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去的是一家頂流餐廳。


    沈在心是先迴家又去的,本來想不去,又老擔心尤雅別有用心,她們之間會發生什麽事兒。


    到了地方,尤雅先來的,穿了一身晚禮裙,應該是在辦公室直接換的,反正沒見她迴家換。


    她一上來就挎上沈在心的胳膊,趴沈在心耳邊,熱熱麻麻地問:“薑總人好看嗎?你總喜歡往她跟前湊,是有什麽想法?反正要離婚了,你有想法,我可以成全你呀。”


    沈在心申辯說:“我沒任何想法,就是覺得你太壞了,你隱瞞身份,動不動跟人打電話,還約見麵,你是想套人家的情報吧?”


    尤雅說:”是又怎麽樣?你告訴她去呀。我跟你說,沈在心,你心裏要明白一件事情,我和薑惟對你而言,誰親誰疏,你才跟她見過幾次麵呀,就開始為她擔心。“


    可不是嗎?


    這也是為什麽自己眼睜睜看著。


    尤雅說:”還有,我還沒來大姨媽,我要是懷孕了,你就是孩子的爸爸,你要坑我,我就打掉它,想清楚吧。“


    一抬眼,已經看到薑惟往這邊走。


    她帶著羨慕說:”你們兩口子關係真好。“


    沈在心默默無言。


    都是尤雅給你營造出來的表麵印象而已。


    果然。


    尤雅一轉臉,“啪”地一下,還親在沈在心臉上。


    沈在心一臉木然。


    尤雅察覺了,嘲諷說:”他木頭人,你要不要一起來一下,看看他有沒有什麽反應?“


    薑惟嬌笑,化解說:“真親上一下,你該追著我打了,也不是沒有過,上大學的時候,好朋友找個男朋友,她非開玩笑,讓她男朋友牽我的手,她男朋友真來牽,她一下就變臉了……我心裏明白呢,你這是專門秀恩愛,來羨慕我的。放心吧,爭取今年脫單。”


    尤雅又問:”薑總你這麽漂亮,家世也好,就沒人追你,應該有很多人,排隊追你才對,是有什麽原因吧。“


    薑惟說:”追我的人有是有,就是沒有心動的,我大學的時候,有個喜歡的人,後來,讓哪個女老板給包了。“


    尤雅問:”怎麽迴事兒?“


    薑惟說:”那時候喜歡音樂,一起成立個樂隊,有個駐唱歌手想追我,人挺帥,唱歌也好,我那時候年輕,本來動心了,想答應他,結果他在酒吧駐唱的時候,一個女總裁把他包了,我們最後的一頓飯,就是在老城老地方吃的。“


    尤雅說:”你也很有錢呀,你告訴他,你也非常富有呀。“


    薑惟說:“有意義嗎,真心愛你的人,你趕不走,虛心假意的人,別有用心的人,經不起任何的引誘。當時我坐在他麵前,他就像騙中學生一樣騙我,他說,我其實並不愛她,我愛的人是你,我就覺得我配不上你,一心搞錢,等我有錢了,我會迴來娶你的。說實話,我當時隻覺得好笑,我從來沒想過,我能愛上一個那麽膚淺的人,就因為他會唱歌。”


    尤雅問:“後來呢?”


    薑惟說:“後來就沒有後來了,我反思之後,也沒有繼續做樂隊,我似乎不適合幹這一行,就跟他沒有交集了。後來聽說他在什麽人的幫助下,成了一名小有名氣的歌手,再後來,他們又分手了,分手之後,他竟然還真的迴來了,到處找我的聯係方式,要跟我和好。那天我去老地方餐廳,就是他給我打完電話的第二天,我背著樂器坐一會兒,告別青澀的青春時光。”


    尤雅說:“你也不能說人家沒有真心。”


    薑惟說:“對。”


    三人點了些精致的飯菜,邊說邊吃,或者說她兩人隻管聊,隻有沈在心默不作聲,一直都是默默吃飯。


    薑惟問他:”沈醫生,你怎麽了?你不是個挺健談的人嗎?“


    尤雅看了沈在心一眼:”他羞澀,給你說多了,怕我吃醋,你信不信,我去一趟洗手間,他馬上就活過來,跟你談天說地。“


    沈在心悲憤地看向尤雅。


    這是羞澀嗎?


    這聽著她的意思,是說自己對人家有意思,又在媳婦麵前裝。


    沈在心忍不住說:“好了吧你。什麽原因,你不知道嗎?”


    尤雅說:“知道。知道。碰著逆鱗了,當著薑總的麵,說你不好了,你最在意薑總的看法了。”


    吃飯到一半,圖窮匕現,果然飯無好飯。


    尤雅突然坦白說:“在心給你說了吧,我在尤氏百貨這邊,不是乙方的人,我叫尤雅,我是尤氏百貨的總裁。因為初次見麵,沒說這事兒,沈醫生是一個勁兒別扭,非說我隱瞞身份套你情報,我們不過是惺惺相惜,一起交流些商場管理經驗,對得吧。“


    沈在心猛地轉身,差點以為自己聽錯。


    要不是自己吃飯的時候睡著了?是在夢裏?


