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聞朝的側臉堪稱完美,巴掌大的臉頰上沒有一絲笑意,他一句話都沒有再說,但是封修景清楚的知道,楚聞朝生氣了。


    平生第一次,封修景生了讓那人出來哄哄楚聞朝的心思。


    山頂上的風吹的楚聞朝頭疼,他堂堂楚大總裁,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誰愛生氣就生氣吧,不伺候了。楚聞朝低著頭一腳把腳邊的石頭踢開,悶聲就往車上走。


    「聞朝。」


    封修景學著那人的樣子笑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似是打氣一般猛地把楚聞朝揉進懷裏。


    楚聞朝的腰很軟,能折成各種姿.勢,他見過,在莫名幽暗的燈光下。


    按理說他不應該再跟楚聞朝有什麽牽扯,可是,現在他不高興了。


    楚聞朝的臉貼在封修景發燙的脖頸,皮膚接觸的那一刻,楚聞朝強忍著才沒有發出奇怪的嘆息。渾身戰慄叫囂著想要更多更多,又被他強大到瘋狂的自製力壓抑下來。


    「抱我幹嘛。」顫抖的聲線在緊張的氣氛裏並不明顯,楚聞朝閉著眼,背在身後的手指死死攥著。


    「哄你,我沒有生氣,隻是感冒了沒什麽力氣,明天給你做紅燒魚。」


    封修景醃好了擱在冰箱裏,備忘錄上寫著楚聞朝不吃洋蔥,他比自己要細心很多,隻是做了一頓飯就看出來楚聞朝零星的喜好。


    「感冒了?是不是澆冰塊澆的。」


    楚聞朝皺著眉依依不捨(劃掉)飛快從封修景懷裏退出來,仔細觀察他略帶潮.紅的臉頰,冰涼的手背往他額頭貼了一下,灼熱的厲害。


    「低頭。」


    封修景僵硬的脖子疑似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他垂著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貼上來的楚聞朝。


    兩個額頭想貼,影子糾纏,親密無間。


    封修景唿吸有些不暢,像是被什麽東西扼住了脖子,喉嚨裏堵的厲害,現在不僅僅是臉上,渾身都發燙起來。


    「是挺燙的,應該是發燒了,你還能開車嗎?」


    「可以。」


    幾百萬的跑車開出五六十邁的龜速,盤山路繞的慌,楚聞朝跟在封修景車後,不遠不近,隨時注意他的情況。


    下了山,那位朋友還等在大廳裏,一看見兩人下來,立馬迎上去。


    「封修景發燒了,我先帶他迴家,你倆有事明天再說吧。」


    「好的楚總。」


    楚聞朝腳步一頓,抬眼看向助理,意味不明道:「認識我?」


    「知道您。」


    「哦,封修景我先帶走了。」


    「麻煩您了。」


    他那個老闆還是板著棺材臉,隻不過亦步亦趨跟著楚聞朝,自覺就上了副駕駛,全然沒有剛剛在車上那個隻喝熱水不吃藥的決絕勁兒。


    「封修景,家裏有藥嗎?」


    「沒有,買一點吧。」


    楚聞朝把車上停在路邊,留下句你別下來了,轉身就往藥店走。


    封修景隔著車窗望著楚聞朝的背影發呆,好多年前,也有這樣一道清瘦的影子從眼前離開,她說去買一瓶維生素,後來呢,好像是滿地的血,霎時間染紅了她的純白裙子。


    砰的一聲。


    封修景渾身抖了一下,他茫然地盯著遠處小孩手裏的炮仗,驚慌失措的靈魂才緩緩歸位。


    「不是讓你在車裏嘛,下來做什麽。」


    封修景不說話隻是緊緊跟著他,大概是因為去藥店要過一條馬路,他也有些……害怕。


    「你進去好久了。」


    「沒多久,五六分鍾,我不得排排隊,描述一下你的病情啊。走了,迴家先吃個藥。」


    「嗯。」


    ***


    「這個喝三顆,再配一袋沖劑,明天早上再喝。」


    「好。」


    封修景是個不怕苦的,三顆藥沒用水沖服就咽了下去,看得楚聞朝大拇指都豎起來了。


    「好了,你晚上注意體溫,要是發燒更嚴重了,就給我打電話。」


    封修景嗯了一聲,氤氳著熱氣的水杯模糊了他的視線,發暈的腦袋突然就蹦出來一個不得了的想法來。


    他的手指摩擦著灼燒的杯壁,細小的波紋在水杯裏晃蕩,封修景突然道:「要不,你住這吧。」


    「啊?」


    楚聞朝明顯還沒有從震驚的情緒裏緩過來,他摳著沙發,輕笑道:「你還真想讓我照顧生病的你啊,萬一我說的晚上不舒服打我電話是客套話怎麽辦?」


    封修景也覺得有些僭越,上一次生病已經是好多年以前,沒來由的,反反覆覆迴憶起那些被他藏起來的記憶,莫名脆弱。


    「我說笑的。」


    被楚聞朝燦若星辰的眸子盯著,封修景心理建設做了好久,也隻是說出這麽一句來。


    「我當真了,誰讓我這個人就是有該死的聖母心,你的床分我一半,不舒服喊我。」


    一直到楚聞朝洗完澡躺在純灰色的被褥裏,占據了兩米大床一半的位置,封修景才生出些真實感來。


    另一個人的唿吸存在感極強,楚聞朝把被子拉過頭頂,側著身子隻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


    唉,他怎麽就同意了呢,不就是封修景眼睛濕漉漉的像小狗一樣麽,那又怎麽了,他一個大男人怕什麽啊。


    艸,封修景的被子上這麽還有薄荷香啊,恍惚是被他抱著。


    楚聞朝心煩意亂的,他一隻手摩挲著手背,閉著眼數羊,努力忽略掉另一側的封修景。要不然再這麽下去,他就要病情發作化身變態,狠狠把臉頰貼在封修景的脖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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