“好。”


    春眠在一旁看不過眼,長平侯似乎一點兒沒瞧出來付時念為了做這些有多累,便忍不住插言道:“侯爺,我家姑娘為了趕製這些,沒日沒夜的做。因為旁人就算是照著方子做也同姑娘製的不同,所以我們隻能幫著打打下手。”


    “姑娘製香搓丸子,手都腫了的。”春眠說道。


    蕭承譽低頭,發現付時念的手被鬥篷擋住了。


    蕭承譽便道:“我瞧瞧。”


    “你聽春眠誇張。”付時念反倒把手縮到身後,更不給瞧了。


    “那我便冒犯了。”蕭承譽說道。


    什麽?


    付時念不知道蕭承譽所說的冒犯是打算做什麽,正驚訝,便見蕭承譽手伸了過來,竟是直接伸進了她的鬥篷。


    付時念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可從來沒有男子的舉動如此親近過。


    即便是自己的父兄都不會如此。


    但她才退了一步,手已經被蕭承譽握住了。


    付時念的手便被他拉了出來。


    平日裏嬌養的姑娘,便是以製香和香丸為愛好,但也隻是得空了來做一下。


    平日裏給他製香已經比付時念過往一年的數量都多。


    結果這三日裏,什麽旁的事情都顧不上做,一直在不停的給他製香和香丸。


    蕭承譽看那滿滿當當的箱子也能想得到要做完這些有多辛苦。


    蕭承譽握著她的手,翻開來看她的指腹。


    明顯的紅腫了起來。


    蕭承譽歎了口氣,深深地看著付時念。


    這般重的情誼,他該要如何迴饋?


    偏偏他是個活不久的。


    再看付時念的鼻尖,被涼意染紅。


    她本就膚白,鼻尖上的紅色便更加明顯。


    “這次怪我說的晚了。”蕭承譽說道,“日後我再提前些與你說。”


    他知道定然攔不住付時念做這些。


    若再有這種事情,他便早些說,也免得如此辛苦。


    付時念紅著臉點頭:“好。”


    而後,便往迴縮了下手。


    蕭承譽這才意識到,自己還一直握著小姑娘的手。


    他趕忙放下,臉頰也忍不住紅了。


    “得罪了。”蕭承譽幹巴巴的說道,聲音有點兒啞,一時間不敢看付時念。


    “我不耽擱侯爺了,侯爺早些出發,也能早些休息。”付時念低頭,也不敢去看蕭承譽,“我在京中等著侯爺迴來。”


    蕭承譽心頭軟的一塌糊塗,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最終也隻化作了一聲“好”字。


    蕭承譽往前頭的馬車去,付時念看著他的背影,幹脆跟著一起,還得跟老夫人問好。


    目送蕭承譽上了馬車,蕭承譽看著車外為自己擔憂的三人,說道:“我會寫信迴來的,母親莫要擔心。”


    蕭老夫人站在付時念和蕭盈月中間,緊緊握著兩人的手,點頭道:“千萬要照看好自己,莫要叫我們擔心。”


    蕭承譽點點頭,三人看著他的馬車駛離。


    蕭老夫人心中的擔憂一直放不下,轉身抓住付時念得手,“好孩子,讓我看看你的手。”


    看付時念的指腹又紅又腫的的,心疼道:“你這孩子,也忒實心眼。”


    方才付時念跟蕭承譽說的話,老夫人都聽到了。


    “侯爺在外頭,我們都沒辦法看著,隻能盡可能的多準備一些了。”付時念說道,“也沒有很累的,一鼓作氣的完成,再好好休息便是。”


    “我先不留你了,你快快迴去休息。”老夫人說道,“待你休息好了,再過來好好陪陪我。不然我擔心總會胡思亂想的擔心他。”


    付時念迴到府中,因為太累,沾床便沉沉睡去。


    她做了好長的夢。


    又夢到了原書中的情節。


    原本有些被她醒來之後忽略了的細節,這次在夢中變得更加清晰。


    她夢見原書中隻是一筆帶過的一件事情。


    時疫。


    甘寧在中秋節過後的一個月,遭遇了一場時疫。


    那場時疫是突如其來的,沒有任何征兆。


    城中的百姓忽然病倒,發熱,咳嗽,嘔吐。


    且傳染的極快。


    隻要與病人近距離接觸一次,便會被感染。


    隻是不會立即發作。


    有的人隔兩三天便會顯出症狀。


    有的人要隔上七八天才會出現症狀。


    一開始還能控製,城中的藥鋪和醫館都被官府征用了。


    但很快,隨著感染的人越來越多,藥鋪裏的藥已經不夠用了。


    連郎中都被感染,無法配藥。


    從別處調了藥,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最後連縣令都被感染。


    城中無一人幸免,隻能關了城門禁止出入,最後成了一座死城。


    陛下派了軍隊過去,放火燒城,將城內外都燒了個幹淨,避免疫情往外擴散。


    索性甘寧地處偏僻,便是去走商的人都少。


    城中的人並沒有去別處,那段時間也沒有外人進城。


    這才使得疫情沒有擴散出去。


    但卻仍舊損了一城的人。


    這夢逼真的仿佛付時念親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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