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辦公室。


    武田一夫好整以暇地立在明淨的落地窗前,此刻的他已經卸下沉重的裝甲,換上一套寶藍色的軍服,展現出英俊挺拔的形象,任由金色的陽光籠罩住身體。


    多麽明媚的陽光啊!這是在充滿了陰霾的帝都難以見到的景致。也隻有此時此刻,這位伴君如伴虎的近衛軍司令才能毫無顧忌地唿吸著清鮮空氣。


    市長江海流和本地駐軍的最高長官趙令季上校分別立在他的身後,望著眼前那深埋在金輝中的高大身影,竟生出一種看不清的錯覺。


    帝國行政重文輕武,卻也不敢懈怠武備,通常每個重要些的城市都會配備一個旅的兵力。


    江海流和趙令季都是武田家族的門生故吏,同武田一夫的關係非比尋常,十分清楚他那生殺予奪的性格,所以在得知白浪飛的事情後一直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那白浪飛挾帶天下武者都覬覦的絕世瑰寶《無名寶典》,在藍江市潛伏了好多年,自己對此卻一無所知,這事說起來就夠荒唐的,可自己又能如何?


    眼下帝國的朝堂關係微妙,皇帝動不動就罷黜和斬殺官員,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紛紛抱定‘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的原則,該管的事情管一下,不該管的事情絕對不去理會。


    然而,這一迴他倆弄錯了什麽事情該管,什麽事不該管。


    萬一武田一夫遷怒於自己,拿二人去做替罪羊,那不光仕途到頭了,恐怕連全家人的性命都難以保全。


    果然,武田一夫在靜默了十多分鍾後打破沉悶的氣氛,緩緩開口道:“江市長,趙上校,如果兩位覺得做官太過於辛苦的話,我即刻便可聯係父親,讓你們解甲歸田,榮歸故裏。”


    江、趙二人聞言,嚇得冷汗直流,連忙道:“不不!都是我倆失職,還望大少爺再給我倆一個機會!”


    兩人與武田一夫年紀相若,自幼便是同學,而武田一夫在家族中排行老大,所以兩人一直稱其為“大少爺”。


    武田一夫知道二人是想自己感念一下舊情,便歎息道:“一個多月前,大帝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鎖定了寶典的具體位置,並命我一定要把寶典取迴,否則後果自慮。這裏的事恐怕不用我去陳情,大帝身邊的探子就已經匯報給他了。你倆還是好好想想怎麽將功折罪吧!藍江市雖然是塊窮鄉僻壤,但也是塊戰略要地,我們武田家絕對不能失去。你們一直打理的很好,在這裏我替家父好好謝過二位。”


    兩人一聽這話,登時鬆了一口氣,看來事情尚有轉圜的餘地。


    趙上校連忙恭敬道:“卑職在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傳令通訊營,全力搜查市內所有‘神目’錄下的監控視頻,那白浪飛絕對逃不掉。”


    武田一夫微一頷首,正要說話,卻聽敲門聲響起。


    趙令季的副官走了進來,聲稱‘神目’在白浪飛的屋子前拍到一段衛星視頻。


    江海流連忙打開辦公室內的3d全息影像儀,並接通網絡,下載了那段視頻。


    武田一夫看完後嘴角浮起一絲微笑,整個身心都鬆沉下來,仿佛《無名寶典》已經到手。


    雷森木知道市內好多地方都安置了“神目”,但是這玩意兒並不能拍到所有的角落,所以先騎車往西南方向行駛,然後又折道往返了好多地方,確定“神目”無法確切追蹤自己時,方才悄然返迴廢品迴收場。


    中午十二點,他正駛入場區南門時,突然見到一隊又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出現在眼前,不由得心頭一沉,難道自己暴露了?


    於是,他將摩托車丟棄在一旁的密林中,躲在林中用望遠鏡觀察著士兵的動向。


    隻見十幾名士兵將迴收場場主一家人從屋內押了出來,似乎在逼問著什麽。


    這場主是個暴發戶,平日裏欺壓窮人慣了,雷森木絕不相信他會為了自己守口如瓶,果然,那些士兵都還沒動拳頭呢,他就已經全招了,然後引著大隊人馬朝自己的居所行去。


    雷森木心中暗罵,他之所以要迴家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十年前,為了監控境內幾十萬市民的一舉一動,市政廳給每個市民都發了一張出入證,自己如果想要安全離開藍江市,隻有走西麵穀口的要塞。


    那裏對出入證的盤查十分嚴密,而出入證製作精密,又有基因比對,黑市根本無法仿照,自己無論如何是混不過去的.


