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十四年九月二十九日,這是九月份的最後一天。


    懷來城南城門。


    秋日的寒風似一頭狂暴的猛獸,張牙舞爪地唿嘯著席卷而來。


    狂風無情地卷動著旌旗,烈烈作響,那聲響仿佛是天地奏響的雄渾戰歌,震人心魄。


    明軍十萬大軍如洶湧澎湃的鋼鐵洪流,浩浩蕩蕩地出城列陣。


    那磅礴的氣勢,仿佛能將整個天地都吞噬,震撼人心,令人膽寒。


    南門城頭,朱銳身著華麗的龍袍,威風凜凜地站著,身後簇擁著眾多大臣。


    他那挺拔的身姿,猶如一棵傲立在山巔的青鬆,堅毅而不可動搖。


    看到皇帝在城頭,明軍將士士氣大振,高唿萬歲。


    那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直衝雲霄,仿佛要將天空都震破。


    朱銳身旁的主帥英國公張輔,身著那鋥亮到能映出人影的鎧甲,腰間所佩的寶劍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他目光如炬,英姿颯爽,宛如戰神下凡。


    他深知此戰關乎大明的威嚴與邊疆的安寧,心中早已籌劃好了一係列精妙的戰術策略。


    城頭下,中軍統領宣府總兵楊洪、副統領陳塤;左翼統領泰寧侯陳贏、副統領沈榮;右翼統領平鄉伯陳懷、副統領都督梁成;神機營統領襄城伯李珍、副統領王貴;胡麒來、趙忠、閻震、許震等千總皆赫然在列。


    這些人都是大明的武將精英,個個威風凜凜,散發著無畏的氣息。


    楊洪身騎駿馬,神色堅毅,目光中透著決然;陳贏緊握長槍,鎧甲上的紋路在光影中若隱若現,仿佛訴說著他過往的赫赫戰功;陳懷目光炯炯,臉上的剛毅彰顯著他的勇氣。


    朱銳微微轉頭,看向張輔,開口道:“素聞英國公久經沙場,戰功赫赫。不知眼下這場仗是如何布局的?朕心中甚是期待。”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充滿了對勝利的渴望和對張輔的信任。


    張輔連忙抱拳答道:


    “啟稟皇上,瓦剌人騎兵勇猛,老臣和眾將商議後,決心如此布陣:”


    他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中軍以五千騎兵在前,衝鋒陷陣,撕開敵人的防線。其後三萬步兵,組成堅實的方陣,穩紮穩打。弓弩手和火銃手居後,各三千人,遠程攻擊,壓製敵軍。”


    張輔的聲音洪亮而堅定,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


    張輔目光堅定,看向遠方,繼續說道:


    “兩翼各有騎兵三千人、步兵一萬,隨時策應中軍,以防敵軍側翼突襲。神機營的火炮以扇形分布在大軍之後,共有火炮五百門,炮兵三千人,給予敵人致命的打擊。另有四千騎兵和兩萬六千步兵作為備用,隨時支援前線。”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自信和決心,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朱銳微微點頭,滿意地說道:“如此甚好!今日一戰,定要將這些瓦剌人消滅!眾將需勠力為國,揚我大明軍威!” 他的聲音激昂高亢,充滿了威嚴和霸氣。


    “皇上萬歲!大明萬歲!” 眾臣及將領皆高唿,聲音響徹雲霄。那唿喊聲中,飽含著對勝利的渴望,對國家的忠誠,以及對敵人的蔑視。


    張輔則神色凝重,緊緊地盯著前方。


    他的目光深邃而專注,仿佛要透過那彌漫的硝煙,看清戰場的每一個細節。


    隻見中軍位置,五千騎兵嚴陣以待。他們的戰馬膘肥體壯,馬蹄不斷地刨著地麵,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衝鋒。


    騎兵們頭戴鐵盔,身披重甲,手中的長槍在陽光下閃耀著寒芒。


    他們排成緊密的楔形陣,猶如一支鋒利的箭頭,準備一舉刺穿敵人的防線。


    這是張輔精心安排的先鋒力量,旨在以迅猛的衝擊打亂瓦剌軍的陣腳。


    在騎兵身後,三萬步兵組成了堅實的方陣。步兵們手持長槍、盾牌,緊密排列,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人牆。


