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熟慮後她給出自己的應對方案。


    “由我出麵,如果不能簽約創塑,我也可以引向悅世,不會有損失。”


    藺雲赫垂眼權衡利弊,她則在一旁耐心等待。


    “好。”最終他答應。


    “如果念念成功了,我可以給你這筆單資金的百分之…”


    “雲赫。”她開口打斷,“我不介意賭局更大。”


    “如果我成功簽約,我要知道藺輕竹的真實為人,以及你和她的過往,怎麽樣?”


    目前藺輕竹是她唯一有借口直入藺氏的人。


    他並不介意,似乎滿意她的提議,“好,如果念念失敗了…我要你和嶼辭離婚。”


    “嗬嗬。”她愉悅地笑出聲,“好,沒問題。”


    “那悅世那邊…”


    “不用擔心,我會和嶼辭說的,有什麽需要可以盡管告訴我。”


    “好。”她輕挑眉,信心十足。


    下班後,藺嶼辭忙完來到創塑和他商議這件事。


    他不明白,雲赫做事從來不會這麽莽撞,竟然放心交給冷念尋去處理。


    來到總裁辦公室,目光不自覺打量尋找。


    藺雲赫看出他的意思,“念念已經先迴去了。”


    他心髒猛然一頓,吃愣的表情寫在臉上。


    念念?稱唿她為念念?!


    難怪冷念尋稱唿他為雲赫,而非全名。


    他定了定心,明明沒什麽大不了的事,為什麽他總覺得焦躁難安,更是莫名的想要發火。


    “為什麽要交給她?”


    兩人站在窗邊,俯視窗外星點斑斕的夜景。


    藺雲赫如同以往的平靜沉穩,“因為念念有能力去試試。”


    “上麵在關注這個外企,若讓創塑簽約,確實是一個結實的橋梁。”


    藺雲赫微微點頭,讚同他所說的。


    “雲赫,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讚成創塑來談這筆合約,可讓她一個新手,未免也太兒戲了。”


    “沒關係,出問題我擔著。”


    “你有準備就好。”


    言到此,他視線移向另一張辦公桌。


    她每天都在這兒嗎?抬頭就能看見,感情能不深嗎?


    “對了,那幅《自由》她有說過什麽嗎?”


    藺雲赫些許疑惑,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件事?


    “沒有,我問過,她好像不願提起。”


    見他這麽說,看來她也沒有告訴雲赫。


    “不過,倒是給我講了黑瞳的黑夜係列。”


    他瞳孔微震,“她沒有說用什麽交換嗎?”


    “交換?沒有。”


    怒火一瞬堵在胸口,“也就是說,她直接告訴你的。”


    “是。”


    “講了一幅?”


    “已經講了三幅了。”


    他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就是說冷念尋這個女人,同他講就要什麽“學費”,同雲赫就直接告訴他?


    有種!


    他真是愈發佩服她了!


    “我知道了,先走了。”沒等藺雲赫迴應他轉身離開。


    “嶼辭,不吃飯了嗎?”


    “不吃了。”漸行漸遠的聲音從外傳進來。


    藺雲赫收迴視線,看向杯中的橙汁。


    伸手拿起,喝了口果汁,若有所思。


    交換嗎?


    對冷念尋來說,怎會沒有交換條件?


    若要說他交換了什麽,勇氣,信任,還有,早已肮髒的靈魂。


    ……


    藺嶼辭怒氣衝衝趕迴景林南苑。


    碰巧她正在吃晚餐,左手拿著資料背熟。


    “嘭!”手機蹦在桌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她冷冷掃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誰又惹你了?”


    “除了你,還有誰!”


    “我怎麽了?”她遲遲沒有正眼看他。


    一怒之下,抽出她左手的紙張,“啪”一聲,按在一旁,強迫她將視線轉向自己。


    “黑夜係列的畫,你直接告訴雲赫,對我就需要交換條件?”


    眼眸眨了眨,一朵疑雲閃過腦海,“雲赫是這麽說的嗎?”


    雲赫的交換條件可比他大多了,看來雲赫沒有告訴他。


    “有你這麽區別待遇嗎?”


    她自然依照話語走向,不點破,不戳穿。


    “跟你學的。”


    “我什麽時候…”他剛要辯解,罕見噎住。


    突然意識到他對她一直都是區別對待,無論是和簡悠還是和藺輕竹,從來都不一樣。


    他繃直了唇,眉眼壓低,“好,報複我,我接受。”


    “給我講第二幅。”


    “現在在吃飯。”她不再和他辯解,自顧自夾菜。


    強壓心中的煩躁,扯開領帶,鬆了鬆衣領,落坐在她對麵。


    傭人看懂情形,連忙端來米飯和筷子。


    兩人麵對麵安靜地吃著飯,她繼續拿起剛剛的資料翻閱。


    “與其在這兒浪費時間,不如交給雲赫去處理。”藺嶼辭冰冷的嗓音,存了輕蔑的意思。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她絲毫無畏他的貶低。


    “這家外企對創塑很重要,相當於是開辟新賽道,對雲赫來說,可想而知。”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同她解釋,或者隻是不想讓她耽誤雲赫。


    她抬眼看向他,“看來藺總一點也不相信我會成功。”


    “相信是需要理由的,我有什麽理由相信你?”


    “藺總想要和我打賭嗎?”


    “好啊,賭什麽?”他爽快答應,這對他來說是顯而易見的勝局。


    她臉頰浮現笑容,勾起心中的情緒,“如果我成功簽約,你就跟我講,藺輕竹對你的作用,以及你為什麽要容忍她。”


    “好,如果你無法簽約,你就必須跟我講《自由》那幅畫的寓意,包括你為什麽要隱瞞。”


    “好,一言為定。”她同樣毫不含糊答應。


    本來在了解外企之前,她隻有百分之四十的把握,今日提前迴來查閱資料,勝算已有百分之六十。


    餐後,按照她答應了給他解析《第二夜》


    不得不承認,藺嶼辭對她的畫有非同尋常的癡迷,提問越來越細節,除開他想探究她的身份,另外也有好奇的成分。


    他拿著平板端詳很久,每多看一次,就更能感受到原本折磨的靈魂。


    想親眼見見原畫,甚至在想,黑瞳,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豐富的內心世界,又能感受經曆頗多曲折的苦難,才造就如此複雜的靈魂。


    他記得家主談起黑瞳,也在猜測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是超越自我後經曆苦難的中年人,或者年邁的老人。


    是沉淪學業壓力,未能脫離原生家庭壓力的青年人?


    無論怎麽討論,結果,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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