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閃動,一絲慌亂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像是給自己打氣。‘真是生氣過頭了,我怎麽能聯想到埃斯特呢,真是侮辱了埃斯特的人品。’


    楚斯鈺嘴角輕揚,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壞笑,“嘿,還真有,那既然真的有這個東西的存在,那肯定不能忽視,還是查查吧,萬一真的查出點什麽呢?”他故意拉長了語調,語氣中充滿了玩味和挑釁。


    康納得嘲諷一笑:“你其實是沒有查到任何證據,所以才在這裏胡攪蠻纏的,對嗎?”


    聞言,楚斯鈺緊抿薄唇,被戳穿後的惱羞成怒溢於言表:“是又怎麽樣?自證機會是你們答應的,我就是在胡攪蠻纏。“


    “我就是要拖著你們,我不能在比賽中取得成績,其他人也休想!”


    楚斯鈺入木三分的無賴樣,讓身後的陳繼都不得不低頭移開視線。


    康納得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人,居然還想把所有的參賽人員拖下水,瞬間血壓飆升。“好好好,你們要查就查,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們還怎麽有臉待下去。”


    “莫斯卡原料隻有s.t名下的檢測中心有售,隻要查一下購買記錄就一目了然!


    “安尼,你現在就去聯係s.t的檢測中心,十分鍾之內,把購買記錄調出來。”


    康納得現在隻想快點把這件事做個了斷。


    十分鍾很快就過去了。


    安尼急急折返迴來,手裏拿著薄薄的一張紙。


    康納得立馬接過來,卻沒看到安尼死灰的臉色。“先生,這裏是近三年的購買記錄……因為不常用到,所以……”


    所以,上麵僅有的三條購買記錄隻一眼就看透了。


    購買者的名字在每一條記錄的後麵,康納得的眼睛看著那幾個字,瞳孔劇烈收縮。


    ——埃斯特.金


    最近的一條購買記錄,是在一個月前。


    然而,同樣陷入震驚、不敢置信的人不止康納得。


    在場的人在看到購買記錄後,臉色都變得不自然起來。


    “這怎麽把自己人牽扯進來了。”


    “誰知道呢,居然真的沒什麽人用莫斯卡。”


    “這份購買記錄對埃斯特一點也不友好。”


    康納得下意識的去尋找埃斯特的身影,可原本埃斯特站的位置,此時卻空無一人。


    隻一瞬間,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康納得的腦中一些微不足道的信息像是模型重組一樣快速的連在一起。


    當時,17號作品是自己最中意的,他一麵讚賞著,一麵邀其他評委來評鑒,埃斯特金是第三個。


    前麵兩個沒有過敏症狀,陸續出現問題的就是從第四人開始。


    而自己症狀最嚴重……是因為,遞給埃斯特金的時候,他們的手有過短暫的碰觸。


    想到這,康納得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不會的,一定是自己想錯了。


    埃斯特是一個天賦異稟的調香師。


    他深愛這份職業。


    他享受每一種香料在他手裏碰撞出“絢麗”的香氣。


    他……


    對,不會是他。


    就在這時,楚斯鈺玩味的聲音響起。“呀呀,埃斯特先生真的很厲害,隻有他在用莫斯卡當催化劑,莫斯卡提純萃取濃度可是很難得,他居然都能做到。”


    “咦,埃斯特先生呢?我還想向他請教一下呢。”楚斯鈺一臉遺憾的搖搖頭,不能和埃斯特請教,他錯失了一個億。


    周圍嗡嗡的議論聲沒有停止,而康納得的臉色也愈加蒼白。


    不,他要找埃斯特問個清楚。


    就在這時,會場厚重的大門被一股外力猛的推開。


    慣性之下,那扇可憐的木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緊接著,楚斯鈺口口聲聲要請教的人影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了。


    而此時,無論是誰,落在埃斯特身上的目光都顯得尤為複雜。


    埃斯特像是沒有看到周圍的異樣目光,也不在意被霍聿珩”押送“的羞恥,他昂首走向人群。


    埃斯特看著楚斯鈺,眼神晦澀不明。“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是用東方的魔法推算出來的嗎?”


    莫斯卡的稀少,讓他有自信誰也不會聯想到。


    此話一出,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下來。


    就算再笨,也知道這件事和埃斯特脫不了關係了。


    一時間,無論是同行還是朋友,眼神帶著不解、疑惑、惋惜不一而足。


    楚斯鈺輕笑。“哪有埃斯特先生說的那麽神,我是聞出來的。“


    “當時我去拜訪各位的時候,想必我才出了第一位的門,其他的評委都知道了我將要拜訪的事情。”


    人群中一位不起眼的女士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尖。


    的確是她在第一時間告知了所有的人。


    楚斯鈺緊接著說道:“因此你才會提前去往康納得先生家,目的也是在我出現以後,讓康納得的症狀更嚴重,再一次坐實我的罪名而已。”


    說到這,楚斯鈺似笑非笑的看向康納得。“其實你大可不必再讓康納得先生受一次罪的。”


    “我們告辭的時候,您那麽熱心,非要送我們出門,好了吧,離得太近,被我聞出來了吧。你說說,怎麽就這麽巧呢?埃斯特先生。”


    埃斯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鷙,他緊盯著楚斯鈺,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你究竟是怎麽聞出來的?”莫斯卡無色無味,因此才被當做香料催化劑使用,它不可能有味道。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甘和憤怒。


    楚斯鈺輕蔑地一笑,眼神中充滿了挑釁。


    “怎麽,隻許你用‘莫斯卡’,就不許我聞出來?”


    他故意頓了頓,欣賞著埃斯特臉上那精彩紛呈的表情變化,然後才緩緩開口,


    “你身上的味道,就像是腐爛的魚和臭雞蛋混在一起,再撒上一把發黴的奶酪,簡直讓人終身難忘。”


    楚斯鈺邊說還邊誇張地扇了扇鼻子,仿佛真的被那股惡臭熏到。


    埃斯特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死死地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他自詡為優雅的調香師,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對他身上味道的質疑,更何況是如此惡毒的比喻。


    “你……”


    他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卻再也說不下去。


    周圍的人群中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這埃斯特平時看著挺正經的,沒想到背地裏居然幹這種事。”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虧我還一直把他當偶像。”


    “這下好了,人設崩塌,看他還怎麽在調香界混下去。”


    這些議論聲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紮在埃斯特的心上。


    之前故作鎮定維持的風度此時也土崩瓦解。


    一陣暈眩襲來,幾乎要站立不住。


    “你以為,把我揪出來,你就贏了?”埃斯特一字一頓,無比清晰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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