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裏正在放《貓與老鼠》。畫麵中,傑瑞被湯米追逐著,現象環視,卻每每能在關鍵時候反殺湯米,看著湯米被搓圓揉扁,女主人笑得前俯後仰,絲毫沒有發覺懷中變得空落落,她的小寵物已經悄悄逃跑。


    擺脫女主人的懷抱後,孔夢走到那麵穿衣鏡前。


    灰色的老鼠正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暗紅的眸中湧動著不知名的情緒。


    「你在看什麽?」孔夢望著鏡中,並沒有什麽古怪。


    「沒什麽,」小老鼠扯開嘴角,「隻是在想我怎麽那麽醜。」


    孔夢撓了撓頭:「你覺得我醜嗎?」


    小老鼠歪頭認真地端詳了幾秒鏡中人,雖然跨物種,但是以它的審美,這個生物還是挺美的,聞起來也是香噴噴的。於是,它誠實地搖了搖頭。


    「所以,光禿禿沒什麽毛不也挺好看的嗎?」


    又出現了,有溫度的笑容。小老鼠愣了很久,等它迴過神來,那人已經走開了。


    孔夢摸進了廚房,廚房的櫃子有些高,以他現在的個頭已經夠不到了。他擼起袖子,爬上了櫃子。從櫃子裏搜刮出了幾包餅幹,剛吃了一口,就看見那隻灰色小老鼠不知何時又跟了進來。站在地上,兩隻短短的爪子縮在胸前,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孔夢扔了包餅幹給它。它麻溜地咬開包裝袋吃了起來。


    孔夢一連吃了五包餅幹,打了個飽嗝,發現小老鼠早已經吃完了,就一直盯著他。


    「你還不走?」孔夢捧著著一隻有他小半個人高的玻璃杯,喝下一口水。


    「你……你要跟我走嗎?」小老鼠躊躇再三,最終還是發出了這個邀請。


    孔夢抬起埋在玻璃杯口中的腦袋,微笑地拒絕了:「我還有點事,暫時還得在這邊呆著。」


    「哦。」小老鼠表情無恙,聲音卻能聽出來有些失落。


    「對了,」孔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問你個事,你們家最近有喜事嗎?」


    「什麽是喜事?」小老鼠有些沒聽明白。


    「喜事,怎麽說呢……」孔夢認真思考片刻,「就是公老鼠和母老鼠在一起生小老鼠。」


    「喔~」小老鼠恍然大悟,咧著嘴,「當然有,我們家每天都有喜事。怎麽了啊?」


    孔夢揉著眉心,好像不應該這麽問。他擺擺手:「沒事,等我出去了找你玩。」孔夢吃了太多餅幹,嘴巴渴得不行,他又把臉埋進了杯子,快速叮囑了一句,「趁沒人發現,你趕緊離開吧。」


    「好吧。」聽了這個承諾,小老鼠總算心情有所好轉。它不再留戀,快速離開了這裏。


    老鼠離開後,孔夢又在廚房裏晃蕩了一會兒,在廚具櫃前挑挑揀揀片刻,孔夢終於找到了把順手的工具。掂量著頗有分量的銀勺子,他微微嘆了口氣,雖然不情願做體力活,但昨天他出來後又觀察了下,他幾乎能確定昨天小老鼠未完工的洞應該確實能通到外麵的房間。


    如果說遊戲規則是不能做壞事,打個洞應該不算做壞事吧。


    第6章 老鼠新娘(五)


    同一時間,在房間內。


    兩個女人抱成一團縮在角落,楚楚抬起一隻眼透過李麗的肩膀看向不遠處貓鼠戰役。


    沒錯,伴隨著滲人的「吱吱」聲,那群老鼠又出現了,一樣的傾巢而出,一樣的隻攻擊貓。


    不一樣的是,這次三隻貓花花在驅逐它們的時間比上次短了。但戰鬥結束後,它們還是像耗盡了所有體力,懨懨地躺在地上。


    「再這麽下去,別說boss,光這群老鼠再來幾波就能把我們給滅了。」


    「你還說,你這次咬死幾隻了?」


    「五隻。」英短舔著被咬得流血的後肢,疲憊地耷著耳朵,「我明明記得上次吃了至少十幾隻,可這次數量完全沒減少,」


    「你呢,你幾隻?」狸花貓瞥了一眼胖橘貓,發現後者壓根沒聽它說話,前肢搡了它一把,「喂,胖子!跟你說話呢,想什麽呢!」


    橘貓:「你們有觀察過這些老鼠裏麵有沒有特別的?」


    「新娘?」狸花貓不耐,「要是那群老鼠裏麵有boss我們還能活到現在?」


    橘貓翻了個白眼:「誰說老鼠新娘就是boss?主題隻是表明主線劇情,隻能說老鼠新娘是重要的線索,並不能說就是boss。」


    狸花貓第一次被橘貓正麵懟了,很是不爽:「那就算裏麵有新娘,我們一點頭緒都沒有,怎麽找?」


    「這樣吧,如果明天這些老鼠又出現了,我們活抓一隻,嚴刑逼供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線索。」


    另外兩隻貓並沒有反對。


    次日,七點的鬧鍾準時響起,「今天是充滿希望的周二,是有無限可能的周二,是探索的延續,是我最愛的周二」


    前一天商量的結果,今天由楚楚出門,明天李麗出門。三隻貓似乎對離開這間屋子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一個是房間裏有充裕的貓糧,其次,但凡有一隻貓出門,鼠群來臨時就少一個戰力,另外兩隻也不會眼看著這種情況發生。李麗目送楚楚離開後,發現孔夢居然都沒站起來,還坐著發呆。


    從洞裏撿迴一條命後,李麗也意識到這個年輕人確實還挺靠譜的,在這種地方都沒有亂了陣腳,膽子大,心思也細,她如果想出去可能還是得跟著他,於是她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孔夢,在他邊上坐下,「想什麽呢,小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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