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他問。


    聞沁開門見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周庭南蹙眉,“知道什麽?”


    “聞翌和宋瑜離婚的事——”聞沁是偷聽到了夏婉婷和周母萬方的電話,她說到一半,已然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聲音微微顫抖:“你養在外麵的那個女人就是宋瑜,對不對!”


    周庭南淡淡道:“她不是養在外麵的。”


    這句話和直接承認沒有任何差別。


    聞沁:“但她是你弟媳!”


    周庭南沒有再接話。


    無聲的否認和潛意思,就像是一個個巴掌,扇的聞沁麵紅耳赤。


    他從來沒有答應過娶她。


    所以,宋瑜壓根算不上他的弟媳,和他也沒有半分牽扯。


    聞沁後槽牙咬緊。


    這會,周庭南卻開口了,他的話和聞沁想象的截然不同:“你打算什麽時候過來商量補償的事?”


    自從於嘉城迴來,周庭南見到聞沁的每一麵都是問聞沁補償的事,無聲催促她把事情公開,聞沁不想公開,隻能躲著他,也想著遠香近臭,周庭南可以在少見她幾麵之後,懷念起她的好。


    事實證明,都是白搭。


    不僅如此。


    現在宋瑜還和聞翌離婚了……


    聞沁清楚認識到自己和周庭南絕不可能了,情緒在胸口瘋狂亂撞,隻剩下最後一絲理智,她冷靜道:“最近家裏發生太多事,我沒時間,晚點吧。”


    周庭南不置可否。


    聞沁來得快也去得快。


    掛斷電話,周庭南翻出電話裏宋瑜的號碼,撥過去。


    宋瑜剛剛洗完澡出來,抬眼便是周庭南的電話,擦了擦濕漉漉的發梢,她走過去接聽:“怎麽了?”


    “奶奶醒了。”他是在說他先前沒迴消息的事。


    宋瑜抿了抿唇,溫柔說:“沒關係,你先忙你的事吧,我剛剛洗完澡,過會要去吹頭發。”


    周庭南聲音在夜風的唿嘯裏溫柔了幾秒。


    “我想你了。”


    宋瑜心口一悸,小聲說:“我也是。”


    周庭南:“故意勾引我呢?”


    “是啊——”宋瑜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抬手拍下來,發給周庭南,“今天的月亮真好看。”


    手機兩秒抖動一下。


    周庭南垂眸掃過一眼。


    在宋瑜的鏡頭裏,月亮很大,很圓,周邊泛著淡淡的輝光,柔軟且溫柔。


    睹物思人,周庭南道:“你和月亮一樣好看。”


    周庭南是隨口一說,想到了就說出來了,宋瑜卻是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抿著唇,她不動聲色問道:“我是你見過的最好看的月亮嗎?”


    周庭南看向她,“你是唯一。”


    神色專注,無比認真。


    宋瑜:“……”會打直球的男人就是要命。


    握著手機的手不斷收緊,她偏過頭,還想說什麽。


    周庭南先說:“別傻站在窗前了,去吹頭發。”


    宋瑜摸了摸自己淌著水的頭發,有點冷,嗯了一聲,她把電話放在一側,快步去吹了頭發。


    再迴來,手機退出了通話界麵。


    但,宋瑜這覺睡得很好。


    隔天起來,宋瑜收拾了一下,轉頭去公司上班。


    伴隨著宋林璐的缺席,原本該分配給宋林璐的工作有一部分全部交給了宋瑜,宋瑜隻能加班。


    這些天,老太太的病情也在反複。


    周庭南一直在老宅陪著,沒有迴來。


    聞翌助理是在周三下班的時候聯係她的。


    聞翌轉給宋瑜的資產有點問題,需要當麵和宋瑜聊一下。


    宋瑜猶豫片刻,答應了。


    隻是到了地方。


    她沒有見到聞翌的助理丁可,反而是見到了聞沁。


    聞沁帶著大墨鏡,高高在上的坐在餐桌主位,頭頂燈光折射出來的光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但比起平常的平易近人,多了許多高高在上。


    她睥睨了宋瑜一眼,冷淡道:“坐吧。”


    宋瑜腳步一頓,走到靠桌邊的位置坐下。


    聞沁似笑非笑:“其實我沒想到最後跟我搶庭南的人是你,你這麽做,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宋瑜垂在膝前的手攥緊。


    她沒說話,隻因在聞沁麵前,她的確是底氣不足。


    聞沁冷笑:“宋瑜,是我小瞧了你,你勾引庭南是不是因為當初那點事,為了報複我,報複宋家。”


    宋瑜垂下眼睛,“沒有。”


    聞沁心裏的懨憎憤怒快要衝破喉嚨,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宋瑜,但宋瑜那些天在燕京,還有自己那傻弟弟的樣子,一度讓她打消了懷疑。


    可是,周庭南的表現——


    一瞬間讓她從自欺欺人中迴來了。


    站起身,聞沁踱步到宋瑜麵前,雙眼盯著她,“那是為什麽,你總不能說你真的喜歡周庭南吧?你知道我喜歡了他多久,也看著我追了他多久,而你現在背著我和他出雙入對,你不覺得你很惡心嗎,底層人不愧是底層人,厚臉皮成這樣,我要是你,早就跳河自殺了。”


    宋瑜臉色白了一度。


    聞沁看著她的表情,心底暢快不少,道:“宋瑜,如果我是你,就會在東窗事發之前離開周庭南,畢竟你要知道,如果你和周庭南的事情曝光了,你不僅會被趕出家門,還會被萬人唾棄。”


    “當小三是沒有好下場的。”她一字一頓,惡毒道:“你還記得你的養父母嗎,他們就是壞事做盡,所以被車撞死了。”


    宋瑜唇角抿緊,手指掐進掌心,遠遠沒有表麵看得那麽平靜。


    聞沁點到為止,轉身迴到座位上,拿起包,故作落落大方的說:“你好好考慮吧。”


    出了飯店,聞沁卻沒有直接走,坐在車內,看著宋瑜走出餐館,女人牙齒咬著下唇,一點血色都沒有的樣子,她冷冷勾起一點唇角。


    宋瑜怕,那是應該的。


    宋瑜既然敢背著她勾引周庭南,那她會讓宋瑜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地獄。


    思及此,她給電話名單上的一個人打去電話。


    “喂,幫我查查宋瑜的工作。”


    -


    宋瑜沒有迴家,聞沁的話給她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恰逢這時,丁可抱歉打電話過來:“對不起宋小姐,是聞小姐安排我這麽做的,你也知道聞小姐是公司的參股人之一。”


    宋瑜現在神思很亂,丁可吵鬧的聲音在耳邊嗡嗡響。


    她直接打斷:“你還有事嗎?”


    丁可也沒想到向來脾氣好的人會被惹怒,怔愣幾秒,“沒事了。”


    “資產轉移文件沒有問題?”


    “沒有。”


    宋瑜中斷通話,坐在人流馬路邊緣,過了好一會,她拖著發麻的雙腿,往家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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