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往中了混亂術的人,無一人是全屍。


    宋未清曾經就見過一個生生把自己眼珠挖下來放在嘴裏嚼爛的中術者。


    因此段扶生的信剛到手,他立馬就派張劍去綁了蠻族大祭司過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隻傳給曆代大祭司的秘法,那個小小的城主竟然也會。但是比起他那個年紀輕輕的半吊子,顯然是活了六十年之久貪生怕死的大祭司靠譜一些啊。


    更何況,陷害周聲聲的兇手,定得仔細折磨著,隻是讓他付出一個解藥的代價未免太便宜他了。


    張劍低著頭,沒有迴話。


    察覺到他的異樣,宋未清起身走到了張劍麵前,如曄的俊臉微微頷首,喉間有些緊:「出什麽事了?」


    「貴妃他...直接...把大祭司殺了...」不知為何,張劍的聲音聽著十分沙啞。


    宋未清皺眉:「怎麽會?大祭司怎麽得罪他了?莫不是做不出解藥?」


    張劍心一橫,抬起一張臉,宋未清這才發現他的下巴處冒著青渣,眼底青痕十分嚴重,眼中還帶著濃重的悲意。


    「殿下...聲聲姑娘她被人殺害,已經死了。」


    宋未清並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後麵那兩個字是什麽意思。


    明明是對別人的死亡有著近乎高高在上冷漠的人,一時之間,竟潛意識的逃避起來。


    待到他把那句話反覆咀嚼琢磨到爛時,張劍隻見自己的主子,沉默的走迴了原來的位置,坐了下去。


    「是誰?」手裏緊緊攥著那本已經看了許多遍的話本,一向溫潤像含著塊上好美玉般的雙眼中,此時一片死寂、冰冷至極。


    倘若用周聲聲的話來說,就是這個男人的眼裏,失去了高光。


    張劍發誓,他從來沒有在太子殿下臉上看到如此恐怖的表情。


    「雍國前都統,熊守。」


    ...


    段扶生迴來,卻沒有帶著周聲聲。


    江稚魚在知道這件事後,原本想去找貴妃問一問的。


    但是聽說貴妃一夜吐了好幾口血,不見人,她便沒有找到機會問一問。


    好不容易蹲到出來倒藥渣的香香,江稚魚趕緊撲了上去:「香香姐姐,能幫我問一問娘娘,聲聲為什麽還沒有迴來嗎?」


    香香看了她一眼,往常沒心沒肺的臉上竟是多了幾分沉色,她輕聲對她說:「以後,不要在娘娘麵前提這個名字。」


    說完,便走了。


    江稚魚站在原地,一臉不知所措,不是啊,就是因為沒有機會去娘娘麵前,才過來問你啊...


    劉美人不見了,聲聲也沒有迴來,江稚魚抬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有些難過。


    她不想孤身一人...


    ...


    周聲聲身死的消息,是阿玄告訴段扶生的。


    它見證了周聲聲的死亡,在熊守的大刀劈到周聲聲身上時,它試圖阻撓過。


    可是操控一群雍國將士互相殘殺後,它已經沒有精力了。


    終究是晚了一步。


    阿玄隻是一隻鳥,它隻知道這個人類女子對段扶生來說應該是比較在意的。


    在它匯報了那個女子身死的事情後,阿玄渾身的毛卻因為恐懼炸了起來。


    它永遠忘不了當時段扶生的表情。


    嘴邊分明在不停的溢著鮮血,唇角卻不受控製一樣的勾了起來,那不是一個笑容。因為他眼中情緒濃鬱的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鬼一樣,帶著滔天的憤怒跟恨意。


    其中,還有著阿玄看不懂的悲傷跟悔意。


    段扶生吐血的事情終究驚動了太後跟皇帝。


    原本還在為雍國莫名其妙退兵大肆慶祝的兩人,很快便循聲趕來。


    可段扶生,誰都不見。


    幹翊宮的每個人都記得那一天。


    濃艷瑰麗的貴妃娘娘似乎隻用了一夜,便迅速消瘦、枯萎甚至病榻纏身。


    太後每晚都哭,甚至不顧剛剛逃過戰爭空虛的國庫,開始大肆建造寺廟為貴妃祈福。


    好在一切很快便改變了。


    事情的轉機,是來自一封從甄國不遠千裏送來的信。


    是啊,連她的屍身跟殺害她的兇手都沒有落到自己手中,他怎麽有臉躺在這裏任由日漸增多的痛苦蹉跎自己。


    扔掉沾染上大片血跡的雪白手帕,段扶生走了出去。


    「寶貝啊,頭疼不疼啊?或者身體有哪裏不舒服嗎?」身著華服的女子,輕輕摸了摸身前少女的額頭,眼圈紅腫,臉上帶著不敢置信的驚喜。


    周聲聲壓下心中麻木,迴握住身前女子的手,搖搖頭:「我沒事...嗯,母後...」


    女子淚眼婆娑的眼中有些受寵若驚。當即淚流的更兇了,一邊還偏著頭對坐在身邊明黃色的身影說:「陛下!陛下你聽到了嗎!我的笙兒,我們的寶貝女兒喊我母後!」


    被稱作陛下的人,已經很年老了,但卻強撐著身體去安慰自己的皇後,欣慰的笑著道:「蒼天有眼啊...真是蒼天有眼啊...」


    看著麵前這位熟悉的帝王,周聲聲差點哭了。


    什麽往日情懷釀做酒啊,她這一睜眼就身處老熟人的大本營,還怎麽個長醉不複憂啊!


    好不容易安撫下母後的情緒,誰知皇後又腫著眼問:「未清呢?笙兒清醒過來這麽大的事,他怎麽還不來!」


    底下跪著的宮人沒有吭聲,皇帝拍拍她:「好了,他在忙,等著空閑,朕會讓他來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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