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序在你離開後就割腕自殺了。”


    沈不言輕飄飄的一句話,猶如一記重錘,沉重的落在裴夏的身上,砸得他頭昏眼花,雙耳失聰,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


    沈不言道:“我可以送你去見他。”


    “多謝。”


    “不用客氣,我並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才送你去的。”


    .............


    落日的黃昏總是很美好。


    商序帶著唿吸管,麵色慘淡死灰的躺在那張兩人躺了十五天的大床上,他側頭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黃昏。


    腦海中的每一幕都是兩人在一起的畫麵。


    商媽媽淚流滿麵的看著骨瘦如柴躺在病床上的兒子。


    “序序,你多少吃點好不好,要是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


    商序不為所動。


    商溫身著剪裁得體的西裝,戴著金絲眼鏡滿身疲憊,好像從哪個酒會上剛下來一樣。


    此時的集團董事長在弟弟麵前也隻是個哥哥,隻是一個想讓弟弟多吃幾口飯的哥哥。


    “阿序,多少吃一點好不好,你要是想見裴夏,我馬上把他帶過來見你好不好?”


    提到了裴夏的名字,商序終於有一點反應了。


    短短幾天的時間,商序瘦了,原本修長的手指瘦的皮包骨頭,骨節突起尤為明顯,白皙的手腕上多了好幾道疤痕,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此刻變得灰蒙蒙的,清澈的聲音也變得沙啞。


    “不要讓他來見我,我不想見他。”


    商溫皺眉疑惑:“阿序不是最喜歡他嗎?”


    商序又何嚐不想見裴夏。


    但他此刻,瘦的皮包骨頭,整個人醜陋極了,甚至他都不願意照鏡子看見鏡子裏的那個自己的樣子。


    “不要讓他看見我此時狼狽醜陋的樣子,我要死了,我不想他以後迴想起我的樣子,是我這副醜陋的樣子,我要我在他心中的樣子永遠是美好的,哪怕是他以後找到男朋友,但心中仍會有一絲我的痕跡。”


    “阿序,哥可以幫你。”


    “不了,原本我也想要自私的將他占有,但哥不會快樂的。”


    商溫攥緊拳頭,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紅了眼眶,單膝跪在床旁,卑微的祈求原諒:“阿序,哥哥知道錯了,你原諒哥哥好不好?”


    旁邊穿著旗袍的女人也是失聲痛哭,“阿序,媽媽錯了,媽媽不該說沒有生過你, 那些辱罵的話是氣頭上的口不擇言事情,我當時說的隻是氣話而已,不要生媽媽的氣好不好。”


    “媽媽也不該送你去精神病院,有病的是媽媽,媽媽不應該讓那些醫生這麽對你,我不知道他們會對你使用電擊,我不知道他們的治療方式會是這樣的。”


    商序的眼睛有點看不清了,此時看人都戴著模糊的光影,他想笑,卻沒有力氣笑。


    原本是怨恨的,可到了生命的最後卻不恨了。


    商序想要說話,動了動嘴卻發不出聲音。


    商溫看著往日如玉的少年如今慘淡的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如同一把死灰,心中疼痛酸澀難忍。


    “對不起,阿序。”


    他的弟弟早就死在了三年前,被他親手送進那所精神病院。


    自那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喊他哥哥了。


    房間的門被關。


    商序麵色蒼白,安靜的躺在床上,猶如毫無氣息的木質傀儡,靈魂早已散去,隻剩下枯萎的身軀。


    裴夏到來時,商溫早已等到門口。


    “我是商溫,是阿序的……”哥哥那兩個字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他也不配再稱為哥哥。


    裴夏早就從沈不言的口中了解到所有的事情。


    沒忍住直接揍了上去,將商溫按在地上打。


    商溫沒有反抗,心甘情願的被打。


    裴夏將人打的鼻青臉腫後,仍舊覺得不爽。


    看著曾經高高在上的商氏集團董事長猶如敗將般躺在地上,他滿心滿眼的愧疚,裴夏冷冷的勾了勾唇:


    “你根本就不配做商序的哥哥。”


    商溫忍著劇痛爬了起來,單膝跪地祈求,“我知道我不配,我想求你陪陪他,讓他不要走的那麽孤單。”


    商溫一生循規蹈矩,在未成年時就進入企業管理集團,曾經的他是人人羨慕的對象,父母家庭和睦,弟弟聰明能幹,可現在,這一切都被他毀了。


    父母離婚,弟弟生命垂危。


    如果當時的他沒有將那件事告訴父母,弟弟會不會就不會被送去精神病院,就不會遭遇那非人的對待。


    可是一切都晚了,這世上沒有月光寶盒,也沒有後悔藥。


    裴夏一腳將跪在前麵的人踹開,還是沒忍住暴躁的脾氣,“用你說。”


    那道米白色的拱門就在眼前。


    裴夏卻不敢推開,躊躇的站在門外來迴徘徊。


    屋內的商序也許早就聽見了動靜。


    最終,裴夏輕輕的推開了門。


    入眼的依舊是那張兩米大床,商序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裴夏輕輕的坐到床邊,那裝溫暖的大手撫摸著那消瘦的臉頰,裴夏還是沒忍住罵道:“蠢貨”


    “裝也不裝的像點,都說幾次了,裝睡的時候睫毛不要顫。”


    商淚水從眼角滑落,卻依舊不肯睜開眼睛。


    裴夏將人抱在懷裏,這才驚覺,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懷裏的人就好像一張紙,脆弱的不堪一擊,隨手一折一捏就要碎。


    裴夏看著那消瘦的身影,不忍心動手,卻也咽不下那口惡氣,將商序的頭發揉亂,嘴裏也不停的說著:“怎麽就這麽蠢呢,不就是有個小病嗎?我們一起治好了不就行了嗎?幹嘛要逃避?”


    商序沒有動靜,閉著眼睛。


    裴夏捏著他的鼻子,讓他不能唿吸,看著他悄悄的張開嘴後,直接彎腰用嘴堵住唿吸口,就這麽睜著眼睛看著他,聲音沙啞沉悶:“還要裝睡嗎?”


    商序緩緩的睜開眼睛,那雙明亮的眼睛裏此時布滿血絲,就好像一個生命塵埃的重患病人正在走向油盡幹枯。


    “哥,我現在是不是很醜啊。”


    “哪裏醜了,你在哥的眼裏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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