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計17小時後到達坐標位置。為保證盤古計劃秘密性,擬將轟擊運輸船,全部清除不確定因素。完畢。」


    「將原地等待。請求駁迴清除計劃,改為將三名接觸人員記憶消除。完畢。」


    「見麵再議。完畢。」


    原來,是我誤會了那個傢夥。


    伊萊升起了這個念頭,但隨及又否定了這個想法,這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夢而已,誰知道那個烏龜是不是真的這樣想的,夢裏的這些也可能是自己內心深處在幫他找理由而已。


    但是,伊萊又忍不住問自己:「為什麽想要幫他找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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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與李墨不同的是,伊萊並不知道自己可能是被駕駛員的記憶入侵。


    作為喚醒盤古的共生者,他就像是人類的心髒。而同樣通過神經連接的駕駛員,則是盤古的大腦。


    兩者各司其職讓盤古可以行動自如。但他們又是獨立的個體,有著各自的思想,各自的成長經曆,各自的感受。


    然而,當盤古醒來時,這兩個獨立的個體就融合在一起,你便是我,我即為你。


    協調率太高帶來的影響之一,就包括不同個體之間性格,情感,記憶的相互入侵融合。


    然而,無論是一無所知的伊萊,還是對此不解的李墨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到底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影響。


    「伊萊他怎麽樣了?」達達出聲打斷了李墨的出神。


    迴過神的李墨暫時把這件事放在心裏,他不打算把這件事寫進報告。


    在財富號時,接受過專門訓練的他有著超乎常人的耐藥性,伊萊射中他的麻醉針隻讓他昏睡了十五分鍾左右。


    醒來之後他費了一些功夫才掙脫那綁法奇怪的繩索,在這過程中,他也利用自己的權限調取了兩人的信息。


    這兩人之中,居然有他們曾經想要聯絡的機械鬼才少女,總工程師李元柏應該會很高興自己能帶她迴去。


    至於那個小傢夥應該怎麽處理,李墨卻有些猶豫,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路人,他應該會拿一筆豐厚的補償金給被清除記憶的伊萊。


    然而,看到正在用有些滑稽的動作掙紮起身的盤古是,李墨猶豫了。


    範傲霜正躺在醫療倉奄奄一息,對機械有所了解能夠控製盤古的隻會是達達,那麽喚醒盤古的人很可能就是伊萊。


    絕處逢生,遇上兩人,一個是難得的機械鬼才,一個是未經訓練便可以喚醒盤古的共生者,照理說應該欣喜若狂,李墨卻因為伊萊難得的躊躇了,他不是淺薄之人,但這少年煥發的光芒觸碰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柔軟。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先製止他們胡鬧的行為,盤古那可笑的動作不隻是因為駕駛員的生疏,更可能是共鳴率和協調率過低導致。


    這種情況下強行啟動,駕駛員至多在之後受些小苦頭,對共生者而言卻是在透支生命。


    「小傢夥,可千萬不要死啊!」李墨結束了迴憶,開始思索接下來應該怎麽堅持十幾個小時。


    等不到李墨的迴答,達達繼續問著:「你說話呀,伊萊他到底怎麽樣了!」


    「現在他沒事。」得到短暫休息的李墨看著反而更沉靜了。


    「現在沒事?」達達有著動物般明銳的直覺。


    李墨目不轉睛的看著屏幕,在查找著什麽,說:「保持目前角度和移動速度,與蛋殼號相遇的時間可以縮短四小時左右。」


    「你利用了爆炸的推力?」達達的確沒想到在那麽緊張的時刻,李墨還能想到這個。


    雖然是在和達達說話,可李墨的手沒有離開過控製台:「時間越短,你朋友,還有我們,大家平安無事的可能性越大。」頓了頓,他接著說,「你現在一定有很多問題,等平安登上蛋殼號,自然會有人向你說明。」


    「為什麽不能你現在告訴我?」達達不像伊萊,她喜歡直來直去。


    「沒空。」李墨也答得幹脆,「也不想。」


    達達也不喜歡廢話,既然對方已經說得這麽直白,她也懶得糾結,要不是擔心伊萊,她就沒想和這個討厭的傢夥說話,她可沒忘那個被自己從繭裏抱出來的昏迷女子。


    經曆了一連串的事件,確認伊萊暫時沒事,達達也覺得困意襲來,不知不覺竟也睡著了。


    至於仍然在繭中的伊萊,他的夢也隻到李墨被麻醉針擊中昏睡的時候。


    重迴黑暗,伊萊等待的卻光遲遲沒有如預期般迴來。


    被困在這混沌空間中的伊萊終於發現了不對勁,自己不是應該和那台機甲合為一體嗎?怎麽周圍卻什麽都看不到,那些近在咫尺又遙不可及的星光全都消失了,這裏並不是太空。


    這裏是夢魘。


    沒有痛苦,沒有快樂,什麽都沒有。


    伊萊突然想起之前那莫名襲擊他的孤獨,這裏就像是孤獨織出的牢籠,將他關在裏麵無法逃離。


    時間變得漫長,或許隻過去了一秒鍾,卻又仿佛流逝了萬年。


    「我是誰?」伊萊連自己都快要遺忘掉了。


    一個聲音在喊:「伊萊,伊萊——」


    「誰?誰在喊?誰是伊萊?」伊萊茫然的問。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大力量襲來,扯住了伊萊的身體將他往前麵的黑暗砸去。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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