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卷雲舒,天黑天亮。


    時光張牙舞爪地逝去,轉瞬間鎮西侯一行人便抵達天啟城。


    月合在稷下學堂收到消息,望著長老憂心忡忡的樣子,鼓了鼓腮幫子。


    天家權臣爭鬥,她智商不夠,愛莫能助。


    長老清楚司農署能力有限,強顏歡笑地迴房emo去了。


    小飽飽大發善心,【麻麻,我們不能幫一把嗎?】


    月合不鹹不淡地反問:【你弄的死太安帝,還是讓鎮西侯甘願赴死?】


    小家夥霎時語噎,耷拉著腦袋,跑到角落裏自閉。


    chua!


    一道微風吹起月合零碎的發絲,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


    她挑了挑眉,頭也不抬地吐槽:“你是個殺手,時常來稷下學堂,也不怕陳儒揍你!”


    蘇昌河歪歪斜斜地走過去,輕輕敲一下她的腦殼,“張嘴閉口陳儒,還惦記他呢?”


    想起之前的碰麵,那的確是個風神俊朗的男人,武功登峰造極,氣度斐然。


    然這樣出色的人鋒芒內斂,瞧著斯文儒雅,很好相處。


    嘖!


    太具有欺騙性了!


    蘇昌河嫌棄得不行,罵罵咧咧:“老牛吃嫩草!”


    月合扶額,貌似是自己倒追陳儒啊,對方天天躲著,避之不及。


    “天啟城最近很不太平吧,你來了好幾次,任務危不危險?你有沒有受重傷?”


    關心之語脫口而出,她抬眸認真端詳蘇昌河,神情略顯急切。


    “聽說男人喜歡裝逼,你可不能那麽幹。該治傷治傷,該吃飯吃飯。”


    拉著蘇昌河坐下,纖長的玉指搭到對方手腕上。


    【飽兒,能給他做個全身體檢不?】


    小飽飽發愁得眉毛打成結,無奈道:【麻麻,我是種田文係統,沒有神醫屬性。】


    月合:【……】


    好吧!


    她托大了。


    【刺客是玩命的職業,經常受傷,你去商城買些補氣血的靈藥。】


    這個可以有。


    小飽飽小手一點光屏,唰唰唰出現好幾種。


    它遲疑地咬咬嘴唇,【麻麻,藥效最好的有點貴。】


    【買!】


    月合大手一揮,豪邁得跟個暴發戶似的,【花得多掙得多,咱們開源不節流!】


    小飽飽沉默,小飽飽皺眉,小飽飽歎氣。


    麻稈長的小手買下最貴的丹藥,利用能量放置到月合的梳妝盒內。


    它小聲嘟囔:【男色誤人。也罷!兩根不嫌多,三根沒區別,統統收了。一三五,二四六,周末休息。】


    月合沒聽清,去梳妝盒翻找出靈藥,送進蘇昌河手中。


    “你現在年輕,不當迴事兒。等以後老了,哪哪哪都不舒服,可受罪了。”


    嘮嘮叨叨的,蘇昌河不覺厭煩,心裏生出一團團暖意。


    偽裝的麵具寸寸碎裂,露出原本的樣子。


    他一隻腳踩著凳子,身體倚靠在桌旁,居高臨下俯視碎碎念的小姑娘,真切的笑意從眼底蔓延至整張臉。


    陽光與邪魅交織,野性的美熠熠生輝。


    將靈藥妥帖地揣進懷裏,蘇昌河痞痞地靠近, 低聲說:“不要輕易對男人好。”


    兩張臉近在咫尺,氛圍曖昧。


    月合伸出食指,對準他的額頭戳啊戳,遠離自己。“你要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早送你去喂鯊魚了。”


    蘇昌河:“……”


    合著這丫頭從來沒把自己當男人。


    他不悅地環著雙臂,直起身子,“聽聞你和謝宣走得近,咋的?賄賂他,好接近陳儒?”


    月合翻個白眼,“我和他是異性姐妹。”


    咣當!


    蘇昌河感覺下身一涼,心有戚戚地打個寒顫。


    好險好險!


    直接給謝宣變性了。


    “你的想法奇奇怪怪。”


    他薅了把小丫頭的長發,撚在指尖把玩著,表情慢慢變得凝重。


    “前陣子有人下單要鎮西侯的性命,我們動手之際,又來個單子,是救鎮西侯的。


    第二個雇主比第一個雇主強,大家長不敢得罪,鎮西侯這才逃過一劫。”


    小姑娘的臉蛋宛若剝了殼的雞蛋,白白嫩嫩的,好想rua一把,試試手感。


    蘇昌河慫,左手按住蠢蠢欲動的右手,裝作若無其事地環顧四周。


    “要做什麽盡快做,做完趕緊迴司農署,天啟城的太平維持不了多久。”


    月合聞言,心下一動。【飽兒,兩個雇主分別是誰?】


    輪到小飽飽登場,它幹活特別賣力,一秒給出迴答:【青王買兇殺鎮西侯,太安帝下令保鎮西侯。】


    月合暗道:果然如此!


    北離失去驍勇善戰的葉羽將軍,再處死手握幾十萬破風軍的鎮西侯,國家危矣。


    太安帝不是盲目昏庸之人,羈押鎮西侯來天啟城定然另有目的。


    想不到,事實真如她預料的那般。


    【盯緊太安帝和鎮西侯,若是我沒猜錯,太安帝是想拉攏鎮西侯。】


    【拉攏?為什麽?】


    小飽飽不理解,太安帝不再是當年落寞的皇子,為什麽紆尊降貴拉攏鎮西侯?


    月合換個簡單易懂的說辭。


    【奪嫡之爭日趨激烈,大概這幾年塵埃落定。太安帝能震懾鎮西侯,但他明白自己的兒子壓不住。曉以大義,兼之情感綁架。】


    小飽飽頭頂亮起一盞明亮的小燈泡,【太安帝是畏懼下一代皇帝未長成前,被鎮西侯威脅皇位。】


    【就是這個道理。】


    月合梳理一下邏輯,安心不已。


    【與我們、葉鼎之和易文君關係均不大,坐等看戲。】


    小飽飽現在對人類八卦很感興趣,聞之高舉起雙手,興衝衝叫嚷:【好耶!】


    “想什麽?”


    蘇昌河見小姑娘愣神,指尖點了點她的肩膀。


    月合沒瞞著:“思索當前的狀況,稷下學堂估計是安全的。”


    蘇昌河眼睛一眯,陰陽怪氣說:“割舍不掉陳儒的話,我幫你捆了他,帶迴司農署當上門女婿。”


    月合杏眸圓撐,不可思議地瞪他一眼,“胡說八道什麽,我還沒那麽饑渴!”


    朱唇不滿地翹了翹。


    她拿出蘇昌河上次留的二兩銀子,傲嬌地揚起下巴。


    “謝謝你的讚助,我要用這些錢去逛花樓,點最好的男|倌,夜夜笙歌,享受女帝的美好生活。”


    蘇昌河周身殺氣傾瀉而出,咬著牙惡狠狠擠出兩個字:“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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