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嗣在周家待了一天,除卻睡覺與午休的時間,其餘時間基本都在樓下客廳待著。


    有時陪周母她們看電視,有時陪周父和姑父下棋,有時則是拿著自己的手機處理公司的事情。


    一整天下來,過的分外滿當。


    第二天,也就是除夕的前一天。


    一大早起來,吃了早餐後,秦嗣就發現周家人今天好像都很忙?


    周正清的母親、大伯母、姑姑,三人吃過早飯後,就沒有出過廚房。


    而周正清的父親、老爺子、周源則是坐在客廳裏疊金元寶?


    大伯、姑父和白祺則是不知道去幹嘛了,至於周鋒和周斯遠兩人,一個在補覺,一個在醫院陪周正清。


    全家,唯獨秦嗣是最悠閑的。


    此時,秦嗣手裏正拿著手機,在給周正清發消息。


    【老爺子他們在疊金元寶。】


    消息發出去,但在醫院的某人卻沒有時間看。


    此刻,醫院裏,周正清正在換藥。


    而大伯也在醫院,正在病房裏看著周正清換藥。


    等周正清換好藥後,大伯才問道,“怎麽樣了?”


    其實他來的時候就問過暨老和閆老了,兩人的意見當然是在醫院養著,可是今天,正清不去不行。


    “還可以,有暨老他們在,已經好多了。”周正清還不知道大伯的來意,隻是以為大伯單純的關心自己。


    這兩天,除了老爺子,其他人倒是都來醫院看過他了,每個來了都要問問他的身體。


    大伯問,周正清倒是沒多想。


    大伯緊皺的眉頭放鬆了一點,看著周正清道,“老爺子讓我通知你,今天帶秦嗣一起去周家墓園。”


    話落,原本表情還淡然放鬆的周正清,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驟然看向大伯,“什麽意思?”


    “老爺子隻讓我通知你帶秦嗣一起去祭拜,沒讓我跟你說其他的。”這已經算是提醒了。


    周正清眼眸微閃,眼底閃過一抹喜悅。


    但是瞬間,一股奇怪便湧上心頭。老爺子應該不止是鬆口的意思吧?


    雖然暫時還未想明白老爺子的意思,但周正清還是被大伯帶迴了周家。


    幾人剛迴到周家,正好,姑父和白祺也迴來了。


    到家時,一家人已經在客廳等著了,周正清還穿著病號服,外麵隻是套了一件大衣。


    看到周正清,秦嗣滿臉驚訝,正想問周正清,結果周正清倒是先開口了,“我和秦嗣先上去換衣服。”


    說著,周正清便喊了周父過來,“爸,您幫我把秦嗣抱到房間去一下。”


    周父看了一眼老爺子,見老爺子沒反對,便主動背起了秦嗣。


    三人一到周正清的房間,周父言簡意賅,“保存體力,下午即便是爬,也要帶著小嗣一起爬完全程!”


    周父絲毫沒有提起周正清還受傷的身體,畢竟,身為周家的兒郎,怎麽可能不受傷。


    在周父他們眼中,周正清的傷確實還不算嚴重,在他們眼裏嚴重的傷,是差點傷及心脈的木倉傷。


    以前出任務受傷,那是常有的事,別說隻是斷了幾根肋骨和手臂,就是腿斷了,中了木倉傷,隻要不死,爬他們也要想方設法爬去完成任務。


    從知道周正清的傷沒什麽大礙,隻是需要休養開始,周父就完全不擔心了。


    現在也是,沒問周正清的傷如何,隻是讓周正清堅持住。


    原本周父是想請鄒醫生一起去的,以防真的出事,但看到秦嗣,周父便沒有提起這件事了。


    周父去了門外,沒一會兒,換好衣服的周正清和秦嗣也出來了。


    看見秦嗣身上的衣服、鞋子,周父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完了!等會老爺子要氣炸了!


