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淩推開柴房的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昏暗的油燈下,蘇魚正赤著上身,對著一個小銅鏡,笨拙地給自己清理傷口。


    濃密的眉毛擰在一起,嘴唇緊緊抿著,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別亂動,我來。”許淩走上前,不由分說地從蘇魚手中拿過包紮的布條。


    許淩的語氣雖然嚴厲,但動作卻輕柔。


    蘇魚的皮膚很白,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細膩。


    倒是真應了他的名字,像個白條魚似的。


    刀傷從他的肩頭一直延伸到手肘,傷口很深,雖然已經止住了血,但依舊觸目驚心。


    許淩用幹淨的布條蘸取藥膏,輕輕地塗抹在蘇魚的傷口上。清涼的藥膏帶來一絲舒適,蘇魚忍不住發出聲響。


    “嘶……”


    “疼?”許淩抬頭看他,眉宇間不帶情緒,手裏的動作卻更輕了些。


    蘇魚搖了搖頭,“不礙事,這點小傷算什麽。”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少年感十足。


    上完藥,許淩用幹淨的布條將傷口包紮好,然後說道:“這幾天好好休息,別亂動,有什麽事就叫我。”


    “知道了,許副將。”蘇魚乖乖地點頭。


    “嗯。”蘇魚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許淩每晚都會來看蘇魚。


    有時候會帶些好吃的,有時候會幫他換藥。


    蘇魚的傷勢漸漸好轉,但許淩卻並沒有減少對他的關心。


    這天晚上,許淩照例來到蘇魚的住處,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


    他心中一緊,連忙出門去找。


    剛走到院子裏,就看到蘇魚端著一盆水,正吃力地往屋裏走。


    他沒受傷的那隻胳膊高高舉著,水盆裏的水晃晃悠悠的,眼看著就要灑出來。


    “蘇魚!”許淩連忙上前,接過他手中的水盆,“你幹什麽?”


    蘇魚看到許淩,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我想洗個澡。”


    “你的傷還沒好,不能碰水。”許淩的語氣有些嚴厲。


    “可是……我已經好多天沒洗澡了……”蘇魚的聲音越來越小,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許淩看著他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心中無奈地歎了口氣。“行了,我來幫你擦擦身子吧。”


    “啊?這怎麽好意思……”蘇魚的臉瞬間紅了,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別逞強了。”許淩不由分說地奪過他手中的水盆和毛巾,“你一隻手怎麽洗?乖乖坐著。”


    蘇魚拗不過他,隻好紅著臉坐在床上,任由許淩幫他擦拭身體。


    小屋裏安靜極了,隻有水流聲和偶爾的幾聲輕咳。


    蘇魚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燙,心跳也越來越快。


    他偷偷地瞄了一眼許淩,隻見他神情專注,好像沒有受到什麽幹擾。


    昏暗的燈光下,許淩的側臉棱角分明,書生氣和英氣完美的結合後,俊朗無儔。


    蘇魚的心跳得更快了,眼睛頓時沒處放,嘰裏咕嚕到處瞟,就是不敢定下來。


    許淩叫了一聲,蘇魚沒聽見,於是加大了音量。“蘇魚?!”


    蘇魚這時候才驚醒一般。“嗯?啊?許副將您叫我?”


    蘇魚驚慌的眼神剛好和許淩對上,就見許淩後退一步,手裏拿著毛巾,挑眉笑道:“怎麽,這裏也要我幫你擦?”


    一時沒搞清楚是什麽意思的蘇魚呆呆的看著許淩,“昂?這裏是哪裏?”


    隻見許淩輕笑一聲,抬了抬下巴。


    蘇魚順著許淩指點的方向低頭,剛低了一半,腦中一陣白光閃過。


    “轟”的一下,蘇魚的臉肉眼可見紅透。


    “啊這……這不麻煩將軍了,我自己來就行。”蘇魚一把搶過許淩手裏的毛巾,轉過身就開始下逐客令。“謝謝將軍,將軍快迴去休息吧。”


    許淩笑了笑,眼見著逗弄少年頭頂都要冒煙的樣子,故作大度的說道:“舉手之勞罷了。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蘇魚才像是解放了一樣,快速的用手風,眼角餘光瞥到那盆水後,毫不猶豫的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


    連續晴了大半個月,積雪化了一部分,溫度雖然因為化雪的緣故沒有升起來多少,可到底能見到太陽,還是讓人心情愉悅。


    這天,將軍府裏難得的熱鬧。難得給自己放假的霍聿珩和幾位副將脫下了沉重的盔甲,換上輕便的常服,聚在院落裏圍爐煮茶,享受這片刻的閑暇時光。


    劉洪澤把從陳繼手裏好不容易克扣下來的幾個橘子放在爐子旁慢慢烘烤,橘子皮被烤得滋滋作響,散發出一股清甜的香味。他一麵剝著橘子,一麵抱怨:“好久沒有吃烤肉了,嘴都淡出鳥來了!”


    楚斯鈺砸吧砸吧嘴,深有同感地說:“肉倒是有,可外麵的百姓都沒吃上,咱們要是自己偷吃,總感覺不太合適。”


    秦勢看著劉洪澤一個接一個地吃著橘子,還在念叨著要吃肉,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嬌氣。”


    原本以為聲音很小,結果偏偏被劉洪澤聽到了。他把手裏的橘子往楚斯鈺手裏一塞,擼起袖子說道:“我忍你很久了秦勢!趁今天天氣好,大家都在,敢不敢和我練練!”


    楚斯鈺呆怔一瞬,連忙伸手去拽劉洪澤”哎哎,大兄弟,你這不是找揍嗎?“


    “哼,指不定誰找揍呢。”劉洪澤挑釁的看向秦勢。


    秦勢冷笑一聲,都下戰帖到眼前了,哪有不應戰的道理?


    他站起身,兩人來到院子裏較為寬敞的地方。


    楚斯鈺見勸不動,幹脆也不勸了。


    秦勢直爽,但不魯莽,他應該手裏有分寸。


    劉洪澤之所以這麽有信心想要教訓秦勢,是因為他雖然紈絝,但自小家裏為了以防萬一,都請人教過一些實用的搏擊。


    劉洪澤從小就開始學,就算長大了也沒有扔下,偶爾還會和自家的保鏢過兩招。


    兩人各自站定,劉洪澤擺好起勢動作,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秦勢看到劉洪澤身上氣勢的變化,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心裏微微有些吃驚。


    行家看門道,秦勢自然能夠分辨出劉洪澤並非完全的繡花枕頭,而是深藏不露。


    他不敢再掉以輕心,連忙將原本準備使用的三成力提升到了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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