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芷被他勒在懷中,腦子昏昏沉沉的隻覺唿吸困難。指尖在他背上抓出淺淺的痕跡連一口氣都被打斷成好幾次才能接替著咳嗽喘完。


    艸,如果是以這種情況昏過去的話,她這輩子都不用做人了!


    就在她頭昏眼花、眼前越來越黑的時候,陳皮停下了。


    然後,瞳孔猛地縮成一點。


    先前模糊的茫然的感官與判斷徹底連接上了,景象慢慢重合,越來越清晰…


    陳皮隻覺得四肢發涼,臉色瞬間慘白起來。他緊攥著宋白芷的手,不敢動了。


    他張了張口,卻找不到任何辯解的理由。更不敢鬆開宋白芷的手腕,怕她轉身就走。可……


    陳皮遲滯的反應太不對勁了,宋白芷終於在間接的劇烈咳嗽聲中得以喘息。隻是這口氣實在平複的太不容易了,以至於看上去像極了啜泣。


    他伸手擦去宋白芷眼尾的淚水,幹澀嘶啞的喉間隻剩匱乏的言語:“你別恨我…我……”。


    可是他又該說什麽呢?其實他並不是完全沒有意識,隻是無法讓持續混沌感官與頭腦判斷連接。所以一切已經做出的行為,皆是出自於他的本心。


    宋白芷不在意的拂去生理性眼淚,忍著詭異的疼痛說:“既然清醒了,就先出去。”陳皮反應了過來,小心的退了出去。替她重新整理好皺成一團的的旗袍。


    她雙腿之間一片慘不忍睹。陳皮就這麽看著,臉色越來越白。他是失心瘋了嗎?


    宋白芷記得二層有存儲水源,她皺眉忍下液體流出的不適感,光著腳踩在已經成了一團廢紙的雜物上,每走一步就會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踝骨線條瘦削青筋凸起,透出幾分與處境相符合的曖昧澀氣。


    陳皮定定的看著她,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了。


    宋白芷半晌沒有聽到他跟上的腳步聲,疑惑的轉頭,卻見他已經哭上了。


    不是,她才是最該哭的人吧?!


    見她迴頭,陳皮看著她問:“你又要走了。”這話說的十分篤定。


    宋白芷劇烈咳嗽後,思緒急轉間反應了過來。原來陳皮以為是他強迫著自己發生了這段關係。


    她輕笑著問:“你全不記得了?”陳皮泛紅的眼中透露著幾分茫然。她走近,替陳皮整理好衣服,語氣惋惜道:“說起來,我有的,沒有的,全給了你。就這麽把你扔下,那我太虧了。”


    宋白芷吻去陳皮麵頰上的淚,隻覺心中一片苦澀。她歎喂道:“怎麽和少時一樣愛哭。”


    陳皮活了這麽小半輩子,因為各種命案斷過骨頭,流過血,唯獨沒有流過眼淚。可唯獨在她麵前,呈現的是一個下位者徹頭徹尾的卑微求愛。


    在陳皮反複的思索下,一些快速閃動的模糊片段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就像得了失語症般,什麽都說不出口了,隻抱著宋白芷的腰,似乎是在平複大起大落的心情。


    宋白芷能感覺到腰側的位置溫溫的濕了一塊。不過她或許應該慶幸,這條旗袍是香雲紗的,至少清洗後不會起褶皺,能夠讓她在底下人探究的目光下走的體麵點。


    她捋了捋陳皮的發絲,補充道:“差不多可以了,我要洗澡。”


    陳皮悶聲說好,既遂鬆開手,摸了摸自己眼尾還未幹透的淚漬,半晌笑了。這都是什麽事,算兩個人輪流哭嗎?


    根據黑瞎子留下的手表判斷,距離預計的十二個小時,還有四、五個小時。


    陳皮將儲存室的所有東西全部檢查一遍後,勉強找到還算幹淨的裏衣遞給了宋白芷。


    她接過衣服,略有些嫌棄的去洗了個戰鬥澡。再次迴到儲物室時,陳皮正在火堆旁擦拭濕漉漉的頭發。見她來了,將一塊幹淨的毯子挪了位置,示意她坐。


    宋白芷小心的盤腿,坐在他身旁,看著被焚燒的竹簡,藏書,眼中的嘲弄十分耐人尋味。幾代人尋找的線索,就這麽成了燒火棍,引燃紙,這又何嚐不是一種諷刺。


    或許是因為暫時說開了,二人此刻的氣氛算得上溫情融洽。


    宋白芷渾身骨頭肌肉疼痛酸軟,身子如同火燒卻又疲憊不已。腦子的思考這麽一停下來,遲來的困頓就徹底上了線。


    她按了按太陽穴,對陳皮說:“黑瞎子駐紮在十米開外,我們還有四個多小時的休整時間就要找他匯合了。”


    “黑瞎子?”聽見這個名字,陳皮顯然有些意外。在他的記憶中,黑瞎子這人,坑人有一手,放棄會引火上身的雇主更是快的出奇。


    而他和啞巴的情況顯然比引火上身可怕多了,黑瞎子竟然還會找來?


    宋白芷想到黑瞎子就感覺渾身更疼了,雖然這人在正事上從不失手,甚至能夠給她打圓場,可是黑瞎子此人幹的事,實在太有名了。


    哪怕她對所有人都保持著戒備,可留給黑瞎子的戒備心卻更重。她在這一路上的兩次拉開距離,就是在時刻警醒自己,防止對方反水。


    因此,麵對陳皮的疑惑,宋白芷按了按酸疼的腰,皺眉解釋說:“能夠驅使他的隻有錢。”


    她身上的裏衣畢竟是男人穿的,因此大了不少。哪怕她的動作並不大,領口卻也敞開了些許。一些曖昧的痕跡就這麽昭然若揭的落在陳皮眼中。


    他將眼前這副情態看在眼裏,隻覺得一把無名火在心頭腹部毛躁躁地亂燒,喉結不自覺動了動,把一條腿插進宋白芷雙膝之間,抱著她,黏黏糊糊的說:“我幫你按。”


    宋白芷渾身一僵,隻覺得腿內側酸疼的厲害。她看著陳皮,眼中閃過了幾分不可置信。‘你還來?!’


    陳皮看懂了她的眼神,立馬反駁道:“我沒有!我沒想!我不會!”


    …


    吳邪騎著小毛驢,嘴裏叼著一根半幹枯的狗尾巴草,神情懨懨的,看起來昏昏欲睡。


    一連好幾天的高度集中,讓他有些疲憊不堪。他揉了揉青黑的眼底,試圖緩解雙眼的幹澀,可一鬆手,卻瞧見了遠處疾馳而來的一支土豪隊伍。


    在一次看清車型號後,吳邪睜大了雙眼,他喃喃自語:“這軍用車,來的不會是張大佛爺吧?”


    完整版指路,228章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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