    看著秦嗣腳上那明顯大了的鞋子,周父提議道,“要不換雙鞋子吧?這鞋大了,穿著不舒服。”


    衣服都這樣了,要是鞋子還這樣,他感覺這個門都不用出了,老爺子得被氣瘋的!


    秦嗣還沒說話,周正清便直接拒絕道,“沒事,大點不礙事。”


    秦嗣不明所以的看向周正清,剛剛在房間裏突然讓他換這身衣服,還讓他穿他的鞋子,還說需要這樣穿,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麽一迴事?


    見周正清拒絕,周父也沒多說,隻是欲言又止的收迴了視線,把秦嗣背去了樓下。


    等周正清推著秦嗣去到門口時,門口站著的老爺子等人,看到秦嗣的一瞬間,眼睛都瞪大了。


    隻見坐在黑色的普通輪椅上的秦嗣,頭發打理的很好,一身黑色的衣服,外套的胸口繡著一個圖騰,圖騰上是一個周字。


    兩相重疊,圖騰看不出來是什麽,但周字卻非常明顯。


    外套的袖口上更是繡著金色的花紋,花紋上‘周正清’三個字,極其明顯。


    褲子也是,黑色的褲腳上同樣繡著花紋和‘周正清’的字樣。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周正清的衣服。


    就連鞋子上,兩側都繡了很小的‘周’字。


    這一身下來,就差把周正清三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周正清站在秦嗣的身後,同樣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發,身上穿著同樣的黑色繡有‘周’字和‘周正清’字樣的衣服,鞋子也和秦嗣腳上的鞋子一模一樣。


    兩人穿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周正清穿著這身衣服,剛剛好,很合身,而秦嗣穿,則是稍稍大了一點。


    和秦嗣不同,秦嗣穿著這身衣服顯得依舊矜貴,而周正清則整個人顯得尤為正經嚴肅,整個人的氣場似乎都變了。


    這身衣服,周家人都有,繡的都是各自的名字。


    這衣服,一般隻有祭祖的時候才會穿,往日裏都是清明節的時候穿著去祭祖的。


    結果今日,周正清直接把衣服翻了出來,不僅自己穿上,就連秦嗣都穿上了。


    看著秦嗣身上的衣服,所有人目瞪口呆,隨後都下意識的看向了老爺子。


    老爺子臉都黑了。


    簡直想直接把手裏的拐杖敲在周正清的腦袋上,讓周正清醒醒神。


    混賬玩意兒!什麽事都敢做!


    周父一臉尷尬的悄悄往後躲,生怕被找麻煩。


    身邊一隻手伸了出來,抓住了周父,周父被嚇了一跳,看過去便看到了自家大哥。


    周家大伯一臉無奈,用眼神示意:你怎麽不看著點?你故意的?


    周父小幅度搖頭:怎麽可能!我哪知道正清這麽渾!


    兩人剛對上視線示意了兩句,老爺子沉冷的聲音突然傳來,“出發!”


    沒有提及秦嗣的衣服,也沒有罵周正清,而是直接出發。


    - -


    以往都是兩輛車,由周斯遠和周正清開車。但現在因為人多,以及周正清受傷,便開了三輛。


    周鋒開車,老爺子、大伯、大伯母、周父一輛車。


    周斯遠,周母、秦嗣、周正清一輛。


    白祺,姑姑、姑父、周源一輛。


    姑姑的兩個孩子沒有來,因為快要下雨了,霜霜不方便帶去,霜霜不去,便要有人照顧,結果就是兩個孩子都不去了。


    周家墓園在鄉下老宅的後山上。


    車才剛行駛了十分鍾,身後就陸陸續續的跟上了八九輛型號相同卻改裝過的黑車,以及一輛救護車。


    從後視鏡看到後麵跟著的車,白祺皺了皺眉,給周斯遠打去了電話。


    周斯遠也看到了,剛接通,便聽到秦嗣來了一句,“那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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