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從一座大學附近經過,季時謹望著街道兩側三兩成群的衣著清涼的大學生,這才意識到已經七月,七月的天應該已經穿短袖了。


    他每天不是在家就是在公司,這兩個地點都有空調,所以穿的一直都是長袖。但林知安不一樣,他有更多時間待在外麵,但卻從未見他穿過短袖。


    察覺到他的視線,林知安轉過頭:「是不是突然感覺我特別好看?」


    「嗯。」季時謹笑了下,「宣傳海報做的不錯。」


    「用了哪一張?」林知安問。


    「你發來的第一張。」季時謹說。


    「我也感覺那張最好,所以把它放在最前麵。」林知安勾住他的衣袖,問,「老闆,上次打工的工資還沒給我,算上加班費和這次的稿費應該有四五千。」


    季狗給的零花錢他沒花過一分,但這份錢不一樣,這是他靠自己努力賺來的,還指望用這份工資請橙子吃頓大餐呢。


    「給你五千。」季時謹拿出手機給他轉錢。


    「老闆萬歲!最愛你了。」林知安飛速接收轉帳。


    「要不要去小吃街買點吃的?」季時謹看著他開心的樣子,莫名感覺心情好了許多。


    「去去去,我感覺自己要餓死了。」林知安吞了口口水,肚子也配合著響了幾聲。


    小吃街。他買了一大串鐵板魷魚,邊吹著熱氣邊往嘴裏塞,時不時抬起手用衣袖擦臉上的汗。


    「怎麽不穿短袖?家裏的短袖不喜歡?」季時謹問出之前在車上想問的問題。


    「沒不喜歡,等過段時間胳膊上的傷好了再穿。」林知安說話的語氣很隨意,開心地往嘴裏塞吃的。


    季時謹想起林知安那傷痕累累的手臂、被皮帶勒破皮的手腕、被他拖著進入浴室時胳膊上留下的青紫色抓痕、還有他一次次將林知安摁進水中,他掙紮時被浴缸壁磕碰出的痕跡……這些傷痕不是能在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裏徹底痊癒的。


    他注視著林知安鼓囊囊的腮幫子和那雙漂亮的眼睛,心底再次生出了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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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自私的精神病患者


    吃飽喝足,林知安滿足地躺到床上,打了把遊戲後去浴室,洗完澡後看到季狗坐在自己床上。


    「還沒睡啊?」林知安迴浴室拿了條毛巾,站鏡子前用毛巾胡亂地往濕漉漉的頭發上揉。


    「不困。」季時謹走到他身側,透過鏡子看他身上的傷。


    不僅胳膊青一片腫一片,連腹部都微微發青,他記得腹部的淤青是他用杯子砸的,當時因為林知安躲開了第一個杯子,所以他扔第二個時下手格外重。


    視線上移到林知安的後頸下側,那裏的皮膚被刀尖劃出幾十道口子,一道道疤痕交錯著疊在一起,顯得猙獰可怖。


    他還記得這個位置之前刻的「季」字,那個「季」字刻在林知安皮膚上很漂亮,讓他忽然有種再刻一次的衝動,這次不再僅僅隻刻一個字,他要把「季時謹」三個字完完整整地刻上去。


    每當疤痕開始變淡時,就用刀把疤全部挑掉,沿著印記把刀尖刺進去,讓流出的血覆蓋掉舊傷,結出一層新的疤痕。


    林知安清晰地從季狗眼中看見了熟悉的狂暴與殘忍,他微微垂下頭,用毛巾擦拭發上的水,攜刻在omega基因裏的畏強本能讓他對這個強大暴戾的頂級alpha產生出畏懼,心髒不受控製地加快跳動。


    「還疼嗎?」季時謹輕輕觸碰那被刀尖劃出的傷痕。


    「不疼。」林知安的身體微不可查地顫了下。


    「我想刻上我的名字。」季時謹說。


    「好啊。」林知安毫不猶豫地答應。


    季時謹忽地拿起淋浴往自己頭頂澆涼水,直到把眼底的狂躁澆滅才停手,說:「等你傷好。」


    林知安扯過旁邊的浴巾遞給他:「擦擦,別感冒了。」


    季時謹沒接,站著凝視他許久,平靜地留下一句「早點休息」。


    垃圾。


    林知安在心裏罵了句,頂著濕漉漉的頭發鑽進被窩。


    *


    季時謹騰出一個周日的時間陪林知安去遊樂場。


    周末遊樂場的人挺多的,林知安背了一大包的零食,邊排隊邊往嘴裏塞。


    季時謹對這些遊樂設施沒什麽興趣,坐在樹蔭下看手機,抬起頭時一眼就看到坐在大擺錘上笑著向自己招手的林知安。


    大擺錘開始擺動,速度越來越快,他早已看不到林知安的臉,可目光還是不自覺地落在上麵。


    下了大擺錘,林知安還沉迷在剛才的驚恐與刺激中,雙腳有些發軟。


    「站得穩嗎?」季時謹遞給他一罐汽水。


    「穩得很。」林知安「噸噸噸」地灌了半瓶,「你真不玩?」


    「不玩。」季時謹說。


    「那我去那邊玩了。」林知安指了一個方向。


    「我陪你。」季時謹跟上他。


    林知安彎起眼睛,輕輕攥住他的手腕。


    林知安又去玩了跳樓機、過山車、海盜船等一係列刺激的項目,越玩越嗨越玩越嗨,迴過神時發現季狗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丟了。怪不得越玩越嗨,原來是季狗不在啊。


    他打電話去找季狗,路上經過一家奶茶店,想買兩杯最愛的西瓜椰椰,但感覺季狗不配喝自己最愛的奶茶,於是把西瓜椰椰換成了西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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