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隊伍在短短的十幾分鍾內,失去了兩個隊友。


    即使對於陳皮來說,這二人隻是工具,可他們消失帶來的短暫安寧,讓他無法不變得心焦。


    那些冰涼刺骨的骨頭堆在他們身旁徘徊糾纏。宋白芷拽了吳邪一把,沉聲提醒道:“不想死就跟上。”


    然而接下來的路並不順利,逐漸暴躁的水流激蕩著想要將他們衝下去,三人不得不並肩前行,加注重量,以防被水流卷走。


    吳邪不信這兩個人精看不出一點登頂的線索,更不相信這二人在必要時,會不會第一個犧牲他。


    就在吳邪胡思亂想之際,陳皮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們登頂了,然而腳下是殘破的半邊祭台,遙望著對麵一處看似絕路的斷崖。原來他們腳下這座大山早已被一道看不見的天塹一分為二了。


    湍急的水流正從崖頂傾瀉而下。宋白芷看著對麵斷崖祭台處的供桌等物,眉頭緊皺。兩座山的距離,絕非人力可及。


    吳邪蹲下身子,仔細查看祭台四周存在的不合時宜,就這麽一看,還真讓他發現了一點不一樣。


    陳皮一腳踢開緊追不舍的白骨,直接問:“有東西能過去嗎?”


    “不清楚,我試試。”宋白芷伸手用力推了祭台上的一塊石頭,隻聽一陣沉悶的機關轉動聲,崖壁上緩緩出現了一道暗門。


    三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走進暗門。裏麵彌漫著一股腐臭的氣息,牆壁上閃爍著幽綠的磷火。


    吳邪感覺心跳陡然加快,一種未知的恐懼籠罩著他。突然,一隻幹枯的手從黑暗中伸出,直直朝著吳邪背後抓來。


    吳邪瞪大雙眼,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在這時,陳皮迅速出手,甩出了九爪鉤。他語氣嫌棄的說:“都小心點,這裏恐怕還有不少危險。”說完,三人更加警惕地往深處走去。


    陳皮對他的死活並不上心,隻是他也猜到了所謂的機製。所以,這位關老板可以死,隻是要死的有價值才劃算。


    陳皮笑起來的時候總顯得十分意味深長,暗地裏使壞,哪怕他其實並沒什麽深意。


    而吳邪的笑就像個永遠的少年人,即使隨著歲月沉澱後變得穩重,有時候甚至幹點老虎頭上拔毛的事,可是當他笑起來的時候,哪怕別人在討厭他,也會不忍不住諒解。


    吳邪抬頭看了看給陳皮緊急處理的宋白芷,又看了看時刻戒備的陳皮,忽然說起了自己的猜測:“我覺得你們應該發現了,這座山,是吃人的。”


    宋白芷示意他繼續說。“從我們的眼睛來看,它是一座擁有靈智的山。可是天下傳聞中,但凡是有靈智之物,必定是有修行路數。”


    陳皮冷笑一聲,“關老板,你到底想說什麽?”他並不認為有人能夠好心到共享性命攸關的信息。


    吳邪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從那些白骨來看,我猜這山是以生靈為食修煉,而我們看到的祭台和機關都是它吸引獵物的手段。而世間萬物,都有一個相生相克的點,它這一路上都在阻撓我們登頂,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它在畏懼頂上的東西。”


    宋白芷睨視著他,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指節。“現實是我們根本無法過去。”


    此時,周圍的磷火突然劇烈晃動起來,像是有什麽東西快速靠近。緊接著,無數雙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浮現。“看來被你說中了,觸怒了這鬼東西。”陳皮握緊了九爪鉤。


    三人不敢停留,拔腿就跑。


    直到開路的宋白芷停下腳步,沉聲道:“前麵!沒有路了!”


    吳邪卻站了出來:“還會有路,我們的路沒有到頭。”他眼中閃過的算計,分毫沒有隱藏。


    “我承認,你比我強多了。這種屠神的事,一迴生,兩迴熟,你以前可以做到,現在更不用多說。”


    “這次,我替你死,你替我做一件事。”


    聽到屠神二字,宋白芷隻覺背後發涼,她再次感覺到了茫然的違和感,如同第一次不斷記憶迴溯後茫然的自己。她冷聲問:“你究竟在說什麽?”


    “殺了它,一切皆可重新洗牌。”吳邪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在空曠的地道中,透露出違和的詭譎。


    他沒有說‘它’究竟是什麽,可是答案不言而喻。


    濃重的血腥氣緩緩彌漫開來,在極度貧血而產生意識模糊中,他看見悶油瓶在生悶氣。


    看見黑瞎子恨鐵不成鋼的想踹他:“我讓你活下去!這才過了多久你就下來陪我喝酒了?!”


    也看見胖子揮著虎虎生風的鏟子,最後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說:“天真,我來接你迴家。”


    恍惚間,他好像聽見了宋白芷在問他:“為什麽?”


    他迴答道:“此去蒙塵, 為達目的,縱然是飛蛾撲火,但死於光焰,也不算白活……”


    他朝著前方伸出了手,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抓住些什麽。隻是在下一刻,笑著赴了死。


    鮮紅的刀柄開出的血花駐紮在冰涼的白骨中,猩紅美豔。


    一道忽如其來的風,席卷了周圍覬覦血肉的鬼怪之物,打破了堅硬如鐵的壁壘,溫柔的將二人托起。


    兩座山之間,多出了一道橋梁。


    二人沉默的走上這用‘關根’這條命換來的橋梁。


    這場鬧劇沒有停止,也不會停止。這就意味著一點,下一次獻祭的人,就是他們二人之中的其中一個。


    陳皮在九死一生中沉默的看著宋白芷,無言中是不知如何開口。他隻能牽著宋白芷快步往前走。


    時間有限,越是走到最後,這橋梁就越是晃蕩,稱得上是岌岌可危。


    ‘關根’用命換來的機會,撐不了多久。好在,他們在橋梁消失的最後一刻,成功的抵達了對麵。


    陳皮腳步一個停頓,迴頭,麵色凝重的說:“祭台,不見了。”


    “我也有件事要告訴你。”宋白芷拿出了袖中的鬼璽:“它已經沒有溫度了。”


    二人都清楚的記得,最早進入青銅門時,鬼璽是灼熱到散發光芒的。隻是,不過沒多久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塊平平無奇的雕花石頭。


    屋漏偏逢連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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