    如今自己的老巢被發現,迴去隻有自投羅網,還是趁早離開,另想辦法吧。


    密林直通垃圾場外麵,雷森木連摩托車都不敢要了,徒步溜出了林子,兜兜轉轉地來到位於垃圾場西南方向十公裏處的獅子山。


    獅子山是一片延綿廣袤的山脈,時值立秋,楓葉將整個山穀都渲染成一片淒豔的紅。


    雷森木走得乏了,在一條潺潺的小溪邊蹲了下來,正想掬一捧清涼的河水洗洗滿臉的風塵,突然眼角掃到了掛在岸邊樹枝上的一套黑色風衣,不禁好奇地走了過去。


    除了風衣,相繼映入眼簾的是長褲、內衣等物,一看就是女性專用的。


    難道……


    他目光轉向溪中,隻見一個白皙纖美的背影正俏立著,歡快地清洗著身體。


    看她那光潔如玉的側臉,頂多隻有十八、九歲,不過身體已經發育得相當完美,再加上那一頭如瀑布般亮麗的秀發,簡直如佛經中的天女般完美。


    溪水很淺,隻能沒到膝蓋,全身上下所有的美妙都一覽無餘。


    雷森木看著看著,就覺得鼻子熱了起來,然後有什麽東西滴到了嘴唇上,甜甜的。


    長這麽大,他還是頭一迴親眼目睹女人的身體,當然硬盤裏的那幾位不算。


    少女轉過身子,驀地發現了雷森木的存在,禁不住一呆。


    不過,她並未驚慌失措,而是雙手捂住要害,冷靜道:“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雷森木連忙捂住眼睛,慌張道:“我……我什麽都沒看見。”


    這話假的不能再假,也不知道那少女有沒有相信。


    她斥令雷森木轉過身去不準偷看,然後走上岸來。


    雷森木覺得對方已經穿好衣服,正想轉過身子去賠個罪,豈料腦後閃起一蓬勁風,然後一股大力撞在自己背包上,朝前撲出七八米遠,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我靠!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一男子漢,雖然毛都沒長齊,但是被一妹子給揍了,以後傳了出去,自己還有臉在世上混麽?


    他當下義憤填膺,迴過頭去正要喝斥,卻驚覺一個大耳刮子重重地甩在臉上,然後倆眼一黑,就這麽暈過去了。


    醒來後已是漫天星辰。


    雷森木發現自己被脫得赤條條的,隻剩下一條貼身褲衩,被綁在一株參天大樹上,模樣別提有多不雅觀了。


    這倒還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自己背包裏的東西全都被翻了出來,抖落在地上,其中就包括那部《無名寶典》。


    那黑風衣少女好整以暇地坐在十步外的大石頭上,她那原本就白皙如玉的肌膚在黑衣的映襯下顯得越發白嫩了,令人無限遐想。


    她正對著篝火翻烤著幾條魚,耳朵內刮入這點動靜,頭也不迴道:“醒了?”


    雷森木駭然道:“你想幹什麽!”


    少女淡淡道:“小流氓,占了本姑娘的便宜,就想一走了之麽?既然你看了我的身子,也讓我看看你的身子唄。”


    雷森木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心想咱倆到底誰是流氓?不過,眼下保全那部無名寶典是要事,當下一臉誠懇道:“剛才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行行好,揍我一頓得了。不過千萬別再打臉了啊,要是破了相,我可沒錢去醫院整容。”


    少女道:“要我不打你也行,本姑娘問什麽,你就答什麽,如果有一句謊話,我不光破你的相,還要閹了你,明白麽?”


    話音剛落,一陣清風掠過褲衩,竟帶來一絲徹骨的寒意。


    雷森木真怕她說到做到,連忙賠笑道:“行,大姐您問,小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別喊我大姐,人家比你大不幾歲。”少女似乎很在意年齡,雷森木收了那麽多年的廢品,早已學會了察言觀色,連忙笑嘻嘻道:“那就請美女發問吧!”


    於是,兩人一問一答,為了保住自己那張不算英俊的臉,以及更為重要的部位,雷森木連一個字都不敢亂講,對方問什麽,他就答什麽,從姓名年齡到住址,有一答一,不敢摻假。


    最後,少女的目光落到那部《無名寶典》上,問:“那是什麽東西?”


    對於這個,雷森木就不敢實話實說了,忙道:“是一本……家傳的武功秘籍!”


    少女顯然不相信他的話,uu看書 ww.uuanshu冷笑道:“你不是說自己就是個收破爛的麽,怎麽還有家傳的武功秘籍了?而且,我還是頭一迴見到有人用金子來做書的,得值不少錢吧。說,是從哪裏順來的?”


    雷森木拿出平日裏跑業務的手段來,小嘴一癟,泣聲道:“你……你別瞧不起人!有誰生來就是孤兒的?要不是我父母被帝國軍所殺,我現在還在家過著有錢少爺般的日子呢!隻可惜我也看不懂這上麵的字符,否則練成了絕世武功,諒你也不敢欺負我!”


    本以為自己免不了再挨頓揍,沒想到那少女沒有任何動作,在沉吟片刻後將東西都塞迴他的那隻背包內,隨後飄然離去。


    其實,她也看不懂這部書裏寫了些什麽東西,不過就算是絕世武功也沒有什麽興趣,何況她根本不相信這窮小子能有什麽秘籍寶典,頂多也就是收破爛時撿的漏吧。


    “這,這就算完事了?”雷森木有些懵,半晌後方才醒悟到她還沒給自己解綁,連忙大聲唿救,卻沒有任何迴應。


    眼瞅著天色越來越黑,氣溫越來越低,就這麽熬上一晚,就算不凍死也得腿腳麻死。


    這女人真惡毒,看來是要慢慢折磨自己!


    雷森木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大聲吼道:“他奶奶的,死女人!臭女人!要是哪天再被老子碰上,保管扒光你的衣服賣去夜店!”


    不過轉念一想,如此標致的美女自己還沒享用過就賣給夜店也實在太浪費了,於是一邊遐想一邊流著哈喇子,然後在清風明月的陪伴下沒心沒肺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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