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心裏已經開始了自己要和李墨「同居」的心理建設,可伊萊對總是聽到的「共生者」這個詞不太明白,共生者指的應該就是在繭裏的那個人,可與他共生的對象是誰?駕駛員嗎?所以他才會夢到李墨相關的夢?


    「樂天哥,」伊萊決定先問問,「這個共生者到底是什麽?」


    「啊?李墨沒告訴你?」李樂天對伊萊的問題更多的表現出來了詫異,「說起來,他和範傲霜遇險失蹤了幾天,我們都以為他們倆兇多吉少。沒想到卻安然迴來了,還帶了你和達達。」


    「除了那個達達,你們都是從盤古中出來就進了醫務室,隻能從盤古裏李墨留下的報告中知道你們的身份。」


    李樂天的話讓伊萊有些吃驚,他在繭中失去意識這件事是記得的。


    經曆了自己「變成」李墨的夢之後,伊萊就被困在陌生的混沌空間,再醒來時就已經在這條船上,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他根本不清楚,隻感覺在混沌空間的時間並不長。


    "那個李,呃,李少爺也進了醫務室?"伊萊不知不覺也被李樂天給帶偏了,原本問的是共生者,結果答案沒得到不說,話題也變成了李墨。


    「那個傢夥,嘖,我也真佩服他,整整十二個小時,隻讓盤古與共生者維持半共生狀態,全靠他手動調整機甲的動作,讓盤古在隨時都能遇上蟲子的星域朝我們靠攏,還能有空隙寫報告。」李樂天說著,帶伊萊走過了綠色走廊,迴到了電梯內。


    「半共生?」 話題兜兜轉轉,還是迴來了。


    「就是待機狀態,在保持盤古活性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降低共生者的負擔,又可以隨時進入共生狀態。」李樂天這次不等人工智慧問他目的地,直接讓它把兩人送到了機庫。


    「所以我才會進入那個什麽也看不到的世界……」伊萊若有所思。


    門再次打開。


    入目的是橫向的走廊,走廊的透明外牆那頭正是熟悉的黑色——那台名為盤古的機甲正安安靜靜的站立在那裏,那些看不清容貌的機務人員來迴走動,在他的腳下顯得弱小無力。


    冷酷無情的機器和蛋白質胺基酸化合物。


    「盤古,不用我介紹了。」李樂天沒有走出去的意思,「那些人看著很忙對不對,實際上他們做的隻是最表麵的維護。接下來我要帶你去機務部,那裏才是真正了解盤古的地方。」


    在李樂天的指令下,他們離開了機庫,準備前往機務部。


    「機務部是管理這膄船的動力部分和控製係統軟硬體的嗎?」財富號上也有類似的部門,伊萊記得叫工程部來著。


    李樂天有時候迷糊,不過對蛋殼號的事情卻了如指掌,「那是工程部,機務部的服務對象隻有盤古。」


    就在伊萊糾結為什麽要搞兩個部門時,門打開了。


    一把扳手正直衝沖的朝電梯裏的兩人飛來,一起飛進電梯內的還有達達的大嗓門:「臭老頭!你讓開,我就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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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嗡!


    扳手被突然出現的保護力場攔住黏在了半空中。


    「死丫頭,這是我三十年的心血,你一眼就想看完?做夢!啊呸!」另一道尖銳的蒼老聲音緊接著響了起來。


    外麵,人高馬大的達達正被三名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人死死的架住,半點不能靠近麵前的終端顯示器。一個瘦小的白發老人正站在操作台上,又蹦又跳的指著達達喊著。


    不用猜,這個老頭就是他們口中的李老頭。剛剛飛過來的扳手,大概就來自於他——達達動彈不得,老頭激動揮動著手,八成是手滑了。


    「確認安全。」蛋殼的聲音出現,剛剛的保護力場就是它控製的。


    力場消失,板手哐當落地。


    「達達!」這次不等李樂天做出動作,伊萊已經沖了出去。


    聽到好友熟悉的聲音,原本還在和老頭互瞪的達達把視線轉了過來,臉上的怒氣和不忿瞬間消散。


    「伊萊!」


    達達甩掉了架住她的人,三步做兩步到了伊萊麵前。


    兩個人並沒有更多的肢體動作,可所有的擔心和重逢的喜悅都已經在不言中——你沒事,我也沒事,真好。


    伊萊看著眼睛都亮了的達達,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幕,知道達達已經適應了這裏,剛剛的爭吵不過是為了配合老爺子逗他開心而已。


    「咳咳!」李老頭在幾個年輕人的幫助下從操作台上爬下來,慢吞吞的走了過來,眯著眼打量了一番伊萊,「臭丫頭!這就是天天念叨的那什麽來?」


    「是伊萊!」達達雖然表情不耐煩,但伊萊知道她是喜歡這個老者的,所以才會壓著性子提醒他自己的名字。


    李老頭左右看了一圈,示意身邊的年輕人幫自己站到門邊的矮櫃上,再對著達達喊:「我知道啦!伊萊伊萊伊萊嘛!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看著我幹嘛!」


    雖然李老頭站在了矮櫃上,卻還是比達達矮了一頭,氣勢上就輸了,雖然上一句話還是那麽強硬,下一句卻萎了不少:「算了,今天就放過你,帶你朋友好好逛逛蛋殼號。」


    說完,李老頭又讓那幾個苦逼的年輕人把自己扶下了矮櫃,小聲嘀咕著:「以後時間還多著呢——」


    得到李老頭的同意,達達一句廢話沒有,拉起伊萊就衝進了電梯,李樂天看看他們,向正在訓那幾個年輕人的李老頭行了晚輩禮,也跟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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