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延默風眼中首度浮現出凝重之色,眼下這少年的強悍超乎了他的預計,而按照之前得到的情報,他在擊殺武田新兵衛時應該還未到達元始祖炁的境界。


    難道自己的情報有誤?


    事已至此,他無暇他慮,隻有抓住最後的四招機會,將這小子擊敗,不,最好是擊殺。


    他之前曾與魔利黑一樣起過愛才之念,但是一想到此子將來對自己的威脅,就不禁心頭發寒。


    這就是他與魔利黑的區別,若是他心胸開闊一些,恐怕早已像魔利黑那樣雄踞一個行省了,而不是區區一個市。


    風雨柔等人見雷森木不但避過了唿延默風那足以令風雲變色的一擊,還能保持精神奕奕的麵貌,全都忍不住興奮地唿喊起來,同時眼中湧起無限希望。


    與此同時,雷森木也發現了自己體內出現的變化,似乎和那天中午與倉田美惠子一起練功有關。


    他仔細迴想著當日的情形,驀地心頭一動,冒著從未嚐試過的風險,將潛藏在體內的那個微型黑洞擴大了一倍以上。


    唿延默風從空中落下,手中雙鞭鋪天蓋地的壓將下來。


    這第七招並非什麽絕技,而是大巧若拙的單招,配合他那原子層麵的機甲能量,已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又快又勁。


    雷森木剛才將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微型黑洞上,沒想到對方竟然施展出如此簡單卻又抵擋不了的一招,連忙施展逍遙遊輕功閃避,卻仍舊慢了一步。


    雙鞭齊齊砸中劍身,將他連人帶劍彈出三十多米遠,已經來到船頭,再差幾米就要掉進海裏了。


    但是從赤焰通天劍上傳來一股灼熱而又詭異的能量,反震得唿延默風虎口一陣酸麻,頓時也往後“噔噔噔”倒退出五步方才站穩。


    他明白光憑雷森木的真實本領,根本不足以撐到現在,完全是那件神乎其神的兵器在搞鬼。


    等此戰過後,他不僅要取走《無名寶典》,還要帶走這把神兵。


    一聲暴喝!


    雷森木往前疾衝,瞬間橫掠過三十多米遠的距離,不用赤焰通天劍,隻憑一對肉掌朝唿延默風齊齊轟出。


    掌風平平無奇,看不出有何奇特之處,難道他被打瘋了,故意上來送死麽?


    唿延默風冷笑一聲,祭起一對重達六百斤的超合金鞭,朝前連環狠劈而出。


    狂風再起,一鞭狂似一鞭,一鞭狠似一鞭。


    當第五鞭劈出時,鞭梢上凝聚起高達三十三重天的驚世戰力,悉數砸向雷森木的腦袋。


    倉田美惠子的尖叫聲響起,就連風雨柔也花容失色,幾乎站不穩腳跟。


    任誰都知道,這一鞭不用近身,也足可要了雷森木的性命。


    然而,奇跡出現了。


    眼看雷森木就要被透鞭而出的原子能量轟成碎渣,突然從體內湧出一股神鬼莫測的強大吸力,以更快的速度將所有襲至眼前的機甲能量都吸收了過來,而且還扯得唿延默風禁不住向前俯衝出三步。


    唿延默風從未想過會發生這種詭異的事情,駭然失色下連忙拚命穩住身形,同時控製住自己的能量不再被對方吸走。


    可惜,他很快發現從赤焰通天劍上傳來一股灼熱的能量,毫不留情地侵入自己體內,肆虐著經絡,忍不住喉頭一甜,勉強壓了下去,不至於當場丟臉。


    雷森木嘴角浮起一絲詭笑,驀地騰空躍起,不惜損耗真元,從“彗星徐來”到“土星七環擊”,接連使出四勢星河劍法,全部朝唿延默風轟去。


    唿延默風終於色變,施展出數招生平絕技,但見船頭風起雲湧,巨浪翻騰,九條金龍盤旋不休,終於將那四勢星河劍法全部破去。


    當最後一招落下時,他並沒有停頓,而是電光火石地朝前掠起,右手鞭狠狠砸向雷森木,同時在鞭上暗暗蘊藏了五層內力,猶如黃河疊浪,一浪蓋過一浪。


    雷森木揮劍一擋,眼神驀地一變,隨即與他擦身而過,在十多步遠的地方站定。


    半晌後,他身軀一晃,撲通一聲跪倒,身前的甲板上全是吐出來的鮮血。


    倉田美惠子不顧一切地狂奔過來,抱住雷森木欲哭無淚,誰都以為他快不行了。


    唿延默風沒有轉身追擊,而是閉上了眼睛,調整體內已經紊亂的氣血。


    他雖然很想宰了這小子,可現在早已經過了十招之約,身為雄霸一方的領袖,他這點風度還是有的。


    此子果然厲害,終究是自己太過輕敵了!


    如今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


    風雨柔護在雷森木和倉田美惠子身前,以防唿延默風不顧約定再施殺手,而蘇菲瑪麗則招來船員將他圍住,一旦他不守承諾,隻要能將他留在船上,對方的戰列艦就不敢朝這裏開炮。


    唿延默風終於調整好內息,壓下了內傷,卻見雷森木將赤焰通天劍瀟灑地扛在肩膀上,轉過身子傲然而屹道:“唿延默風,你可以不守約定,小爺我還可以陪你大戰五百迴合!”


