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19號打破了尼爾瓦納養老院囚籠,落入海中,消失不見。


    對這個世界而言,他應該算是真正意義上第一個“覺行者”,也就是在基因上實現突破的人類。


    也確實算得上是瓊斯口中的“先驅”。


    不久的未來,這項技術就會創造出無數突破基因鎖的人類,讓人類在力量和壽命上實現進化。


    而這,也是一切災難的開始。


    幾乎是同一時間。


    久川市內,霍恩本就年事已高,加上之前的變故負傷,此刻已然命懸一線。


    白月魁為了拯救自己的老師,發現現代醫療手段已經無力迴天,想到了為霍恩換腦這一個辦法。


    盡管久川市醫院的院長極力勸阻,白月天也認為不妥,但白月魁卻異常執著,不肯就此放棄。


    而不久之後,仿佛一切都是巧合一般,當年殘忍侮辱殺死格雷·威弗爾妻子的重型罪犯西弗·布裏斯將在今晚“處決”。


    而這個消息也被同事發到了白月天手中。


    白月天盡管不支持白月魁冒險,但同樣也不希望霍恩就此死去,更關鍵的是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即便他不幫忙,恐怕白月魁也會不擇手段完成這場手術,最後會導致什麽後果隻會更加難以預料。


    ……


    不久之後,白月天成功從格雷手中截胡了西弗·布裏斯的屍體,也因此再次得罪了正在動用私刑報複西弗的格雷。


    然後,白月天第一時間將西弗的屍體帶到了久川市醫院頂層。


    “聽說沒有?今晚頂樓全層封閉,任何人都不許入內。”


    “不僅如此,我還聽說院長把自己反鎖在辦公室打了一下午電話。”


    “打電話?和誰?”


    “還能有誰?”


    兩個護士一邊八卦,一邊在走廊上走著。


    “欸?難道是咱們的金主爸爸白市長?說起來,院長最近一直跟市長千金走得很近,該不是……”


    兩人正說得起勁,結果一隻手從身後伸了過來,搭在其中一人肩膀上,聲音嘶啞道,“醫、醫生……”


    護士臉上掛起職業微笑,轉頭說道,“您好,如果需要掛號,請去……”


    結果話音未落,臉色逐漸僵硬,然後煞白。


    隻見來人一身綠色的膿皰遍布全身不說,整個人已經臃腫變形,形如活屍,口中還不斷流淌出粘稠的綠色液體,一股惡臭散發出來。


    “救、救我!!”


    “啊——!”


    驚恐的尖叫聲中,醫院陷入一片慌亂。


    而此時的醫院樓頂,霍恩已經開始出現大腦供氧不足,儼然命懸一線,白月天帶著西弗的屍體趕了過來。


    白月魁並沒有靠自己找到適配的身體,自然驚喜萬分,開始檢查西弗的身體。


    “他頭上的是彈孔嗎?還有這一身淤傷,他到底經曆了什麽?不過還好,子彈從前額射入擊穿顱骨再從人字縫穿出……彈孔問題不大,可以後期手術修複。”


    身為腦科學領域最頂尖的人才,她很快就判斷出這具身體可以使用。


    白月天在一旁看著,心中其實有些想要提醒這是一具窮兇極惡的死刑犯屍體,犯下的罪行直接槍斃都已經是最輕的懲罰。


    他趕到現場的時候,西弗因為槍決之前發瘋,直接咬掉了神父一隻耳朵,被格雷以此為借口直接帶到“白塔”監獄之中瘋狂折磨。


    白塔,是一種直接將人帶入數據構成的精神世界的技術,能夠還原,甚至大幅度增強在其中人的五感。


    格雷想要將西弗折磨到徹底崩潰致死,以此複仇。


    但西弗即便被剝皮削骨,千刀萬剮,最後更是削成人棍,竟然都沒有徹底崩潰。


    意誌之恐怖儼然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


    白月天趕到現場直接一槍打死了他,讓西弗得以解脫,但也因此觸怒了格雷,這些白月天並未告訴白月魁。


    白月魁一邊檢查,一邊說道,“ash,趕快對這副身體進行全身掃描。”


    她身旁的機器人散發出綠色的光芒,掃過屍體表麵,“掃描已完成,死者髒器完整,但表皮多處淤傷,並且死前出現了短暫的心肌缺血和大腦供血不足。‘目標符合大腦移植手術條件’。”


    白月魁聞言,長出了一口氣,“太好了,老師有救了……”


    白月天在一旁皺眉提醒道,“月魁,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這具身體的主人原本是個死刑犯,他其實是格雷的……”


    話音未落,白月魁對西弗的屍體鞠了一躬,說道,“無論您是誰,什麽身份,對於您的奉獻我們將永遠銘記,並且誠摯的表示感謝!”


    身為腦科學領域的天才新星,她隻是秉承職業道德,表達對遺體的尊重。當然,她或許更多的是感激這具屍體能救自己的老師。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白月天的話,白月魁迴頭疑惑道,“哥,你剛才說什麽?”


    白月天沉默了一下,想到西弗已經徹底死亡,人死如燈滅,就沒有告訴白月魁真相。


    若是知道這具屍體生前所做過的事,恐怕白月魁就不是這個反應了,隻是搖了搖頭道,“沒事了。”


    院長看著兄妹二人開始準備給霍恩的換腦手術,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啪!


    手術室的燈光開啟,仿佛兩具屍體被固定在特殊的儀器上,背對著背。


    白月魁換上手術服,走向霍恩,“ash,關閉自動上傳,從現在開始,每隔15秒向我匯報一次受術者的身體狀況。老師的大腦一旦取出,立刻開啟‘生命源質’磁導係統。”


    白月天見狀,準備走出去,但卻被白月魁叫住,“哥,可以留在這裏陪我嗎。”


    白月天轉過頭來,說道,“嗯。”


    “謝謝。”


    “月魁,加油,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白月魁目光專注,微微閉目調整精神狀態,“放心吧,我一定會把老師帶迴來!”


    手術開始,白月魁先是將西弗的大腦取出,再次確認檢查過後,走到霍恩麵前。


    但就在此時,本該已經完全麻醉的霍恩卻突然睜開了雙眼,已經渾濁的雙眼中布滿血絲,神誌已經不太清醒,但還是艱難的發出聲音道,“……快停下,你不能……不能這麽做……”


    每一次唿吸仿佛都在用盡這副身體最後的力氣。


    白月天一驚,“霍恩教授!”


    但白月魁隻是沉默著,她並未意識到此刻霍恩用了多大的毅力在支撐自己蘇醒過來。


    緊接著,霍恩仿佛迴光返照一樣,氣息稍微平複幾分,但身上已經開始溢出粘稠的汗液,顯然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


    “月魁,你應該清楚……換腦手術可能導致的副作用……”


    白月魁說道,“老師,可現在隻有換腦手術才能讓您活下去……”


    霍恩的聲音依舊有些艱難,繼續說道,“雖然現在還無法確定……但如果換了身體,我可能將不再是我!你這麽做不僅會毀了我……還會害了你自己!月魁……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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