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夜雨來說,這又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他從未聽過“血咒院”,甚至一點與“血”或是“咒”相關的東西都不知道。


    於是,夜雨看向了雪落。


    在他看來,無論自己知道與否,這種事情,雪落一定是知道的。


    可誰知道,雪落看著犀沉,問道:“血咒院,這個組織你聽過嗎?”


    “聽起來確實很像西域的門派。”犀沉苦笑道,“但是很可惜,我從來沒有聽過。”


    “使用西洋火槍,殺人的手法殘忍,並且穿暗紅色衣服。這聽起來倒是很像昔年的紅衣教,但是,紅衣教已經久未在江湖中現身了,少說也有好幾十年了。”雪落道。


    “紅衣教素來高傲,若是他們真的重出江湖,也不會借用其他門派的名號吧。”犀沉道。


    “說的也是。”雪落道,“也就是說,這個血咒院,是一個我們都沒有聽過的組織了。”


    “恐怕是這樣的。”犀沉苦笑道。


    “現在看來,多半那天我們所見的暗紅色衣服的男人,與靈心的死有解不開的幹係了。”夜雨道,“我是不是還應該感謝他,至少他體體麵麵的送了靈心上路。”


    “什麽?”傾君震驚的問道,“靈心怎麽了?我不在的日子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其實靈心不是靈心。”夜雨歎了口氣,“她是迷。”


    傾君的眼睛睜的更大,夜雨又向她講述了一遍前些日子的經曆,傾君聽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勝唏噓。


    “這可真是讓人……讓人……”她垂下頭,美麗的眼中充滿了憂傷,“我曾經對這個女孩子的感覺很複雜,可是這個結局,真是讓人又難過,又可惜。”


    “在我們把靈心送到棺材鋪後,便遇到了一個穿暗紅色衣服的男人,但我們隻是在人群中擦肩而過,並沒有過多注意。”夜雨道。


    “若那男人真是血咒院的人的話,我想……或許迷的死確實與他們有關。可他們若是對迷下了手,又為何不對我下手,我明明也曾經是‘狐仙’之一。”傾君道。


    她微蹙著眉,看起來頗為苦惱。


    “這件事情,我們暫時先不要考慮。”雪落道,“眼下要處理的事情已很多,單單兵來將擋,已是非常勉強,若是再去思考太多事情,恐怕我們都無法承擔的。”


    “那……按照掌門人的意思,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夜雨問道。


    “你還是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以‘劍侯’之名四處挑戰,立下威名。血咒院的出現,多半也與武林大會有關,所以你在武林大會上的表現,也許直接關係到一切水落石出時,我們該如何行事。”雪落道。


    夜雨鄭重的點了點頭,感覺肩上似有一副沉甸甸的擔子,可這份責任並未讓他覺得沉重,相反,她倒是覺得氣誌昂揚。


    “夜……挑戰?”傾君更顯一頭霧水,“這又是什麽安排?”


    “夜雨這幾個月間,劍術已經大有進境,我相信他就算到了華山上,也一定能在群俠之間有所表現。”雪落道,“但是,師出必須有名,而且夜雨也需要磨練自己的劍技,因此我們決定之後的三個月時間,讓夜雨在中原四處挑戰,立下威名。”


    傾君起初迷茫的聽著,聽到最後,卻眉目含笑,她笑的讓夜雨不知所措,迷惑道:“君姐姐,你怎麽了?”


    “我很高興。”傾君含笑道,“夜要當大俠了。”


    “大俠什麽的,我還差的太遠了。”夜雨忙搖頭道,“其實我雖然躍躍欲試,但內心深處也緊張的很,我生怕自己上來便一敗塗地,別說威名了,可能會貽笑大方也說不定。”


    “不會的,夜很聰明的。”傾君道,“而且你別忘記了,你可是雪落大俠的弟子。當今天下,也隻有你一個人學到了他親傳的劍法。”


    “是啊。”夜雨道,雖然仍然有些惴惴不安,但他終於還是定下心來,“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那麽,夜,你是隻身一人去四處挑戰嗎?”傾君又問道。


    她眼中好似有點點希冀,隱約閃動著,讓夜雨不忍心告訴她答案,可是想來想去又覺得,自己親口說出來也許更好。


    “掌門人希望我獨自前往,我也覺得,或許隻身挑戰的話,我能夠曆練的更多一些。”夜雨道。


    “說的也是。”傾君若有所思的道,“不過總還是覺得有些惋惜。”


    “若是時間允許的話,你們兩人神仙眷侶,一同周遊倒也未必不可。”雪落道,“可是武林大會開啟在即,我實在是有很多事還沒有辦完,雖然現在你不能做重活,但至少留在這裏,幫我整理些東西總還是可以的。”


    傾君點了點頭,道:“這種事情,我當然是沒問題的。”


    “掌門人,你可不要再讓君姐姐冒險了。”夜雨忙道,“君姐姐現在這樣子,我已經要心疼死了,若是她再受傷的話……”


    “我明白,你盡管放心就是。uu看書ukashu ”雪落道。


    “夜雨長大了,已經學會護著心愛的女人了。”犀沉在一旁笑吟吟的道。


    夜雨立刻便羞澀起來,幹咳了兩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好,好在這時候傾君聲稱自己乏了,一行人便各自散去,也算是給夜雨解了個圍。


    雪落和犀沉離開了,但夜雨還沒走。


    這當然不是因為現在呆的地方是他的屋子。


    原因也很單純,就是傾君在這裏而已。


    “夜。”傾君柔聲道,“我總覺得在這分別的幾個月裏,你成長了很多。”


    此時天邊已有幾分暮色,夜雨點起了燈,傾君的麵龐在燈光下顯得分外柔和。


    “我確實學到了一些東西。”夜雨道,“但要說成長的話,其實也沒有什麽成長。”


    “為什麽這麽說?”傾君道。


    “因為……因為……”夜雨支支吾吾了幾句,終於鼓起勇氣道,“因為我甚至還在懷疑你。”


    他當然知道這種心思不該跟傾君說,可現在他覺得無比慚愧,恨不得暴打一頓那個疑心病的自己。


    他不想讓傾君傷心,可是他又怎麽能欺騙傾君?


    令夜雨沒想到的是,傾君竟然莞爾一笑道:“其實你說出來,我很高興,因為在你講出迷的故事時,我便已經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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