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縣衙,朱銳的神情陰沉如水,凝重得仿佛能滴出墨來。


    他那緊蹙的眉頭下,雙眸透著深深的憂慮。


    畢竟,瓦剌人的騎兵威名赫赫,絕非等閑之輩。


    他剛剛在城頭觀望,那一幕幕景象如今還在腦海中不斷浮現。


    瓦剌人的隊伍氣勢洶洶,尤其是那眾多的具裝騎兵,在陽光下閃耀著冰冷的光芒,令人膽寒。


    他心中暗自估量,這些重裝騎兵至少占了全軍的三分之一。


    英國公張輔敏銳地察覺到了皇上的不安,上前一步,恭聲說道:


    “皇上不必憂慮!瓦剌人雖然騎兵勇猛,但他們著實不善攻城。更何況,咱們還有威力巨大的火炮和火銃,定能讓他們有來無迴!”


    朱銳微微點了點頭,可心中的陰霾並未因此消散半分。


    首輔曹鼐見皇上仍憂心忡忡,接著又說道:“老臣以為眼下最為重要的是穩定民心,防止小人作亂!”


    朱銳怔了一下,像是突然被點醒一般,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王先生,你的那些輜重進了懷來城了嗎?”朱銳急切地問道。


    此時的王公公正沉浸在方才城頭所見的恐怖情景中無法自拔。


    他的腦海中,滿是瓦剌騎兵那猙獰的麵孔和揮舞著的寒光閃閃的兵刃。


    那些騎兵如狂風般席卷而來,馬蹄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大地都踏碎。


    他們口中發出的唿號聲,猶如地獄惡鬼的咆哮,令人毛骨悚然。


    王公公仿佛又看到了瓦剌人的旌旗在風中烈烈作響,上麵那奇異的圖案仿佛是死亡的符咒。


    具裝騎兵們身上厚重的鎧甲,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膽寒的光芒,每一道光芒都像是索命的利刃。


    而最讓他感到恐懼的,是那些騎兵眼中的殺意。


    那是一種毫無憐憫、毫無顧忌的冷酷,仿佛他們麵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待宰的羔羊。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對勝利的渴望,對殺戮的狂熱,仿佛這片土地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突然聽到皇上叫自己,王公公慌亂地答道:“迴萬歲爺的話,太陽還沒升起來就到了。這都是小喜子的功勞,聽說半道上還遇到了瓦剌騎兵。”


    “哦,小喜子?”朱銳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


    “就是喜寧。萬歲爺您不記得了?”王公公連忙解釋道。


    朱銳心中冷笑,他哪裏是不記得,不過是明知故問罷了。


    “你叫他過來,朕有話問他。”朱銳的語氣不容置疑。


    “奴婢遵旨。”王振轉身匆匆出去了。


    不多會,王振就帶著喜寧進來了。


    喜寧一見到朱銳,立刻誠惶誠恐地跪下,高唿:“臣喜寧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銳目光如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眼前的喜寧,皮膚白皙,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意,那副模樣一看就是個奸詐的小人,讓朱銳心中的厭惡又增添了幾分。


    “你可知罪?”朱銳猛地厲聲問道,聲音在縣衙中迴蕩,透著無盡的威嚴。


    喜寧本來滿心歡喜,以為是要領賞的,沒想到被皇上這麽一問,整個人都懵了,不知所措地抬頭看向王振。


    王振此時也是滿臉的不解,心中暗想:“萬歲爺,您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麽我帶進來一個人您就要治罪啊。”


    “奴婢不知……”喜寧戰戰兢兢地說道,聲音都在顫抖。


    “不知?你當真不知?” 朱銳的怒火再次被點燃,怒吼聲響徹縣衙。


    喜寧此時心裏萬念俱灰,整個人匍匐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他心裏害怕極了,想著:“完了完了,難道是之前做的那些壞事被皇上知道了?這可如何是好?”


    “好,讓朕來告訴你!”朱銳怒不可遏。


    “你一個女真人,朕賞賜你那麽多你還不滿足。


    你說說看,你有沒有在京城圈地?有沒有搶占英國公的田產?有沒有在張府打死人命?這樁樁件件,哪一件朕有冤枉你?


    更有甚者,現在大戰在即!你卻屢次延誤行軍時間!你說,你到底該不該殺?”


    朱銳越說越氣,順手將一個茶碗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眾人皆被嚇得噤若寒蟬,縣衙內安靜得可怕,仿佛時間都凝固了,真的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萬歲爺,看在他將輜重帶迴來的份上,您就饒了他吧。”


    王振小心翼翼地說道,額頭上已布滿了汗珠。


    朱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閉上了眼睛。


    縣衙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靜靜地等待著皇上的決斷。


    思忖片刻,朱銳猛地睜開眼睛,開口說道:“來人,將這個大奸似忠的東西拉出去砍了!”


    不多時,樊忠帶著人就大步流星地進來了,伸手就要拖著喜寧往外走。


    “慢!”朱銳突然說道。


    樊忠他們便立刻停了下來,恭敬地站在一旁。


    “把他給朕拖到城門口砍了,朕要用他為我大明的將士祭旗!”朱銳的聲音堅定而冷酷。


    “臣領旨!”樊忠大聲迴應道。


    樊忠等人粗暴地將喜寧拖拽出城門口。


    一路上,喜寧麵如死灰,雙腿發軟,幾乎是被拖著前行,嘴裏喃喃自語:


    “皇上饒命啊,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饒奴婢一條狗命吧。”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此刻的喜寧,腦海中一片混亂,往昔的榮華富貴如同過眼雲煙般閃過。


    “我怎麽會落到這步田地?我曾經的榮華富貴啊,就這麽沒了。


    我不該那麽貪婪,不該肆意妄為,不該仗著皇上的恩寵為非作歹。


    要是能重來,我一定好好做人,安分守己。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我就要死了,就要死了啊!”


    他的心狂跳不止,仿佛要從嗓子眼蹦出來,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無盡的恐懼。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我還有好多事情沒做,還有好多福沒享。”


    他的眼神充滿了極度的驚恐,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


    城門口早已圍滿了百姓和士兵,他們都對喜寧的罪行有所耳聞,個個義憤填膺。


    劊子手早已等候多時,那把寒光閃閃的大刀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喜寧被強按在刑台上,眼神中充滿了極度的恐懼和絕望,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大小便也失禁了,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行刑!”


    隨著監斬官的一聲令下,劊子手高高舉起大刀,手起刀落,喜寧的頭顱瞬間滾落在地,鮮血四濺。


    圍觀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唿聲,仿佛在慶祝正義的伸張。


    此時,朱銳心中暗想:如今砍了喜寧,這旗也算是祭了,瓦剌人是不是也該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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