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聽到小燕子說明天來,為他娘請大夫,眼睛一亮!他的娘,有救了!


    “謝謝漂亮姐姐們!”冬瓜一臉真誠地說道。隻見眼前的小燕子和紫薇確實美若天仙,一個靈動活潑,一個溫婉可人,這讓冬瓜不禁看直了眼。他原本隻是覺得這兩位姐姐長得好看,所以才搶她們的東西,卻未曾想過,如此貌美的人兒竟還有這般善良的心腸。


    “哈哈哈,這張小嘴呀,可真是像抹了蜜一樣甜喲!好了好了,我們也該先迴去咯,明兒個一定再來看望你們哈!誒?對了,一直都還沒瞧見你的父親呢,他人在哪兒啊?”小燕子滿臉笑容地問道。


    聽到這話,冬瓜原本明亮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他低下頭,聲音略微有些低沉地迴答道:“我的父親……已經去世很久了。這些年來,都是母親獨自一人含辛茹苦地將我們撫養長大。她每天起早貪黑,靠幫別人家洗衣服來賺取微薄的收入。她要洗很多很多的衣服,常常從清晨忙到深夜。誰能想到,這樣高強度的勞作最終還是讓母親病倒了!”


    小燕子和紫薇聽完這番話,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強烈的憐憫之情。特別是小燕子,她感同身受,因為她自己也是自幼失去了雙親,非常清楚那種沒有親人陪伴在身邊的痛苦滋味。


    “冬瓜,不要太過傷心了。你盡管放寬心,明日我一定會想辦法為你母親請來醫術高明的大夫,好好給她診斷治療一番!”小燕子拍著胸脯保證道。


    “太感謝您了!”冬瓜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感激的淚花。


    “不用謝啦!那咱們就先告辭嘍,記得照顧好你母親,等明天我們再過來探望!”小燕子微笑著說完,便拉著紫薇一同轉身離去。


    冬瓜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們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滿是歡喜。太好了,這下子他的娘親終於有救了!


    “哥哥,那兩個姐姐明天真的會來嗎?”一旁的西瓜嘴裏還嚼著包子,含糊不清地問道。


    “應該會來吧……西瓜,你快去陪娘,我得趕緊去做飯了。”冬瓜懂事地點點頭,然後轉身走進廚房忙碌起來。別看他年紀不大,僅僅隻有十歲而已,但做起事來已然像個小大人般井井有條,讓人看了既欣慰又心疼。


    西瓜也是,才六歲,就已經會分擔家務了!她會洗衣服!她聽哥哥的話,進屋陪著娘親,因為娘親,一個人行動不便,想拿什麽東西得由她代勞!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


    “冬瓜,西瓜,我們來啦!”一陣清脆響亮的唿喊聲傳來,原來是小燕子風風火火地趕來了。隻見她身後跟著一群人,有紫薇、金鎖、柳青、柳紅,還有小凳子、小桌子以及明月、彩霞等人。每個人手裏都提著大大小小的包裹,看起來沉甸甸的。後麵還跟著一個大夫!


    “哥哥,她們真的來了!”西瓜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發呆,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唿喊聲——那是小燕子的聲音。


    她猛地抬起頭,目光急切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小燕子領著一群人正朝這邊走來,那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西瓜興奮得一下子跳了起來,她手忙腳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然後急匆匆地轉身跑進屋內,邊跑邊喊:“哥哥,哥哥,她們來了,真的來了!”


    冬瓜原本正在屋裏安靜地坐著,聽到妹妹的唿喊聲後,他連忙站起身來,快步走向門口。當他踏出房門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讓他瞬間愣住了,淚水不受控製地湧上眼眶,模糊了他的視線。


    “哎呀,這是幹嘛呢?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輕易掉眼淚啊!”紫薇眼尖地發現了冬瓜在流淚,急忙走上前去,溫柔地說道。說著,她輕輕掏出一塊潔白的手絹,小心翼翼地替冬瓜擦拭著眼角的淚花。


    其他一同前來的人也注意到了冬瓜的異樣,大家紛紛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安慰著他。


    柳青說:“冬瓜,別難過啦,我們這不都來看你們了嘛。”


    柳紅說:“是啊,冬瓜,要堅強哦!”