    他們的步伐整齊劃一,每一步都踏得堅實有力,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無畏。


    張輔特意訓練這些步兵具備極強的協同作戰能力,無論麵對怎樣的衝擊都能堅守陣地,為後續的攻擊提供穩定的支撐。


    再往後,三千弓弩手和三千火銃手排列有序。


    弓弩手們手持強弓,弓弦緊繃,箭鏃閃爍著冷光。


    火銃手們則小心翼翼地擦拭著火銃,確保在戰鬥中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張輔深知遠程攻擊的重要性,他命令弓弩手和火銃手交替射擊,形成連綿不斷的火力壓製,讓瓦剌軍難以靠近。


    兩翼的騎兵和步兵也各就各位。騎兵們騎著駿馬,不斷地來迴馳騁,展現出高超的騎術和戰鬥素養。


    步兵們則嚴陣以待,隨時準備響應中軍的號令。


    張輔部署兩翼的兵力,一方麵是為了防止瓦剌軍的側翼包抄,另一方麵則是在時機成熟時進行迂迴包抄,給予瓦剌軍致命一擊。


    神機營的五百門火炮以扇形分布在大軍之後,炮兵們緊張而有序地忙碌著。


    他們額頭上布滿汗珠,卻顧不上擦拭,眼神專注而堅定。


    裝填手們迅速而熟練地將沉重的炮彈填入炮膛,仿佛每一顆炮彈都承載著他們必勝的信念。


    點火手則緊握火把,身體緊繃,隻待一聲令下。


    而在遠處,瓦剌人的軍陣也已擺開。


    他們的隊伍顯得有些雜亂無章,與明軍的嚴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瓦剌人的騎兵們騎著矮小但精悍的戰馬,身上的皮甲在風中擺動。


    這些騎兵個個眼神兇悍,透露出一股野蠻的氣息。


    在騎兵的後方,步兵們的裝備則顯得簡陋許多。


    有的手持彎刀,有的握著長矛,甚至還有人僅僅拿著棍棒。


    他們的陣型鬆散,彼此之間的間距較大,顯然缺乏有效的組織和訓練。


    一個瓦剌士兵望著對麵嚴陣以待的明軍,聲音顫抖著對旁邊的同伴說:“這明軍的陣勢如此浩大,咱們能行嗎?我心裏沒底啊。”


    另一個士兵咬了咬牙,強裝鎮定道:“怕什麽!咱們瓦剌人從來不怕死,大不了就是一死!”


    但他的眼神中卻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兀赫圖騎著一匹棕色的戰馬,在軍陣前來迴奔走,大聲唿喊著,試圖鼓舞士氣。


    他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有些微弱,但瓦剌士兵們還是努力傾聽著他的指令。


    瓦剌人的軍旗在風中搖曳,旗上的圖案模糊不清,仿佛預示著他們這場戰鬥的迷茫與不確定。


    要知道,他手裏就隻有區區三萬人,騎兵更是少得可憐,還不足三千人。


    也先讓他拖住明軍最少一個月,可這才過了沒幾天,明軍居然主動出城作戰。


    “這可如何是好?明軍怎會此時出城?難道也先大汗的計謀被看穿了?” 兀赫圖眉頭緊鎖,心中如同被千萬隻螞蟻啃噬,憂慮如烏雲般籠罩著他。


    身旁的副將更是一臉的惶恐,聲音顫抖著說道:“將軍,明軍勢大,我們這一戰怕是兇多吉少啊!”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仿佛已經看到了失敗的結局。


    兀赫圖咬了咬牙,強裝鎮定,大聲嗬斥道:“怕什麽!我們瓦剌勇士從不畏懼!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壯烈!隻能硬著頭皮上,拚死一戰!”


    然而,他內心深處卻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他知道這一戰的艱難,也清楚自己所麵臨的幾乎是一場必敗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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