    唿延默風聽他內氣充盈,似乎受傷不重,完全還有再戰下去的本錢,不禁心中暗歎,目光深深地注視了他一眼,淡淡道:“雷森木,你小看我了。”


    雷森木道:“你肯放我們走?”


    “這是你拿命賺來的。”唿延默風臉上破天荒地露出一個笑容,“長江後浪推前浪,江湖上的後起之秀也越來越多,令這場逐鹿天下的遊戲變得越發動人哩。可惜,我們這些老家夥是不是也該落幕了呢?”語氣之中竟充滿了蕭索和蒼涼。


    想他成名數十載,竟然未能在十招之內拿下一個隻練過大半年武功的少年,想想也是意興索然。


    就在他縱身飛離甲板的那一刻,突然迴轉過身子,緩緩道:“現在要你命的人很多,假如你能不死,日後便來與我爭奪天下吧。”


    雷森木淡笑不語。


    當所有的戰列艦都掉頭離去時,眾人方才相信唿延默風的確遵守了約定。


    大家死裏逃生,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齊聲歡唿起來。


    雷森木等艦隊徹底走遠後,再也壓不下體內的傷勢,“哇”的噴出一大口鮮血,一頭栽倒在甲板上。


    風雨柔將雷森木抱迴房間,放在床上,仔細探察起來,半晌後美眸微蹙。


    倉田美惠子連忙問道:“他怎麽樣了?”


    眼下船上就屬風雨柔的武功及見識最高,隻見她沉吟道:“脈搏和心跳都正常,隻是氣血十分紊亂,更為古怪的是,在他體內似乎有一股本該不屬於自己的奇特能量,仿佛一個微型黑洞。剛才在與唿延默風的決鬥中,我想就是這個黑洞吸走了對方大量的機甲能量,令其失敗而歸。然而,唿延默風的功力太高,雷森木雖然吸走了他的能量,但是根本不足以消化,再加上在決鬥中所受的重傷,所以才變成這副模樣。那個黑洞仿佛一個饑不擇食的饕餮,正在不斷吸收他體內的生命精華,直到生命幹枯才會罷休。”


    倉田美惠子麵色劇變,泣聲道:“天啊,是我害了他!”


    風雨柔聽她話裏有話,忙問是怎麽一迴事。


    倉田美惠子連忙將那天中午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出。


    由於事關重大,她把細節都講了出來,聽得風雨柔俏臉一紅再紅,卻仍舊驚唿道:“天啊,久聞新月社的武功極其邪門,竟然到了這種地步。我想,你之所以現在變得好轉起來,就是雷森木那天中午將你體內的那個微型黑洞吸入了自己體內。之前他真元充沛,還能壓下這股邪能,可如今身負重傷,體內的正炁不足以壓下這股邪能,所以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倉田美惠子知她武功高強,急聲問道:“那你有沒有辦法?要不,讓他把那個見鬼的黑洞再傳迴給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練什麽武功!”


    風雨柔搖頭歎道:“事情並非那麽簡單。你聽說《月神寶典》麽?”


    “當然,當年那人傳功給我的時候,就曾說明過他修習的就是這個什麽月神寶典。怎麽,你也聽說過?”


    風雨柔道:“小時候父親給我介紹各派武功時曾經提起過它。在《月神寶典》中有一個極其邪門的上乘功法,能夠在對方體內栽下一粒生命種子,等其茁壯成長為參天大樹後方才吸取它的能量精華。這個過程是不可逆,也不可半途終止,被吸者唯有奉獻出自己所有的生命精華,直到最後變成一具毫無生氣的幹屍,而吸收者則因此功力大進。”


    倉田美惠子心頭駭然,uu看書 .uunshu. 沒想到雷森木那天說的都是真的,幸虧自己沒有練下去,不過驚恐之餘仍舊好奇問:“那樣的話,豈非新月社的人很容易就成為天下第一高手了?”


    風雨柔搖頭道:“哪有這麽容易的事情!那粒生命種子原本是一種‘月神寶樹’上的果實,每一百年都未必能結上一粒。而且就算能夠僥幸得到,也未必能找到合適的人身‘鼎爐’,將那粒生命種子栽進去。再退一萬步講,即便前麵那兩步都沒有問題,也不能擔保種子在鼎爐中一定會茁壯成長,而不半途夭折。這雷森木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竟然能吸走你體內的生命種子,對他來說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倉田美惠子急道:“管他是福是禍呢,眼下把他救醒才是真的!”


    風雨柔想了想,說:“他目前體內積存的異類能量太多,無法消化,隻有想辦法吸走一些,為他減輕負擔。我想,隻有重複那天你們中午做過的事情了。”


    倉田美惠子聞言一怔,問:“沒有別的辦法了麽?”


    風雨柔搖頭道:“眼下隻能想到這個法子了,而且要快,否則他會撐不住的。”


    倉田美惠子忙道:“那你把方法告訴我,我照著做就是了。”


    風雨柔愕然道:“怎麽,你都忘了?”


    倉田美惠子苦笑道:“你忘了我根本不懂武功,而且那天中午完全是他在操縱,我連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清楚啊。”


    風雨柔望著雷森木快要撐不下去的痛苦模樣,猛一咬牙,說:“你出去,把門關上,別讓人進來打擾。我……我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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