    這時,金鎖開口喊道:“冬瓜,快來幫忙拿東西吧!”


    小凳子則接著說:“冬瓜,這些都是給你和西瓜帶的禮物喲。”


    一時間,各種關切的話語此起彼伏,溫暖人心。


    冬瓜感激涕零,他用力地點點頭,用袖子胡亂地抹了一把臉,把眼淚擦幹。隨後,他深深地彎下腰去,向著眾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由衷的謝意。


    原來,昨日小燕子和紫薇迴宮之後,來到了漱芳齋。兩人一坐定,便迫不及待地與金鎖她們說冬瓜的事,她們幾個人聽到還有人這樣慘,紛紛流眼淚,都表示,明日也帶上他們吧,他們也想給冬瓜送去一份溫暖!


    就在這時,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大夫終於忍不住插話道:“病人在哪裏?快讓我看看!”原來,這位大夫正是小燕子請的醫治病人的。


    “對對對,冬瓜,這位可是咱們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夫啊!快,你趕緊帶他去給你娘親好好診治一番。”柳紅一邊急匆匆地說著,一邊手忙腳亂地理著自己的頭發。要知道,這天一大早,小燕子風風火火地就領著人直奔會賓樓而來。當時,會賓樓都還沒有正式開門營業呢!不過,當小燕子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講清楚,柳紅二話不說,立刻出門去找大夫,不僅如此,她還精心選購了一大堆治病所需的物品,一心想著能幫到這個可憐的冬瓜。


    “謝謝大家……”冬瓜感激涕零,聲音略微有些顫抖。隻見他小心翼翼地引著大夫走進屋內,隻留下西瓜一個人站在原地,與眾人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


    此刻的西瓜滿臉都是迷茫之色,她眨巴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呆呆地望著眼前這些陌生而又熱情的人們,心裏暗自納悶:我的哥哥到底是從哪兒一下子結識了這麽多好心人呀?而且還給她們帶來了這麽多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就在大家焦急等待的時候,房門終於緩緩打開,大夫和冬瓜一前一後走了出來。小燕子見狀,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迫不及待地問道:“大夫,冬瓜的母親情況如何啦?您可得救救她呀!”


    大夫輕輕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緩緩開口道:“唉,這病啊,乃是長年累月過度操勞所致,日積月累下來,已然成了頑固的病根。想要徹底根治,恐怕是迴天乏術嘍!我也隻能盡力開些藥方,暫且緩解一下她的病情罷了。”說罷,大夫又是一聲長歎。


    冬瓜一聽這話,心頭猛地一顫,仿佛有一塊千斤巨石重重地砸在了心上。瞬間,他的臉色變得煞白如紙,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一般,呆立當場,久久不能言語。


    “大夫,您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我娘已經沒得救、沒辦法醫治了是嗎?”冬瓜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位神情凝重的大夫,聲音微微顫抖著問道。


    大夫輕輕地點了點頭,歎息一聲說道:“沒錯,目前我們所能做的,隻是盡量減緩她身體上的痛苦罷了。另外,她最近是否常常咳嗽得厲害,甚至還會咳出鮮血呢?”


    聽到這裏,冬瓜不禁愣住了。他腦海裏快速迴憶起這段時間以來與母親相處的點點滴滴,可卻怎麽也想不起母親有過咳血的症狀。他搖了搖頭,一臉茫然地迴答道:“我不知道啊,我從來沒見到過我娘咳出血來......”


    大夫見狀,心中已然明了,想必這屋裏的婦人並未將自己真實的病情告訴她的兒子。縱使神醫華佗在世,麵對這種情況恐怕也是無能為力啊!


    一旁的小燕子眼見此景,頓時焦急萬分,她原本是懷著滿心的喜悅前來探望冬瓜和他的母親,萬萬沒想到竟會得到如此令人心碎的消息。她緊緊抓住大夫的衣袖,急切地追問道:“大夫,真的就沒有其他任何辦法了嗎?求求您再想想辦法好不好!”


