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十四年九月二十九日。


    夜幕如巨大的黑幕籠罩著北京城,深秋的寒風唿嘯著,仿佛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孫鏜出發救援紫荊關已經兩日,各地勤王的隊伍也如潮水般先後湧至北京城。


    此時的北京城,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於謙緊鎖眉頭,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目光焦慮地望著遠方,那眼神中透著對未知的深深擔憂和堅定的決心。


    二十萬勤王兵馬,加上之前留守京師的兩萬人,總兵力雖說達到二十二萬。


    可於謙心裏跟明鏡似的,這眾多人馬中,真正上過戰場能打仗的也就六七萬人罷了。


    “唉,國難當頭,也顧不得許多了。”於謙喃喃自語,心中滿是憂慮。


    他深知,這是大明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每一個決策都關乎著國家的命運和百姓的生死。


    “六七萬真正能戰之士,麵對兇悍的瓦剌大軍,力量如此懸殊。但我於謙哪怕拚盡最後一口氣,也要護住這大明的江山,護住京城的百姓。”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


    北京城一共有九個城門,每個城門至少需要安排兩萬人駐守,這二十萬勤王兵馬也隻能是勉強夠用。


    於謙神色凝重,內心猶如翻江倒海。


    “如今局勢危急,容不得半點猶豫。”他暗自思忖著。“這兵力的分配必須慎之又慎,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複。每一個城門都是一道生死防線,絕不能讓瓦剌人有絲毫可乘之機。”


    他緊急做出如下安排:


    【軍事】


    其一,他任命大同副將石亨為京師總兵官,統一指揮京師步兵。


    “石亨將軍,此次京師防禦,責任重大,你可切莫讓我失望啊!”於謙目光堅定地看向石亨,那眼神中充滿了信任和期許。


    石亨拱手道:“於大人放心,末將定當竭盡全力!哪怕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於謙緊緊握住石亨的手,說道:“石將軍,這京師步兵的指揮就全靠你了,我們必須守住每一寸土地。”


    此時於謙心想:“石亨將軍英勇善戰,但願他能不負眾望,帶領步兵抵禦住瓦剌的強攻。”


    其二,把傳統的“三大營”改為十個團營,使其更適應防禦作戰。


    “這‘三大營’的改製迫在眉睫,必須盡快完成,不能有絲毫延誤!”於謙心急如焚,在營帳內來迴踱步。


    他深知,這一改革關係到整個防禦體係的成敗。“時間如此緊迫,這改製能否順利完成?萬一出現紕漏,後果不堪設想。”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副將憂心忡忡地說道:“大人,這改製風險極大,萬一……”


    於謙大手一揮,打斷道:“此時顧不得那麽多了,若不改製,如何應對瓦剌的精銳?”


    其三,從各地調來兵力,在北京周圍布置兵力,嚴把九門。日夜操練軍隊,迅速提高戰鬥力。


    校場上,於謙大聲激勵著士兵們:“將士們,如今大明危在旦夕,我們身後是京城,是萬千百姓!我們必須苦練本領,保衛家園!”


    士兵們齊聲高唿:“保衛京城,保衛大明!”


    於謙看著這些熱血沸騰的士兵,心中既欣慰又擔憂:“他們能在短時間內成長為一支鋼鐵之師嗎?但無論如何,我也要想盡辦法讓他們迅速強大起來,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其四,從各地調配、趕製武器裝備軍隊。


    “務必保證武器精良,這是我們克敵製勝的關鍵!”於謙對負責此事的官員再三叮囑,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


    官員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全力以赴。”


    於謙心中默默祈禱武器趕快送達,千萬不能耽誤了戰事。


    【後勤】


    其一,派官員前往京畿、山東、山西、河南等地繼續招募兵員。


    “此次招募兵員,任務艱巨,諸位務必盡心盡力,為保衛京城增添力量!”於謙目光殷切地看著即將出發的官員們。


    官員們紛紛拱手道:“大人,我等定不辱使命!”


    於謙心想:“希望能招募到足夠的兵員,增強我們的力量。”


    其二,命令工部加緊趕製,將南京庫存兵器的三分之二調入北京。


    “工部的諸位,時間緊迫,兵器之事關乎生死,萬萬不可疏忽!”於謙一臉嚴肅,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


    工部尚書連忙應道:“於大人,下官明白,定當日夜趕工。”


    “這些兵器能否及時抵達,質量是否過關,每一個環節都讓人揪心。”於謙眉頭緊鎖。


    其三,組織軍民將通州儲備可供軍民一年食用的數百萬石糧食運進京城。


    “百姓們,京城的安危係於大家之手,我們齊心協力,定能度過難關!”於謙親自鼓舞著民眾。


    百姓們齊聲響應:“願為京城效力!”


    “糧食是根本,有了充足的糧食,將士和百姓才能有底氣抵抗外敵。”於謙暗暗鬆了一口氣。


    【發動群眾】


    其一,組織城內的工匠統一編成工程隊,進行訓練,並籌集大量磚石、木材、石灰、工具等,加固北京周邊城牆,增修京城的崇文、正陽、宣武、東直、朝陽、西直、阜成、德勝、安定九門。


    “工匠們,大家辛苦啦,京城的城牆就靠你們來加固,這是我們的防線,絕不能有失!”於謙聲音沙啞,但充滿力量。


    工匠們紛紛表示:“大人放心,我們定當竭盡全力!”


    於謙心想:“城牆堅固,我們才有更多的勝算。”


    其二,命令工部組織人員在城牆堞口設置門扉,在城東、西、南麵城牆上綁上沙欄木,增強防禦性能。


    “此事不容有差,一定要確保城牆的防禦萬無一失!”於謙表情嚴肅,不容置疑。


    其三,傳檄京城周圍的州縣和山西、河北等地民眾,拿起武器,視情況打擊瓦剌軍隊,切斷其後路。


    “鄉親們,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讓我們共同抵禦外敵!”於謙的聲音在風中迴蕩。


    【作戰部署】


    其一,他否決了石亨提出的收兵入城、禁閉九門、依托城池進行固守的建議。


    “石將軍,此計太過保守,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於謙言辭激烈。


    石亨著急地說道:“大人,此舉風險太大,萬一……”


    於謙大手一揮:“不必多言,我意已決!我們若退縮,隻會助長敵人的氣焰。”


    “主動出擊或許冒險,但被動防守隻能是慢性死亡。”於謙心中的信念愈發堅定。


    其二,將二十萬大軍列陣京城九門之外,並以重兵伏設於德勝門,形成了一個依城為營,以戰為守,分調援軍,內外夾擊的作戰部署。


    如果有瓦剌人攻城,士兵可以佯裝敗退,吸引瓦剌人追擊,然後進入伏擊圈後,神機營士兵藏在城門的民間內,用火器轟擊瓦剌騎兵。


    做完以上安排和部署已是深夜,此時的北京城確是燈火通明,人聲嘈雜。


    於謙望著夜空,長歎一聲:“皇上啊,臣已經盡力了,隻盼上蒼保佑大明,保佑北京城的萬千百姓!”


    他深知,這一戰,是背水一戰,是決定大明命運的一戰。


    但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已做好了舍生取義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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