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不缺人手,但缺稀世的奇才。


    一顆藏著珍珠的蚌殼,往往會將寶物藏在伸出,良才將相,哪裏能如田野間的草莽,一抓一把。


    隻是如何撬開這枚藏著珍珠的蚌殼,她沒有太好的方法。


    先留著吧。


    左右她也沒有強求他的意願,強扭的瓜不甜,便先將傅泠安置在廂房中,禮讓之餘,做些閑散的事情。


    命傅泠走後,薑瑤揉了揉手腕,向外看,聶讓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低順著眉眼,便笑了。


    「阿讓?」


    聽她喚他,聶讓莫名地將視線側開,耳根發紅,手裏捧著一隻匣子。


    「怎麽了。」


    他訥訥地將手裏的東西呈上。


    是一枚玄鐵的匕首,非官製,看瞧起來小巧,拉開鞘後拿在手裏,極順手,似乎是他自己錘鍊出來的。


    歸鞘,薑瑤看他:「嗯?什麽時候打的?」


    之前楚少季贈她的那柄匕首也落在北周的池水裏,他送一個作為迴禮沒什麽…


    隻是,送一柄漆黑的刃。


    就好像就在說,


    要將自己送給她。


    「在隴州。」他紅著耳,「給主人,防身。」


    隻是知道配不上她,一直沒有拿出手。


    薑瑤沒說喜歡不喜歡,唔了聲,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怎麽這麽燙?起熱了?」


    這麽多年,她可從未見過他病過。


    「沒…沒有。」


    「可是你的皮膚在發燙。」


    他抿了唇,怎麽樣都憋不出曾經或聽到過的,或昭羅說的甜言蜜語,隻是定定地看著她,好像在無措。


    薑瑤想到什麽:「你去了昭羅那裏?」


    沒說話,大概是默認了。


    「她給你餵了什麽嗎?」薑瑤一下子皺了眉。


    「隻是…鹿血酒。」他嚅囁,還是定不下來心,赤著臉,「我…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就好了。」


    ……


    這個昭羅。


    薑瑤笑笑搖頭,隨後伸手扳住他的後背。


    自己送上門來的,還喝了盡興的酒,這可沒讓他一個人待著的意思。


    「不難受嗎?」她笑著問。


    「可以…忍受。」聶讓竭力維持著理智,可是口舌卻異常的幹燥。


    「不用你忍。」


    她近乎溫柔地將他額間隱約為汗濡濕的捲發別到耳後,「迴禮,我很喜歡。」


    她壓著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聶讓不肯,半推半就間還是被她按坐下,她親了親他的眼角,俯身在他耳畔耳語:「兩個都喜歡。所以要給你一點獎賞。」


    冰涼的手探入他的腰封,聶讓悶悶地哼了一聲,伸手下意識虛虛捉著她的手,怕自己的忍耐力不夠克製。


    「不要嗎?」


    她這句話一問,聶讓嗡裏嗡氣說了聲:「想…要。」


    頓了,他睜著那雙有些濕漉漉的眼瞳看他:「可以嗎?」


    ……


    門外,小九總算耗盡了裴玉溪那個瘋丫頭的所有精力,等她沒再纏著自己了,敲門,欲進。


    「主人,您之前吩咐讓找的人有消息了。」


    隔著朱門,他忽的聽到了低沉的喘息,和一點點委屈的氣音,那聲音一瞬便停了,隨後傳來屋中清冷的熟悉聲音。


    「過一會再來。」


    小九放在門上的手驀地鬆了下去,愣了下,最後終於:「是。」


    ……過一會是多久。


    等裴姑奶奶休息好了,他可真不一定能過得來。


    還有,裏麵的人,是聶讓和主人吧。


    這可真是……


    他想到朝堂上,眾人圍向這位新指揮使的樣子。


    是好事,知道他的人越多,他被拋棄的可能性就越小。


    哪怕這個小也小不了多少。


    可是這一切似乎在說明,主人並沒有將聶讓作為徹底的玩物。


    「九副使您怎麽在這裏。」門外,春桃見到小九不知不覺進了外門,心中一跳,「主人和指揮使有要事相商,九副使還是先避一避吧。」


    「……」小九摁了摁額角,「他們要談多久?」


    數月前主人剛迴建康時,讓他去尋的梅玉的弟弟尋到了,還有另一位鮮卑人,這兩人準備接到都城,總不能到時候來一個猝不及防吧。


    春桃紅著臉色:「曖呀,副使還是別問了。總是明日在來吧。」


    小九的腳步遠去了,聶讓這才漸漸恢複唿吸。


    兩人一齊坐在書房裏的軟塌上,聶讓將她圈在懷裏,額間還有晶瑩的汗水,反反覆覆吻著她的麵龐,黏黏糊糊地不願意鬆手。


    薑瑤拍了拍他結實的手臂,「最近有心事?執勤的時候也心不在焉的。」


    「……」


    坦誠,要坦誠。


    不能向主人隱瞞。


    聶讓在心裏告誡自己好幾遍,於是喘平了氣,小聲。


    「可不可以…不搬出去。」他將這些日子持續憋在心底的惴惴不安悄悄打開一個口子,罕見地說著有些無理的請求,「不想離開主人身邊,也不喜歡傅泠。」


    「我…」他終於鼓起勇氣,抵著她的發頂,懇求著,「我會比他有用的,比任何人都有用,所以…主人別看他好不好?」


    隻有這個,無法忍受。


    每次當她用那種看待珍寶一樣的目光看別人的時候,他真的都好難過,心口像是被針淺淺地紮著一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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