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奔上遠離服務區的一座環形山,隻見三麵都是延綿的山地,而服務區那個方向則是光滑如鏡的無垠平地。


    天拓海暫時不能去了,除非自己傻到再次自投羅網。


    於是,四人朝著與天拓海相反的方向行去。


    反正帶著足夠的補給,隻要熬過約定的時間不被那娘炮哥抓到便算贏了,到時候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一路上修懷憂對雷森木的決定感到十分好奇,畢竟他曾經幫過青衫軍打了一場大勝仗,為什麽到頭來要拒絕那白衣軍師的招攬。


    雷森木說起之前在服務區見到的那場陰謀。


    修懷憂還是頭一迴聽他講起,頓時毛骨悚然道:“如此說來,青衫軍很快便會分裂。不,我懷疑趙無極能否活下來。你選擇不加入是對的,至少也要等這支反抗軍的內部局勢穩定下來後再說。”


    雷森木搖頭道:“大家既然抱著共同的理想和目標,便不要半道起內訌。說好聽點是意見不同,說白了就是利益分配上出了問題。自古以來,有多少本該幹成大事的人就是這樣自廢武功的。”


    修懷憂沉吟道:“項無邪號稱青衫軍的首席謀士,從不打沒把握的仗,既然能立下這個賭約,就絕對有通天的手段。”


    郝剛插話道:“管他娘的有什麽手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哥既然怕他的追兵,那咱們就分兵四路,每個方向都跑,到時候總有一路能夠捱到時間結束,到時候就算咱們贏啦!”


    三人一齊望向這位心直口快的莽漢,笑而不語。


    郝剛撓頭道:“你們別老這麽盯著我看呀,怪滲人的,好歹也說幾句唄。”


    修懷憂微笑道:“老三你想過沒有,咱們有幾個人,項無邪能夠調動的又有多少人?兵分四路並不能造就生路,反而會被他利用優勢兵力各個擊破。”


    郝剛愕然驚醒,忙道:“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哎,我還是負責衝鋒陷陣吧,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就留給你們好了。”


    修懷憂沉吟道:“眼下隻有加快腳程,離青衫軍的控製範圍越遠越好。”


    四人專挑偏離客運路線的碎隕區和環形山腳走,並將太空服的速度調到最高檔,四個小時後離那個服務區已經超過了五十公裏。


    白衣軍師項無邪此刻也該出動了!


    一路上三三兩兩地遇到些逃難的太空車,四人使勁揮手,卻沒有一輛肯停下來。


    他們再落魄也不願做強盜,隻好望車興歎了。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隻見前方橫臥著一輛七座的太空懸浮車。


    他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飛掠上前。


    向車窗裏一張望,隻見第二排的座位上正躺著一個身材性感的年輕女子。


    由於太空車內部能夠製造氧氣和重力,所以待在裏麵不用穿太空服,此時那美女上半身隻穿著一件藍色的比基尼,下半身是一條短至不能再短的黑色皮裙,露出渾圓結實的大腿,小腿上則套著一雙黑色的高幫皮靴,看得四條漢子鼻血都快流了出來。


    她頭上戴著一頂毛絨絨的粉色卡通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龐,看不清真實模樣,不過瞧這皮膚和打扮頂多隻有二十五歲。


    郝剛喃喃道:“乖乖……在這荒郊野嶺也能見到這麽標致的美女啊!大哥二哥,你倆千萬別跟我搶,你們也知道,自打我十年前失戀以來,到現在都還沒摸過女孩子的手呢。不行不行,我得整理下衣服,免得他把我當成壞人了。”


    三人聞言均朝他投去鄙視的眼神,焦重道:“老三,大敵當前,危險還遠沒過去,你就別騷了。”


    雷森木也道:“那項無邪詭計百出,這人很可能就是他的手下。”


    郝剛想了想,說:“之前在項無邪身邊的那八個高手裏的確有一個女的,可是不長這樣啊。”


    雷森木道:“當時他們都穿著太空服,隔著頭盔也看不清真實長相。”


    郝剛卻道:“你看這丫頭柔柔弱弱的,哪裏像會拿刀的人啊?”


    雷森木知道他此刻春心蕩漾,再多說也沒用,便閉口不言,暗中再想對策。


    焦重再也不願這麽被動下去,執起陌刀,沉聲道:“四周的蒼穹市正在被帝國軍攻打,全都是忙著逃跑的人。這女子孤身一人,卻這麽托大,其中必定有詐。”說著,就要硬闖進去劫車。


    修懷憂連忙按住他,低聲道:“二弟你不要衝動,萬一對方真是無辜平民怎麽辦?”


    焦重淡淡道:“亂世之中豈有無辜?大哥你心懷仁慈,這壞人就由我來當吧。不過請你放心,我絕不傷她性命,隻是要車罷了。”


    正說話間,雷森木已凝神入竅,將思感朝車內延伸過去,沒有發現異常。


    片刻後,隻見那美女骨碌一下翻身而起,見窗外正有四雙眼睛盯著自己,不禁大唿小叫起來。


    因為車內隔音,四人也聽不見她在叫什麽,反正不是什麽好話。


    緊接著,她見到焦重手裏那明晃晃的陌刀,頓時嚇得花容失色,以最快的速度套上太空服,打開另一邊的車門,沒命似的跑了。


    四人呆呆地望著她遠去的方向,頭上飛過一隻烏鴉,這才相信她不是青衫軍的人。


    郝剛大笑著搶先衝進車裏,坐在駕駛座上。


    修懷憂則苦笑道:“咱們這是搶劫平民啊!都是落難人,誰都不容易,早知道剛才就該給她一些錢的。”


    焦重笑道:“她還沒走遠,咱們現在就追上去給她一筆錢吧。當然,如果她肯同路而行的話更好。”


    修懷憂連忙點頭,對郝剛道:“老三,追上去!”


