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被打開,過道的窗戶,陽光照進。


    似乎,一切都已經結束。


    新生從現在開始。


    周正清把秦嗣放在了輪椅上,後又把兩個紙袋放在了秦嗣的腿上。


    做好一切後,周正清看著秦伯道,“我就不送了,路上注意安全。”


    正常的寒暄,但秦伯卻詫異的看了周正清一眼,居然不送四爺下樓嗎?轉性了?


    “好。”


    見秦伯點了點頭,周正清便收迴了視線,轉身朝門內走去,全程沒有再看秦嗣一眼。


    秦嗣也同樣低著頭,沒有看周正清。


    電梯門被關上,周正清依舊站在大門的位置,低垂著視線,筆直的身姿,緊握的雙手似乎泄露了周正清並不平靜的內心。


    熟悉的風景在倒退,看著窗外的風景,秦嗣感覺今天的風好像有點大。


    “四爺的手機怎麽壞了?暨老找上門的時候,可真是嚇了我一跳。”


    “四爺又和暨老重新來往了嗎?”秦伯有一大堆好奇的事情。


    四爺的手機怎麽壞了?怎麽不讓周正清打電話給他,或者讓周正清去樓下找保鏢,亦或者直接讓保鏢送四爺迴來?


    每天不是都有保鏢在樓下守著嗎?四爺應該是知道的?怎麽繞這麽一大圈,為什麽是讓暨老來通知的他?


    還有,為什麽是三天後?


    暨老又是怎麽迴事?四爺和周正清的手機又是怎麽迴事?


    周正清的手機沒壞,可是打不通,總是沒人接;而四爺的手機,係統顯示沒有任何問題,隻是關機了,定位卻依舊還是在周正清的家裏,這到底又是怎麽一迴事?


    秦伯心裏有很多很多的疑問,這些疑惑就像是一隻一隻的小貓,到處抓撓,癢的厲害,也好奇的厲害。


    麵對秦伯的疑惑,秦嗣收迴了視線,看向了身邊的兩個袋子。“嗯,手機不小心摔壞了。”


    似乎是不想秦伯再問下去,秦嗣問道,“最近公司和家裏一切都好吧?”


    麵對正事,秦伯收斂了好奇,嚴肅道,“一切都好,不過,久居港城的林家老夫人最近迴來了。”


    林老夫人,林盛的親奶奶,年輕時是位真正掌過權、身居高位的女性,隻是後來因為身體原因,這位老夫人便去了港城休養。


    想到了什麽,秦嗣的眼眸暗沉了下去。


    林老夫人倒是和秦家有兩分交情,不過,最近他可沒時間搭理他們。


    “秦伯,通知陳特助,一個小時後27樓會議室,所有的高管務必參加。”


    “是。”


    - -


    8月31號


    葛老工作室。


    某間工作間的門外,此刻站了兩個人,一個偷偷摸摸的年輕男人,以及一個鬼鬼祟祟的老人。


    看著已經連續在工作室裏忙了一個星期的人,葛老不忍心了,杵了杵身邊同樣在偷看的溫期,問道,“什麽情況,你打聽清楚了沒有?”


    擔心被房間內的人發現,溫期拉著葛老走到了一邊,小聲道,“前幾天,正清說要開設一個新課題。”


    “然後前天在找資料,但是我偷偷觀察過,正清根本就沒有在看資料,而是在翻著書發呆!”


    說到這,溫期一臉不可思議。


    他家小師弟,他比誰都了解,手裏拿了書是不可能發呆的,更不可能決定好要做一件事情後,卻突然不做了。


    他家師弟的恆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有人都可能放棄,但他家師弟是不可能放棄的!


    但是現在,這種可怕的事情,居然真的發生了?!


    “昨天,正清突然又說要練字。”


    “結果後來我進去送奶茶給正清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正清就練了一張紙,其餘的時間都在畫畫,而且畫的還是些亂七八糟的圖,根本看不出來正清畫的是什麽!”


    那些畫,給他十雙眼睛,他都認不出來那些畫畫的是什麽!


