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閔延禮那孽種沒迴來前,後宮是不是很平靜?幾個皇子想要皇位,就使出渾身解數公平競爭。」


    她越說越多,初夏想,這些自供,加之她身上的毒,足夠定她的罪了吧。


    想到這些,她的嘴角若有似無地翹了下。


    就在這時,她忽然嘔血,浸染了嘴角,一寸寸往下流。


    「小姐。」


    吟雪吟風瘋了一般奔向她,一半處,被人攔截。著了禁衛的官服,卻脫離了陛下的管束,為後妃所用。


    激烈對打間,惠妃伸出手,本是想撫掉初夏嘴角的血,半路上,停了下來,萬分愉悅地勾了勾唇,「忘記了,不能碰你。」


    「三日後,你就會成一攤膿水,誰也尋你不著。」


    「誰來都救不了你了,也沒人來了。閔延禮那個孽種被困在了東境,陛下現在,應該被困泰安殿,自顧不暇。」


    「初夏,你說你這是何苦......」 瘋狂終止於宮殿屋頂被強行破開的聲音,以無上內力對沖開的。


    「毒殺太子妃,老妖婆你好大的膽子。」瓦片和菸灰濺開時,陳敬驥和楚烽華先後從天而降,身後跟了一眾高手。都麵生得很,很明顯不是陛下和太子的人。


    混亂間,惠妃已被老嬤嬤擋在了身後,她的視線越過她鎖住忽然而至的一眾高手,「你們是誰?竟敢擅闖皇宮內苑。」


    陳敬驥迴以冷眼冷聲:「特別時刻行特殊手段,我們受太子之令暗中保護太子妃。要清算,等太子歸。」


    「我們要是不來,你這滔天罪行怕是要永遠地掩埋了。活人化膿水,你好歹毒的心。」


    他身旁,楚烽華轉向吟雪幾個,「帶太子妃離開。」


    吟雪應諾,慌忙地奔去小桌旁,將初夏打橫抱起,既而踏著瓦礫出了惠妃寢殿。吟風和吟月跟上,雖說是做了一場戲,但眼下毒藥已經發作,小姐正在受苦,誰也受不了。


    *


    明樺的死對頭年徽梃帶了幾千精兵將泰安殿圍了密不透風。而原本執勤的禁衛全都離奇消失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明樺暗中看了全程,等對方人似齊了,似風掠向明處。


    他執劍,指向了年徽梃,年輕的麵容冷肅得似才淬過冰,「未經傳詔帶兵入內廷,年徽梃,你想反嗎?」


    年徽梃當即冷笑一聲,「明樺,局勢如何,聰明如你還看不清楚嗎?這鹹佑要變天了。」


    「是你禁衛總管這個官位重要還是你和家裏人的命重要?」


    「迴頭是岸,我可保你不死。」


    明樺像是聽了這世間最荒誕的笑話,氣極而笑,「鹹佑有沒有變天,不是你這種人說了算的。」


    「你和你背後的人哪兒來的自信認為能撼動江山和有陛下坐鎮的內廷?」


    陛下,天縱之才。


    若不是當年的意外,這片江山會更加安穩美好。都是這些人,以一己私慾,手段骯髒,企圖禍亂國祚。現在還敢冒犯陛下,今日,他便為民除害。


    思緒跌宕間,他已拿出了時刻攜帶的信號彈,一連放出三枚。


    煙火迸開時,有人從內廷各處,有男有女,有禦廚有在太醫院掃地的僕役有內侍......


    明樺笑望年徽梃,「真以為陛下沒人嗎?」


    寢殿廳堂,嫻妃閑得都在摳指上蔻丹了,忽然瞧見泰安殿方向放出了信號彈,她靜靜凝望了須臾,對著身後的嬤嬤,「把本宮的長鞭拿來。」


    嬤嬤詫異:「娘娘想作甚?」


    嫻妃:「看戲,順便教訓教訓那些腦子塞滿了狗屎的人。」 敢在內廷動泰安殿的主人,這不是蠢嗎?而且她有預感,惠妃那妖婆就是這群蠢貨的頭頭,她這次,就看她怎麽死!


    「李源,帶人隨我一道。」


    嫻妃近衛官李源:「諾。」


    二皇子和大皇子亦先後看到了信號彈,皆是帶著人往那個方向奔去。其他各宮皆是緊鎖殿門,門庭冷清,於他們急促的步伐行成鮮明對比。一個內廷,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涇渭分明。


    而今,就是決戰。


    泰安殿內,惠帝靜靜翻看昭妃遺留下來的墨寶,一幅幅,經年日久,經過特別的處理,竟也保存得不錯。殿外喧囂,他總能聽到些,但他並未在意。一直專注著自己的事,神色沉靜。


    某一刻,他開始低喃,對著那個早已消失在時光中的女子。


    「知雪,你知道嗎?我曾經幾度想讓這座江山就這麽覆滅好了。我過不好,其他人憑什麽呢?我自小學習治國之道,起早貪黑,活得還不如尋常孩子輕鬆自在。我無怨言,一直將父皇的話記在心中,立誌要讓仁愛與公正深埋在玄鉞的每一寸土地。繼位後,勤政為民,可最後我得到了什麽?妻離子散。」


    還是以那樣殘酷血腥的方式。他不知道怎麽修複自己,壓製一身戾氣。


    「但現在,我明白了。」


    「舊的王朝覆滅了,還會有新的王朝顯現,人心不向善,惡念惡行永遠不會消失。我該做的是,導民向善立法馴惡。」


    這樣的話,就能有更多的家庭得到幸福。像小七一般大的孩子,幼有父母疼愛,長大後帶著父母的祝福成家立業。如此反覆,這片天終會明淨的。


    「知雪,欠你的,等我見到你,我定是會慢慢還的。一世還不完就兩世,隻要你願意。」


    又過了會兒,他終於翻看完。他喚了多樂研墨,自己鋪開了卷空白聖旨,落筆的初始,是告皇親國戚和眾大臣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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