    然而,大夫隻是無奈地再次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唉,實在抱歉,病人的病拖延得太久了,而且平日裏也沒能攝取到足夠的營養,長此以往,病情自然就愈發嚴重了。你們還是早些做好料理後事的準備吧......” 說完,大夫轉身離去,連診金都未曾收取。


    紫薇站在原地,目光在冬瓜和小燕子之間來迴遊移,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安慰的話語,但此時此刻,那些話仿佛全都哽在了喉嚨裏,讓她不知該從何說起。


    “格格,這些藥材......”小凳子聽著屋內傳出的對話聲,心中已然明了那位躺在病榻之上的婦人怕是已無力迴天了。望著眼前這一堆珍貴的藥材,他不禁犯起愁來:這些可都是他們千辛萬苦從宮中帶出之物啊,難道要原封不動地帶迴去嗎?


    一旁的小燕子緊咬嘴唇,沉默不語;而紫薇則秀眉微蹙,同樣沒有吭聲。一時間,眾人皆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誰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冬瓜靜靜地看著這群剛剛結識沒多久的好心人,他們對自己和母親的關懷備至令他心頭湧起陣陣暖流。然而,當他意識到母親的狀況已是無法挽迴時,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不能再讓這些好心人的藥材白白浪費掉了!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漂亮姐姐,謝謝你們為我娘請來大夫。關於娘的病情,我已心知肚明了。所以,那些藥材還是請你們帶迴去吧。”


    說完,他微微低下頭,眼中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悲傷與無奈。


    “哎,冬瓜......”小燕子見狀,急忙張開嘴巴想要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卻又如鯁在喉般怎麽也吐不出完整的句子。她實在不忍心就這樣拒絕這個懂事得令人心疼的孩子。


    就在這時,屋內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緊接著便是婦人虛弱的唿喊:“冬瓜......咳咳咳......”冬瓜聞聲,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毫不猶豫地轉身衝進屋裏。


    小燕子等人麵麵相覷,隨後默默地守在了屋外,心情沉重地等待著冬瓜再次現身。


    過了許久,冬瓜出來了,一臉沉重,一個十歲的人臉上露出極大的難受。


    “哥哥,娘親說了什麽呀”


    西瓜還小,她沒聽懂大夫的意思,她就知道自己的娘親病了很久,哥哥每天出去給娘親買藥迴來,然後煮飯給她們吃,而她每天陪著娘親。


    “西瓜,娘親說,她說......嗚嗚嗚......”冬瓜哽咽著,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怎麽也止不住。原來就在剛才,那位麵容憔悴、身體虛弱的婦人深知自己大限將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唿喊著冬瓜進到屋內。


    當冬瓜來到床前時,婦人用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龐,眼神中充滿了慈愛和不舍。她艱難地開口,向冬瓜交代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後,終於再也無法支撐下去,緩緩閉上了雙眼。


    這段日子以來,婦人一直強忍著病痛的折磨,苦苦支撐著這個家。如今得知自己的兒子已經結交了一些朋友,心中稍感寬慰,覺得即便自己離開人世,兒子也不至於太過孤單無助。於是,她帶著對家人深深的眷戀和牽掛,安心地踏上了前往另一個世界的旅程,去尋找早逝的夫君團聚。


    一旁的西瓜看到哥哥如此傷心欲絕地哭泣,她雖然還年幼懵懂,但內心卻也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和悲傷。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想著趕緊進屋去看看娘親。


    沒過多久,房間裏傳出了西瓜那稚嫩而又淒慘的哭聲。聽到妹妹的哭聲,冬瓜原本就悲痛欲絕的心更是像被千萬根鋼針同時刺痛一般,痛得無法唿吸。最終,他徹底釋放出了壓抑已久的情緒,放聲痛哭起來。


    在這艱難的歲月裏,冬瓜以他那瘦小的身軀承擔起了本不應由他承受的重擔。由於年紀尚小,外麵的人們常常欺負他,讓他幹重活卻不肯支付工錢。麵對生活的困境,走投無路的冬瓜別無選擇,隻能被迫走上偷竊和搶劫這條不歸路。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賺到足夠的錢給娘親買藥治病,延續母親那短暫而又珍貴的生命。但此刻,失去娘親的巨大打擊讓他再也顧不得其他,隻想盡情宣泄內心深處的哀傷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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