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泛起一點亮光,那如輕紗般的晨霧還未完全散去。


    也先所率的瓦剌大軍便如洶湧的潮水般開始向著北京城西直門的方向緩緩挺進。


    瓦剌人的大軍就安營紮寨在距離北京城不過十裏開外的地方。


    從這營地出發前往西直門,以他們的行軍速度,最多也就半個時辰的功夫。


    也先騎在高大的戰馬上,目光冷峻而銳利,心中滿是對即將到來的戰鬥的盤算。


    他深知,這北京城乃是一座堅城,但他也有著必勝的決心,一定要讓這座明朝的都城在他的鐵騎下顫抖。


    在大軍即將抵達西直門的時候,也先遠遠地就瞧見城門前有一團模糊的黑影。


    他心中不禁一緊,一種警惕感油然而生。


    這時,斥候如飛箭般疾馳而來,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大聲稟報:“大汗,明軍已經出城列陣!”


    這消息讓也先著實吃了一驚。


    他怎麽也沒想到,明軍明知自己在野戰方麵不占優勢,居然還敢如此大膽地在城外列陣迎敵。


    他眉頭緊鎖,在心中暗自思忖:“這些明軍究竟打的什麽算盤?難道他們有什麽倚仗不成?哼,不管怎樣,我瓦剌大軍也不會畏懼。”


    “有多少人?”也先強壓下心中的疑慮,沉聲問道。


    斥侯思索片刻後答道:“看不太清楚,約莫有一萬人上下。”


    “真是狂妄!”也先在心裏冷笑道。


    他勒住馬韁,停下了前進的步伐,轉頭掃視著身後的眾將,大聲說道:“何人敢戰?”


    眾將麵麵相覷,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


    這時,人群中突然閃出一人,隻見他身材魁梧,滿臉的豪邁之氣,高聲說道:“大汗,末將願戰!”


    也先定睛一看,原來是額爾敦烏日,此人可是他姐姐的孩子。


    他從小就展現出了非凡的天賦,天生神力,在戰場上更是驍勇善戰,是瓦剌人中少有的勇士。


    也先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神色,微微點頭說道:“額爾敦烏日,你是我們蒙古瓦剌的巴特爾!你去吧!孤給你一萬瓦剌勇士。孤相信你此戰定能大獲全勝!”


    額爾敦烏日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大聲說道:“末將領命!定不辱使命!”說完,他便迅速起身,點齊一萬瓦剌士兵,如旋風般向著北京城的西直門殺去。


    額爾敦烏日帶著大軍逐漸靠近明軍的陣勢,當他看清明軍的布陣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豪情。


    他在心中暗道:“哼,這些明軍,看我如何將你們一舉擊潰。”但他並沒有急於進攻,而是先仔細觀察著明軍的部署,試圖找出他們的弱點。


    在明軍陣營中,士兵們的心中也有著複雜的情緒。


    他們知道麵對的是兇悍的瓦剌大軍,但每個人心中都燃燒著保家衛國的信念。


    一個年輕的明軍士兵緊緊握著手中的長槍,手心微微出汗,心中想著:“不管敵人多強大,我都不能退縮,身後就是我的家人和同胞。”


    旁邊的老兵則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說:“別怕,小子,我們隻要齊心協力,一定能擋住他們。”


    瓦剌騎兵開始發動進攻,他們先派出兩百名騎兵衝向明軍的左翼。


    這兩百人迅速分成四個小隊,每隊五十人,每個小隊前後距離保持在三百步以上。


    當第一個小隊如離弦之箭衝到明軍陣前一百五十步的位置時,明軍的火炮頓時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一枚枚炮彈猶如憤怒的天神之錘,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砸向瓦剌人的騎兵。


    瞬間,幾個瓦剌騎兵便被炮彈擊中。


    有的被砸中了胸部,鮮血如泉水般從口中噴湧而出,慘叫著墜落下馬,當場身亡。


    有的則是被砸中了戰馬,那戰馬疼得嘶鳴不已,轟然跪倒在地,由於慣性,後麵的士兵直接就向前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身受重傷。


    還有的直接被砸中了腦袋,雖然戴著頭盔,但炮彈的力量實在太大,頭盔被砸出一個大坑,頭盔裏的腦袋更是被砸得腦漿迸裂,當場斃命。


    轉瞬間,就有十幾個騎兵倒在血泊之中或身受重傷。


    但剩餘的瓦剌騎兵並沒有退縮,他們心中雖然也有恐懼,但更多的是對勝利的渴望和對榮譽的追求。


    他們互相唿喊著:“衝啊,為了大汗,為了瓦剌!”繼續向前衝鋒。


    當第一小隊衝到距離明軍一百步的位置時,明軍的火銃又紛紛響起,那密集的槍聲如同死神的咆哮。


    幾輪射擊之後,又有十幾名瓦剌士兵慘死。等第一小隊接近明軍左翼時,已經沒剩下幾個人了。


    然而,騎兵的速度是相當驚人的。


    雖然瓦剌人第一小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後續的幾個小隊大部分的騎兵都已經衝了過來,距離左翼軍陣不足五十步。