    郝剛一聲得令,就像開軍車那樣駕駛著太空車朝那美女唿嘯而去,頃刻間便來到她身前停下,然後齊齊下車。


    美女顯然認為自己遇到了劫匪,撲通一聲跪下來央求道:“幾位大哥行行好,我跟家人走散了,就剩下這輛車,再也沒有別的值錢物件了。你們要車盡管拿去,別殺我!”


    修懷憂忙道:“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不瞞你說,我們遇到了壞人追殺,隻有盡快逃離此地才能保命,所以才不得已借用了你的車輛。這樣吧,如果你願意跟我們一起走的話最好,如果不願意的話我現在就給你一筆錢,足夠買下這輛車的錢。”


    美女顯然不相信他的話,見郝剛一臉垂涎地盯著自己,還以為碰上劫色的了,當下急得哇哇大哭起來。


    她這麽一哭,三個大男人都沒轍了。


    雷森木一直在邊上靜觀,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眼前這女子十分可疑,並非是有什麽證據,隻是純粹的直覺。


    他一聲不吭地走迴太空車內。


    “咦,這小子在幹什麽呢?”郝剛迴頭望去,那裏正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響。


    美女臉上那楚楚可憐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兇狠果斷,低喝一聲,衝修懷憂掠去。


    與此同時,從四麵八方殺來數十輛懸浮摩托車,一看就是青衫軍的部隊。


    三人明白中計,急忙揮舞兵器抵擋。


    那美女一改先前的柔弱姿態,手中雙刀旋轉如飛,以快打快,修懷憂在猝不及防下被殺得步步後退,招法卻沒有亂。


    從摩托車上掠下來數十名手持各種兵刃的大漢,迅速將三人團團圍住。


    修懷憂之前在項無邪身邊見過一名使雙刀的女子,可跟眼前這人長得不一樣啊,難道是另外的?


    就在這時,那美女驀地撕去一層臉皮,露出真容,令郝剛懊惱不已。


    當今科技發達,化妝技術也日新月異,要假扮一個人是很容易的。


    那雙刀美女招法狠辣,功力卓越,再加上數十名好手的輔攻,三人眼看就要支撐不住時,突見後方閃起一蓬刺眼的光團,緊接著響起車子衝過來的聲音。


    太空車體型巨大堅固,被它撞一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眾人連忙四下閃避,卻見雷森木拉下車窗,從裏麵探出頭來,喝道:“上車,快!”


    三人哪裏還用他吩咐,早已齊齊搶進車內。


    雷森木見大家都上來後,猛的將動力杆拉到底,風馳電掣般飆遠了。


    那雙刀美女原本是奉命做誘餌來抓四人的,沒想到非但人沒抓到,還賠了一輛太空車,頓時又羞又怒,通過對話頻道向項無邪匯報了此間情況,並主動要求懲罰。


    項無邪並未動怒,而是不冷不熱地安撫了她幾句,隨後關閉了頻道。


    三人癱倒在車座上,相視苦笑。


    這一次要不是雷森木急中生智,uu看書.ukanshu他們早已成為甕中之鱉,以後隻好乖乖為項無邪打工了。


    郝剛首先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發下毒誓,以後要是再色迷心竅拖累大家的話就割了自己的弟弟。


    雷森木卻一邊開車一邊不停看著後視鏡,半晌後喃喃道:“奇怪,真奇怪!”


    自從這一番經曆後,三人打心底對他佩服,再也不將他視作小孩,一臉鄭重地問道:“哪裏奇怪?”


    雷森木道:“你們也看到了,剛才他們有那麽多懸浮摩托車,速度又不比太空車慢,為什麽到現在都沒追上來?”


    修懷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沉吟道:“唯一可能的是,項無邪早就預算到我們所有的逃跑路線,並以優勢兵力在半道上安排陷阱。才過去一個多小時咱們就差點被抓,剩下的時間還有近十一個小時呢,咱們萬萬不可再大意了。說完,朝郝剛投去嚴肅的眼神。


    雷森木忽然問:“月球上是不是也有類似地球天目那樣的監控係統?”


    修懷憂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是的。月球上的監控係統叫‘嫦娥之眼’,控製中心分別在每一個蒼穹市內,具有一定的控製半徑。眼下青衫軍隻占領了天拓海蒼穹市,根本監控不到我們。”


    雷森木苦惱道:“那就奇了怪了!難道娘炮哥真的如此神通廣大,連具體到我們會經過哪個點都知道?否則為何那雙刀姐的車不停在其他地方,偏偏停在我們眼前呢?”


    想了半天,四人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雷森木倏地一拍大腿,叫道:“會不會是他在我們身上做了某些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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