    “然後今天早上,正清又突然說要做一副木製的圍棋。”


    “喏,那些木材,就是正清今天讓人送來的!”溫期感覺不可思議。


    他家小師弟不知中什麽邪了,想法一會兒變一個,他敢肯定,明天,正清的想法一定又會變!


    這還是溫期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周正清。


    周正清從來都是目標清晰,行動力強,堅持力持久的人,現在卻突然變了一個樣,這讓溫期如何不驚訝!


    溫期第一次見這樣的周正清時,眼珠子都要被驚掉了!


    葛老倒是淡定許多。


    雖然剛聽見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不過一會兒,葛老便反應了過來,摸了摸下巴,疑惑道,“難道正清失戀是這種情況?像隻毫無頭緒毫無目標的小蜜蜂?”


    溫期不可思議,“小蜜蜂?我看是大黑熊吧?今天上午他還一個‘不小心’把桌腿給掰斷了。”


    “咳咳,還有這麽迴事?”這下輪到葛老不敢相信了。


    雖然他一直說他這徒弟是個黑心的、是逆徒,但他這徒弟待人接物卻是個有分寸,還是個溫柔的。


    掰斷桌腿?葛老驚訝的朝著周正清所在的房間看了一眼。


    “是啊,把我都嚇了一跳。結果正清說是不小心的,您信是不小心的嗎?”


    葛老非常肯定的搖了搖頭。


    “不過,那秦四爺真的走了?正清真的失戀了啊?”溫期好奇道。


    葛老和溫期算是周正清在京市最親近的人,對周正清的很多事情都非常清楚。


    就連秦嗣的情況,兩人不僅清楚,甚至還是幫兇。


    一個又是送菜送水果,又是送車的;一個則是秦嗣請求到麵前了,還故意不幫忙,甚至還故意當作不知道。


    這要是報警,兩人一個都跑不了。


    可現在,這兩個‘幫兇’居然還在這淡定的討論這件事。


    “可不是嗎,要不是小李一個星期前迴了趟工作室,我都還不知道正清居然在工作室裏泡了好幾天了。”


    一個星期前,葛老的助理小李來了趟工作室,然後就發現了正在工作室的周正清。


    也是因此,葛老和溫期才會在放假的時間裏,來到工作室。


    “那老師您打聽清楚了嗎,到底發生什麽了?秦四爺那邊是什麽情況啊?”溫期滿臉疑惑。


    葛老警惕的朝著周正清所在的房間看了兩眼。


    然後拉著溫期走到了更遠的地方,悄咪咪道,“秦嗣早在一個星期前就去出差了,現在根本不在京城。”


    “而且,我向教師公寓保安處的保安打聽清楚了,早在半個月前,秦嗣就被接走了!那保安說,自從半個月前,那輛登記過的黑車就再也沒有開進來過了。”


    “半個月前?!”溫期震驚了。“那不是隻待了十來天左右?半個月都沒待到?”


    “噓!小點聲!要是被正清聽到,又得傷心了。”葛老心虛的朝著不遠處看了一眼。


    溫期也同樣心虛的下意識閉上了嘴巴。


    “聽老傅說,正清之前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在家喝酒呢,門口處的垃圾袋裏全是酒瓶。”說到這,葛老爺不忍的皺了皺眉。


    “那看來是真的失戀了。”溫期不禁點了點頭。


    “不過,秦四爺怎麽沒找我們算賬啊?”溫期比較好奇這件事。


    他們那麽明目張膽的幫著正清,再怎麽說,也該連同他們一起收拾了吧?


    這都半個月過去了,怎麽還沒有任何動靜,就連正清都沒被收拾,這又是怎麽迴事?


    溫期有點巴不得現在被收拾。


    這種等待被收拾的感覺,太煎熬了!


    “我們暫時是不會有事了,秦嗣剛離開正清家裏沒兩天就去了外省。聽說秦氏有個大項目,現在正在忙這個項目呢,沒時間理會我們這些小嘍囉。”


    “老師?”背後突然出現的聲音,葛老和溫期被嚇了一跳。


    齊齊慌亂的轉過身,臉上的慌張遮都無法遮掩,“是,是正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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