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說過,要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裏麵嗎?


    他們兩個要去哪?


    我追上去。


    地板上濕漉漉的,我差點摔一跤。


    等我追到樓梯口的時候,他倆已經快走出門了。


    我隻看到了他倆的一個背影。


    「你們要去哪?」


    他們頭也不迴。


    奇奇怪怪的,迴答我一句也不會怎麽樣啊。


    既然人家不說,那我也別問了。


    但我總覺得,剛才的一幕好像有些不對勁。


    我越想心裏越不踏實。


    我趕緊衝到陽台,想看看他倆走遠了沒。


    他們兩個,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了。


    我終於想起來,為什麽我會覺得不對勁了。


    他倆的身上,穿著鮮紅鮮紅的衣服。


    我心裏咯噔一下。


    之前不是再三說過,不要穿紅色的衣服嗎!


    他們兩個,怎麽還是穿著出去了!


    我大聲地喊他倆,他倆還是走遠了。


    他們兩個手挽手,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


    僵硬又拖遝。


    我忽然又反應過來。


    不對!


    那兩件紅衣服,周一不是已經拿走了嗎?!


    為什麽還會穿在他倆的身上?


    我隱約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我慌忙去敲周一房間的門。


    「神棍,神棍?」


    沒有人給我開門。


    他難道聽不到嗎?


    緊要關頭,我也不管是不是禮貌了,推門就走了進去。


    剛一推開門,我就感受到了一股風。


    他的窗戶,還有陽台上的門,都是開著的。


    風唿唿的刮進來。


    可這原本應該讓人感覺清涼的風,卻透著一股子沉悶。


    好像是一捧濕漉漉的沙子,要把人埋在裏麵。


    床上淩亂地堆積著一些紙張。


    紙上,畫著我看不懂的奇怪符號。


    滿屋子的碎紙,伴隨著風到處亂刮。


    「神棍!」


    周一站在房間中央,沉默地看著前方。


    他麵無表情。


    我氣不打一處來,明明醒著,為什麽假裝聽不到!


    「神棍,你——」


    我走上前。


    剛開口,周一就倒了下來。


    他倒的太突然,我始料未及。


    他的身體軟綿綿的,像是所有的骨頭都碎掉了一般。


    我用盡我全身的力氣,將他撐了起來。


    「神棍,你怎麽了?!」


    不要嚇我,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事!


    我好不容易,才將他挪到了床上。


    周一雙眼緊閉,臉上毫無血色。


    他的體溫,像是全都褪去了。


    我碰觸過周一太多次,他的手沒有哪一次,是像現在這樣冰涼的。


    就好像,所有的生命力,都已經離他而去。


    「神棍……」


    我有些慌。


    他倒的毫無徵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而且,應該不是我的錯覺。


    周一的房間,比我的房間要冷好多。


    他到底在幹什麽?!


    十幾秒過去,周一緩緩睜開眼睛。


    他像是費盡了力氣,才看清我是誰。


    「小姑娘,不要害怕。」


    他沖我笑。


    「我不會有事。」


    可他話音剛落,我還沒來得及問他什麽。


    他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來不及扭頭,鮮血盡數噴到了我的身上。


    溫熱的血。


    那麽多的血。


    我用力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神棍,你到底怎麽了?」


    周一嘴角勾起一絲笑。


    「這世上的事,無非都是一場交易罷了。」


    「我想得到,就得失去……」


    「你不要說話了……」我扶住他,「我去找醫生!」


    我起身,他拽住我的衣角。


    「迴來。」


    「我沒事。」


    他的聲音很微弱,卻不容拒絕。


    我遲疑著轉過身。


    周一的右手,搭在額頭上,似乎疲憊到了極點。


    「你來找我,是不是他倆出事了?」


    「是。」我用力點頭。


    周一的眼睛,掩藏在陰影裏,讓人看不清楚。


    「湖要『活』起來,就得有人獻祭。」


    獻祭?


    我硬生生打了個哆嗦。


    也就是說,那兩個人……會死?!


    周一拉住我的手,他的手似乎漸漸恢複了一些溫度。


    「盡你的能力去做……」


    「可一旦救不了他們,不要逞強。」


    「切記,別把自己搭進去。」


    周一說,「湖在活過來的這個過程裏,最是兇殘。」


    「你一定,保護好自己。」


    「去吧。」


    他鬆開我的手。


    我點點頭,正要起身,他又想起了什麽。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但我還有能力給你一個保護。」


    他微涼的手,執起我的手掌。


    他將我的手湊近他的臉。


    周一俯身,淺淺一吻。


    一個血唇印,印在了我的手背上。


    「記住,救得了才救,救不了,一定自保。」


    我用力點頭。


    周一這次,是真的鬆開了我的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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