    薑惟也意外,”啊“了一聲。


    尤雅說:”薑總。我約你吃飯,一是因為沈醫生,我們之間是朋友,有飯緣,二來,我希望和貴集團之間做一場交易。”


    薑惟強作鎮定,問她:“什麽交易?不是?尤總,你貿然來這麽一下,我沒緩過來,你真的就是尤氏尤雅?那個讓尤氏翻盤的女強人?”


    尤雅說:“女強人談不上,是吧,沈醫生?”


    她輕聲說:“在任何人看來,我們兩家商超相隔400米,幾乎是麵對麵,屬於競爭對手,你也這麽認為的嗎?”


    薑惟說:“您是指什麽?我覺得不是,我們沒把你當對手。”


    尤雅說:“對。所以呢,如果你認為我們是競爭對手,那我就覺得你格局小了,我們都不是沈在心這樣泥腿子,三連集團是全國性的公司,是電商巨無霸,是美國的上市公司,如果目的隻是來到滸氏打敗一家做零售的尤氏百貨,這就太可笑了,更何況,你們在滸市隻拿了一塊地,隻有一家商超,隻跟我們一家店是麵對麵。”


    薑惟大概是被忽悠了,脫口道:“對。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以為我們必須你死我活,卻也不想,我們三連涉足線下,怎麽可能隻為競爭掉我們對麵的一家商場呢?”


    兩人竟然各自舉杯,當著沈在心的麵,碰一杯,各自愉快地飲用。


    尤其是尤雅,此時的她,看起來天真無邪,高腳玻璃杯,移開嘴唇,還是摁在臉上,分明是一位偷樂的少女。


    沈在心看向她。


    他相信,薑惟現在已經被她給套路上了。


    尤雅說:“你們探索的是一種模式,是線上、線下結合的新型業態,對嗎?你們要打敗的,包括我,但不隻是我。對不對?”


    薑惟點點頭:“難得尤總開明,能看透問題的本質。”


    沈在心苦笑,想站起來,去洗手間去,避一避,卻不料被尤雅叫住:“你別跑。你要去幹什麽?你坐下來聽著。”


    尤雅轉過臉,問薑惟:“你們是不是施工老出問題?”


    薑惟好奇地問:“你都知道了?”


    尤雅說:“對。我都聽說了,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有沒有可能?不是偶然發生的安全問題,是有一隻黑手在暗中使壞,阻礙你們開店營業?不瞞你說,滸市零售業協會已經通知緊急會議,對你們進行狙擊,如果我說的不錯,最近幾天,你們手裏一些有意向入駐的品牌會萌生退意,一些已經入駐的,也會撕毀合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因為這些進商超的品牌,不能隻靠你們一家店,如果他們執意入駐,那麽其他商超,就會聯起手來,把這些品牌從自家商場清理出去。”


    薑惟嚴肅地說:“我聽說了,我們也正在連夜公關,正因為害怕夜長夢多,集團公司要求我們務必按時開業。”


    尤雅說:“想沒想過?這是你們的切入點有問題。”


    連沈在心都意外了:“哦?”


    尤雅說:“你們直接進入這個市場,短期內勢單力薄,除非你們決定扛住虧損,泰達廣場虧著,再開一家,還虧,還開,連續開,這可不同於科技行業的燒錢,他們燒錢,往往是用虧損換市場,你們呢,用虧損換一堆商業地產,卻未必虧出來業績。而且這個行業,地產從無到有周期太長,時間要控製多久,要等多久?”


    薑惟聞:“什麽意思?”


    尤雅說:“薑總。不好意思,你的級別還不夠,我還不能直接給你談。我需要你的引薦,我需要見到傑克楊本人。我覺得,我可以幫助你們切入線下商超,讓你們在滸市,在全國,迅速占有一席之地。”


    薑惟沒有吭聲。


    尤雅說:“你把話帶到,如果他方便,我三天之後飛亢市,可以嗎。但我隻信任你,請你不要再通過第二人,我隻保留你這邊一個溝通管道。”


    薑惟連忙說:“我懂了,風聲不能走漏?”


    尤雅說:“對。”


    說到這兒,尤雅起身,拿出來一隻小小的禮品盒,推向薑惟,笑著說:“小小禮物,不成敬意,也是我們成為朋友的見證。”


    薑惟生澀太多,竟然愣了一下,扭頭看向沈在心。


    不過她還是收下了。


    沈在心懂,也算在尤雅身邊耳濡目染,薑惟此刻喜不喜歡,想不想要不重要,拒絕,就意味著她拒絕作這次的溝通管道。


    收下,意味著她要為此盡心盡力。


    以三連集團在滸市的處境?


    這也是符合三連利益的。


    之後再吃飯,沉悶許多,竟然是尤雅在打聽傑克楊的喜好和飲食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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