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寧笑了笑, 道:「是我的師祖不錯, 可你未曾在我這兒學過什麽法門,我這一聲師父都擔之有愧,遑論他們擔你一聲師祖。」


    「不礙事不礙事。」聶梵將三炷香插好,轉身重新跪在蒲團上,口中念念有詞:「滿門神仙保佑,徒孫聶梵心慕白寧尊者,往後願一心向善,求各位師祖庇佑我與阿寧白首一生,和和美美。」


    聶梵閉上眼,神態竟有幾分虔誠。


    ——他是真心在祈求神明垂憐。


    白寧動了動唇,沒有說話。


    魔神轉世天生不懼神佛,如今卻跪在仙門祠堂前,祈求視他如洪水猛獸的仙門大能庇佑。


    庇佑這一段稱不上有多真切的姻緣。


    白寧斂眉,說不上感動或是愧疚,心下像是被火苗燙出一個小洞,泛著細微的疼。


    「他們會聽見嗎。」聶梵有些不放心,側頭看她,「會保佑我嗎。」


    漫天神佛庇佑的是世人,而非轉世魔神。


    白寧眸光微黯,仍舊笑了笑:「會的。」


    「但是——」她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點了點他的鼻尖調侃:「要與你白頭的人是我,縱使師祖們當真庇佑,若是我不願意,那也沒用才是。」


    經她這麽一說,聶梵怔了怔,握住她的手追問道:「那你會願意嗎。」


    他的掌心熾熱,帶著能穿透人心的力量。


    像是擔心白寧反悔,他強調道:「你說過,迴揚州與我——」


    「成親——」白寧拉長語調,帶著笑接話:「我既說了,便自然不會食言。」


    得了答覆,聶梵這才鬆了口氣,又聽白寧道:「但你我還是要約法三章的。」


    聶梵一顆心又被提了起來,不自覺握緊手:「你說。」


    「第一嘛,當然是像方才那般,不許生氣。」


    聶梵毫不猶豫:「好。」


    「第二,不許入魔。」


    聶梵點頭如搗蒜:「自然!」


    「第三……」白寧頓了頓,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出了口:「不許……與別的女子糾纏。」


    主要是不想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桃花債。


    白寧心下嘆了口氣。


    其實這條件說出來連白寧自己都覺得荒誕。


    守禮如季言,尚且做不到的事。何況身負魔神血脈的聶梵。


    但她總歸還是沒忍住提了一提。


    沒抱多少希望。


    聶梵聽到這話時愣了一下,看著白寧不知想到了什麽。


    「阿寧。」


    「嗯?」


    他忽的開口:「我和他們……不一樣的。」


    白寧指尖顫了顫,抬頭看他。


    「那日我說的是真的。」聶梵抿了抿唇,神色忽然很認真。


    他記得白寧那日在醉意裏問他,事件男子是否都如白俞那樣。


    那時她似是失望至極,也像受了傷耷拉著枝葉的仙草。


    他永遠記得那天她的難過。


    於是他告訴她,有些人的一生很短,隻夠喜歡一個人。


    他發誓不會讓她難過。


    聶梵的胸口處像是有火,熱度自他的心口傳到指尖,再緩緩沁入心底。


    白寧下意識想要抽離,可聶梵早已輕輕放開了她的手。


    「當然,現在與你說這些你或許不會相信。」他自然的笑了笑,不若方才沉重,他看向別處時,語氣有些輕鬆:


    「你等著吧,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聶梵說這話時神采飛揚,像是沾染了滿身的陽光。


    似乎是被他眉宇間的光彩感染,白寧動了動唇,良久,一時失笑。


    「好。」


    -


    兩人又在祠堂中寒暄片刻,白寧忽的想到祠堂外有弟子守門,須得憑藉專屬的銘牌入內。


    「你是如何進來的?」白寧微微蹙眉,好奇的問道。


    清淨派中祠堂算得上是重地。


    聶梵並非內門弟子,她給的令牌並沒有出入祠堂的資格,如今進來怕是得走些別的路。


    聶梵想了想,道:「白俞帶我來的。」


    「白俞?」白寧愣了下,猜到會是有人相助,但到底是沒想到那人是白俞,繼而笑了笑道:「那他呢。」


    「不知。」聶梵搖頭,迴想了一下,道:「他將我送進來時外頭突然傳來鍾聲,似乎是出了什麽事兒,他便先走了。」


    那時聶梵一心想著來見她,並未關注過多。


    聽到鍾聲。


    白寧愣了下,眉頭微微蹙了下。


    「應當是戒備鍾。」


    聶梵愣了下:「戒備鍾?」


    白寧點頭,神色微沉:「這鍾聲響起,意味山口處有異動。」


    這鍾由守衛山門的弟子敲響,代表有外敵來犯,宗門弟子盡數戒備。


    清淨派已有百年未曾想起過戒備鍾——平日裏或多或少會有些闖入者,但大都成不了氣候。


    如今鍾聲響起,必然是來了棘手的人物。


    「我得去一趟。」白寧越想越覺蹊蹺,作勢便要往門外走。


    如今白長盛身受重傷,清淨派一時無主,這消息瞞不了多久。


    清淨派安逸了太久,弟子們早已習慣修真界逍遙閑適的生活,這些年被派下山曆練的弟子越來越少,如今若是讓宗門弟子知曉,掌門被妖女重傷,難免心生畏懼。


    她得去想辦法穩住人心。


    察覺到白寧的意圖,聶梵拉住她,皺了下眉:「你才剛剛被罰,如今正是滿身的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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