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明月聯盟所有宗門所在區域都沒有一座能稱為「靈山」的靈山,玄修修行靠的便是煉化天地靈氣為己用,沒有「真正」純正的靈氣,普通玄修的修行想要有驚天徹底的進益,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皓月宗無論怎麽在長河郡北擴張勢力,都沒法夠上五大宗地位的原因。


    「喵!」黎伴忽然叫了一聲,崇平這才恍然迴神,發現自己手下的力氣不小心重了,扯到了小貓咪後頸上的毛發。


    他趕緊鬆手正要安撫,黎伴卻雞賊地趁機從他懷裏跳了出來,落地便化了形,張口就是:「小爺我可去你娘的!」


    「你他丫的吊梢眼黃鼠狼,賊眉鼠眼的壞胚算個什麽東西!敢特麽的在這裏耀武揚威,訛人訛到你爺爺我頭上了。」


    「別說我們壓根兒不認識你那短命的吊梢眼大堂哥,殺他還用得著我崇平師兄出馬嗎?他在郡南沒少做什麽欺男霸女的事兒吧。都不用跑遠了,就在這清河鎮的地界,你們去找人打聽打聽,沒幾個普通百姓沒受過你們一整個皓月宗土貴族的鳥氣吧。」


    「怎麽著,惡人先告狀是不是?小爺我長這麽大見過狗咬人的,還特麽沒見過黃皮子張嘴咬人呢?平日裏偷雞摸狗揩油順羊的事兒做多了膩了不滿足了是不是?」


    「這迴幹脆訛上玄宗,是想要吃還是要喝?」黎伴雙手叉腰,一張娃娃臉也阻礙不了他懟天懟地的氣勢,他手一攤往地上一指,「來,往爺跟前跪下,三跪九叩再加一聲『爹』,想吃什麽爺給你們這幫乖兒子買去!」


    他這番罵街實在頗有氣勢,仗勢欺人慣了的皓月宗門徒顯然沒遇見過這號「茬子」,那位錢飛宇錢仙君一時之間竟連反駁他的氣口都找不到,想插話都插不進去。


    而不少膽大的躲在門板後頭偷聽的普通百姓都覺得狂出了一口惡氣,玄修碾死他們輕而易舉,這些年遇上皓月宗的人隻有低頭繞道走的份,就算被欺辱了也隻能悶聲受著,根本無處申冤。


    這迴的熱鬧雖然一看就是玄宗內鬥,但一邊是壓根兒不認識的外鄉人,長相還頗為賞心悅目,另一邊是魚肉鄉裏的混蛋,目睹之人心中的那桿秤自然有所偏移。


    「不叫是吧,不叫就別上小爺跟前要飯吃!」黎伴一把拽住崇平的手腕,「師兄,我們走!」


    說著一個飛身就把崇平拽離了現場。


    留下幾眼懵逼的皓月宗門人麵麵相覷,直到領頭的那個錢飛宇惱怒高喊一聲:「還愣在這裏幹什麽,趕緊去追啊!」


    黎伴把崇平拽到了一條河邊上,他自己本來就不認路,這迴是壓根兒沒看周圍地亂跑了一氣,看此處荒無人煙便把崇平的手腕給鬆開了。


    然後撅著嘴巴低著頭,也不去看他的崇平師兄。


    崇平瞧他這模樣覺得好玩兒,雖然方才皓月宗那幫人讓他覺得很糟心,但看著黎伴這樣子又覺得心氣平順了。


    他略帶笑意地問:「怎麽了,方才不是還能把人給懟得啞口無言嗎,這會兒怎麽不說話了?」


    黎伴一聽崇平的話音,敏銳地感受到他的崇平師兄好像沒有生氣,於是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他,問道:「你,你不生我的氣?」


    「師兄為什麽要生你的氣?」


    「你不是一直抱著我不肯讓我出來嗎,」他嘟嘟囔囔地迴答,「可他們那麽囂張,我看著就氣。」


    「實在是忍不住,下次……」


    「嗯,我知道。」崇平溫聲道。


    「……我不會——嗯?師兄你說什麽?」黎伴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崇平。


    「我說我知道,師兄沒怪你,畢竟你教訓他們的時候說的話都沒錯。」


    黎伴這些年一直住在白源峰上,雖然也沒少溜出去上其他山頭串門,但他其實不怎麽能碰上崇平,畢竟他的崇平師兄作為掌教首徒,無論修習還是處理門中事務都相當繁忙。


    他其實遠遠看著崇平的時候,一直覺得這位師兄即嚴厲又疏遠,可是真正的崇平好像和他想像的不一樣。


    黎伴伴呆呆地問:「你真不怪我嗎?師兄。」


    「真的,」崇平無奈地嘆口氣,習慣性地想摸摸小貓咪的後頸安撫一二,卻突然意識到現在的黎伴是人形,於是把抬起一半的手又收了迴去,「走吧,你不是想吃小黃魚嗎,我們迴客棧。」


    不過聰敏的小貓咪看出了他師兄的想法,麻溜地化迴人形跳進了崇平的懷抱裏,漂亮的尾巴尖一卷蜷住了崇平的臂彎。


    崇平見他的動作,不由寵溺地給他順起了後背上的皮毛,小貓咪很快就舒服地打起了唿嚕,乖巧得不行。


    怎麽能不惹人憐愛。


    然而有心散布的流言,可不是本人行的正坐的直就能不受其害的。


    不過兩日,玉虛宗掌教首徒私挖怨骨出逃侘傺山,隨後殺死目擊者皓月宗少主錢飛揚,又在渾天局的眼皮子底下用邪術叫兩個凡人灰飛煙滅,被皓月宗人找上門來後破口大罵之事便被編成了繪聲繪色的話本,不僅僅在河武阜、清河鎮,整個長河郡,甚至更遠的地方都開始被人說道。


    流言還不至於此,此前玉虛宗白源峰首徒叛變一事也被舊事重提,各種版本皆有。一說玉虛宗的大陣強度在五大宗之內也可亳不謙虛地居於首位,魔尊程佰列再怎麽強大彼時在宗門內也是人單力薄,他之所以能輕而易舉地打破玉虛宗的大陣,皆是因為玉虛宗內本就有叛徒,是個負責陣法靈氣日常調度,可以用手上職權給魔尊行方便的人,其矛頭自然而然地指向了玉虛蕭掌教的得力幹將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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