    由於敵人太近,明軍擔心火炮會傷到自己人,弓弩手們紛紛加入到戰鬥中。


    箭雨如飛蝗般射向瓦剌騎兵,雖然也有少數瓦剌騎兵死在箭雨之下,但大多數人還是憑借著高超的騎術和敏捷的身手躲過了。


    眼看著瓦剌士兵就要衝到軍陣前,明軍的騎兵也迅速提起韁繩,如猛虎般發起了衝鋒。


    不到十秒的時間,兩軍的騎兵便混戰在一起。


    此時,火炮、火銃和弓弩都不能再使用,雙方隻能展開近距離的血腥廝殺。


    瓦剌人異常勇猛,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眼中滿是狂熱的戰鬥欲望,越戰越勇。


    雖然瓦剌騎兵隻有兩百人,可是他們麵對三百人的明軍騎兵一點都不落下風。


    經過一個時辰的慘烈廝殺,明軍漸漸敗下陣來。


    已經有一半以上的騎兵陣亡,而瓦剌人這邊陣亡的還不足五十人。


    劉聚站在中軍高處,緊握著手中的劍柄,麵色凝重地注視著戰場。


    他心中快速地分析著局勢,當看到瓦剌騎兵開始衝鋒時,他也在糾結是否派出中路騎兵支援左翼。


    他心想:“如果現在支援,中路就有可能麵臨空虛,被瓦剌大軍趁機突破,但如果不支援,左翼可能會很快崩潰。”


    最終,他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等待最佳時機。


    兩個時辰過後,明軍左翼騎兵幾乎全部陣亡,瓦剌騎兵也損失了至少一半。


    額爾敦烏日憑借著敏銳的戰場洞察力,迅速抓住了戰機。


    他毫不猶豫地派出一千騎兵向明軍的左翼殺去。


    此時明軍左翼隻剩下了可憐的一千名步兵。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瓦剌騎兵如狂風般席卷而來,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在這一千人中有一個新兵,他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地問一旁的老兵:“我們的騎兵都完蛋了,這仗還怎麽打?我看我們必死無疑!”


    那個老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聲吼道:“閉嘴!怕什麽!我們是大明的軍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尊嚴!劉將軍會救我們的!”


    他們的談話被百戶聽到了,百戶怒目圓睜,大聲喊道:“安靜!準備戰鬥!我們身後就是京城,就是我們的家園,絕不能後退半步!”


    說時遲那時快,瓦剌騎兵很快就衝到了第一個五百人的軍陣前。


    明軍士兵各個緊張異常,他們覺得死神已經降臨。


    突然,一名瓦剌騎兵縱馬一躍,馬蹄高高揚起,帶著萬鈞之力直接踏向明軍的步兵軍陣。


    明軍士兵紛紛拿出盾牌,舉過頭頂,心中祈禱著能夠擋住馬蹄的踩踏。


    可是那馬蹄的力道太大了,當場有一個士兵的盾牌就被踏出一個深坑,盾牌下的士兵當場腦漿崩裂而亡。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越來越多的瓦剌騎兵縱馬而來,也有更多的明軍士兵被踩死。


    眼看自己的戰友一個個倒下,一些膽大的明軍士兵紅了眼,他們紛紛拿出長槍向瓦剌騎兵的戰馬和士兵身上刺去。


    有不少的騎兵也被當場刺死,戰場上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雙方你來我往,各有傷亡,眼看明軍左翼的第一個方陣就要撐不下去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有一支近兩千人的明軍騎兵從德勝門方向急如閃電般飛奔而來,為首的將領正是石亨。


    有了這一支明軍的支援,再加上神機營的協助。


    瓦剌人在左翼的攻勢終於被遏製住了,被瓦剌人撕開的口子又重新被明軍頑強地堵上了。


    額爾敦烏日看到這一幕,頓時怒火中燒。


    他心想:“我絕對不能失敗,一定要打敗明軍!”他的理智被憤怒所淹沒,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分別派出一千騎兵向明軍的左右兩翼同時發動進攻。


    這也是他所能派出的全部騎兵,同時他命令剩餘的七千步兵全力向明軍的中路殺去。


    明軍主將劉聚看到瓦剌人的舉動,心中不禁大喜。


    他知道,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高舉寶劍,大聲命令道:“神機營,換弓弩手,奮力殺敵!把炮彈打光,箭鏃射盡!”


    雙方大軍一接觸,便如火星撞地球般激烈。


    明軍中路和右翼的士兵們剛才眼睜睜看著自己左翼的兄弟被瓦剌人欺負,現在他們心中憋著一股怒火,要狠狠教訓一下這些瓦剌人。


    他們奮勇殺敵,毫不退縮。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一個時辰,瓦剌人便漸漸敗下陣來,紛紛向後方撤退。


    此時額爾敦烏日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也不得不懊惱地率領殘軍立刻撤退。


    明軍乘勝追擊,追出去約一裏地,便也鳴金收兵了。


    此戰瓦剌人損失不小,三千騎兵隻剩下五百,步兵七千也折損了一半。


    明軍這邊也損失了大概兩千人,其中騎兵約莫五百。


    也先看著狼狽逃迴的額爾敦烏日,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他恨不得立刻斬了這個不爭氣的家夥,但在眾人的求情下,他還是強壓下怒火,讓額爾敦烏日戴罪立功。


    人群中還有人想要請戰,也先卻沒有理睬。


    他陰沉著臉,對眾人說道:“休要多言,明日再戰!今日之敗,明日定要讓明軍加倍償還!”


    說完,便轉身向大營飛奔而去。


    而在明軍這邊,劉聚也在總結著今日的戰鬥經驗。


    他深知,明日的戰鬥將會更加殘酷,但他堅信,隻要明軍上下一心,就一定能夠保衛京城,守護百姓的安寧。


    夜晚,西直門的戰場上一片死寂,隻有那未熄滅的戰火還在隱隱閃爍,仿佛在訴說著白天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雙方的士兵都在為明日的戰鬥做著準備,一場更加激烈的戰鬥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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