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輛私家車和他們撞上了,那輛車主剛考上駕照,大概因為太激動了才和女孩父親的車撞上了。


    「可除了那個女孩其他人都死了,這事還上了新聞。」


    「聽說過,那個女孩好像因此得了一筆賠償金。」遊昭小時候在奶奶與他人的聊天中聽到過。之所以記憶猶新,是因為在他人口中,那個倒黴的小姑娘是個災星,會害人。倒是跟小遊昭有些同病相憐。


    「我就是那個小災星。」


    蘇鍩自嘲似的笑了笑,她知道遊昭對其清楚的原因,就好比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那些加了色彩的故事,總是能更博人眼光一些。


    她記得那天清晨母親拉著她祝她生日快樂,給她穿上粉紅的小裙子。父親也笑吟吟地抱起她,說祝家中的小公主生日快樂。


    而那天晚上的夜景很美,她的父親認真地開著車,母親笑著問她許了什麽願望,剛會說些詞語的小蘇鍩說著她最在意的兩個人的稱唿。


    她看著母親抬頭仿佛想和父親說些什麽,卻看到母親驟縮的瞳孔。她被母親一下子抱的喘不過氣來,看著身上粉紅色的小裙子染上鮮紅。她的哭聲和警笛聲混在一起。


    這是蘇鍩最混亂也是最清晰的記憶,她希望永遠忘記這一天,可偏偏她記得很清楚,記得他們的一言一行。


    因為如果她也忘了這些的話,又有誰記得她的父母呢?


    蘇鍩其實不用被送進孤兒院的,她有一個姑姑住在外地。大抵是那些滿天飛的謠言吧,讓她的姑姑不敢見到傳說中的災星小侄女。


    年齡小的小孩其實不會記得多少事,可她看著她姑姑給那些人塞了些錢。


    到了案件開庭時,小蘇鍩孤零零地坐在「受害者」的座位上,看著法官的錘子砸下,宣布審理結束。


    小蘇鍩應得的賠償金到了那個姑姑手中,她則被一個老爺爺牽走,然後老爺爺對她說:「歡迎來到孤兒院,這是你的新家。」


    蘇鍩呆坐在河邊,直到手中被冰涼的包裝袋碰到,她才從中驚醒。


    是遊昭趁蘇鍩發呆時去附近小賣部買的冰棍。


    蘇鍩跟遊昭說這事的原因是為了讓遊昭的同情心可以讓遊昭更多地保護她。


    不過,她跟遊昭的關係卻因此變得不像交易夥伴,反而更像是朋友。


    蘇鍩想起母親在瀕死之際對她說:「你一定要活下去,好嗎?」


    蘇鍩在過去總把這話當母親對她的要求,所以,她總為自己謀取生存的條件。但現在看來,她已經將這句簡單的心願曲解了。


    她的母親不僅希望她好好活下去,更希望她不會害怕父母不在的未來,並且走出自己的未來。


    這要求太高了啊。蘇鍩想道,大滴的眼淚奪眶而出。


    今天是蘇鍩的生日,父母的祭日,那件事距今已經過去十幾年了。


    蘇鍩坐在河邊,看著河水流動,身邊是一盞忽暗忽明的小燈,如十幾年前的那天一樣,星星高懸空中。


    遊昭看著蘇鍩在河邊哭著,陪了許久後遊昭安慰似抱了抱蘇鍩。


    遊昭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這個人叫蘇鍩,是個小傻子,也是個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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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節有點快


    第9章 倒計時


    遊昭在迴寢室的路上又買了些吃的,打算帶給方瑀她們吃。小巷子還是人來人往,月光灑在她們身上,也照著前方的路。


    遊昭忽然想起了第一天入學的時候,蘇鍩帶著喧鬧撞入她的世界。其實這時與那天沒有什麽相似,但跟今晚相同的影子撞碎了永恆的噩夢。


    然後遊昭發現了自己的未來,也看到了蘇鍩的過去,同她一樣,滿身傷疤。


    大抵是因此,才得來依依相惜。


    遊昭並不敢確認自己對蘇鍩的情感,她們骨子裏都帶著一股瘋狂,但蘇鍩身上又像背負著什麽,以至於讓蘇鍩的瘋勁若隱若現。


    遊昭想起了蘇鍩的頭像,一朵殘缺的玫瑰,真的很適合她。而遊昭的白花,是那次去見奶奶帶的那一束。


    她喜歡那些默默無聞的花花草草,偏偏自己活得轟轟烈烈。


    寒假前的期末考非常熬人,醫學生的書又多得要命。方瑀前段時間幾乎都泡在林萩那裏。現在卻開始抓著遊昭蘇鍩幫她補課。


    蘇鍩剛幫方瑀補完課,陸姐來了,這位風風火火的女士拎了遝紙一進屋就問:「我們寢室有幾個人寒假留校的,有的話填一下表格。」


    陸女士本想拎著這玩意過來走個片場,她帶了這麽多屆學生真沒看到幾個學生留校。畢竟要過年了,自家孩子又是名校大學生,都是年夜飯桌上自誇的資本。


    結果她都要將這遝紙拿走了,見寢室裏的四個人一人分了一份拿迴了位。有禮貌的方瑀還迴了句謝謝。


    幾分鍾後陸女士就收到了表格,結果填的一個比一個氣人。有的學生留校的申請原因比較多,所以學校還貼心地多附了一張紙,讓他們盡情發揮。結果遊昭就言簡意賅地在紙上寫了兩字:方便。


    方瑀看著陸女士氣沖沖地離開寢室,迴頭看了眼遊昭,懶洋洋地問道:「你惹她了?」


    「不止我,全寢室應該都惹她了。」遊昭從桌上拎起一本書,對於陸女士的離開毫不在意,迴頭問方瑀道,「還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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