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賽仍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熱烈的驕陽依然照耀著蘇黎加城。
頂著烈日高溫，角鬥場周圍依然坐滿了觀眾。
他們都是衝著菲普斯而來。
不是為了慶祝菲普斯又一次獲勝，而是讓他看到自己在慶祝他獲勝。
不過比賽即將開始，可菲普斯到現在為止連麵也沒露過。
不禁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從早上開始，他們也聽到了一些關於菲普斯的流言，甚至有人覺得他今天不會出賽了。
可更多人還是以為他會如期出現。
可當所有人都耐心的等待了兩個小時後。
那空曠的角鬥場中央依然還是隻有那位無名的小騎士，形單影隻。
“……”
傑克將手伸進頭盔裏擦了擦臉上的汗。
觀眾台上喧囂不斷。
可他明白，那些目光從來都不是留給自己的。
而是他的對手——菲普斯.薩佐恩。
前兩場比賽贏得並不算簡單，隻是靠著更耐久的體力勉強勝過了那兩名同齡騎士。
現在，他終於有了向菲普斯挑戰的權利。
“……唿——”
傑克深唿吸了幾次，嚐試平複自己的情緒。
每次想起那頭紫色的頭發，他都會迴憶起亞斯加德領發生的一切。
因為他的無能，隻能受著菲普斯的侮辱挑釁，眼睜睜看著他傷害索莉婭卻又無能為力。
而現在，他終於可以親手報仇了。
至少這一次，他不會再猶豫自己是否拿得起劍了。
“菲普斯……為什麽……還不來……”
帶著一絲怨念，傑克有些焦躁。
前不久還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菲普斯的對手。
不過現在他已經沒那麽多顧慮了，反而是擔心起菲普斯還能不能來參賽。
周圍的觀眾們已經開始了不耐煩。
似乎他們已經認定了菲普斯將會缺席了。
已經有不少人陸陸續續離開了觀眾席。
當然，大部分人依然留在原處。
就那麽盯著場上的唯一一名騎士看著，好像菲普斯不出賽，這無名的小輩也不算勝利。
他們總得從這家夥的身上找出些什麽才能尋些樂子。
“瞧那小子，一看就是新兵騎士，那劍握得可真板正。”
“真不知道是踩了什麽狗屎運，還讓這家夥打贏兩場。”
“這次讓他碰上菲普斯，沒想到那大少爺居然打算棄賽？！”
那些無禮的老爺們扯著嗓門議論道。
即使傑克隔得遠遠的，還戴著頭盔也能聽個七七八八。
不過，這樣的非議他也聽得夠多了。
至少比在亞斯加德領被罵懦夫軟蛋好聽太多了。
傑克抬頭望向看台的某間包廂。
——不出所料，那裏並沒有他想要見到的身影。
“索莉婭……”
心中閃過一絲失落，不過很快又重整旗鼓。
‘也許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也參賽了吧……’
‘沒關係！至少我已經擁有了拔劍的勇氣了！’
‘索莉婭，我遲早會成為整片西大陸最強的騎士！’
傑克在心中暗下決心。
“嗒嗒嗒——”
“喂！看那是誰！”
不知誰在人群中吼了一聲，所有人的視線皆是齊齊望向角鬥場的鐵閘門下。
一匹駿馬從通道盡頭的陰暗處衝出，載著一位眾人期盼已久的人影。
“那是……菲普斯？！”
本以為會退賽的菲普斯，此刻竟然又突然出現在賽場上。
一件鬆垮垮的白襯衣，腰間別著一把造型華麗的劍。
甚至連一片鐵甲都沒有——他根本就沒瞧上眼前的見習騎士對手。
菲普斯勒住馬，繞著傑克大搖大擺的轉了幾圈才緩緩停下。
掃視過幾間包廂與看台的每一個角落，索莉婭並不在這裏。
甚至連和她親近些的兩位王女也不在，隻有溫米爾公主在場。
她現在正和溫迪克王兄聊得正歡呢。
雖然有些遺憾，但菲普斯也不至於太失落。
隻是一次簡簡單單的比試，何必浪費索莉婭的時間。
再看過來的時候，他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昂著下巴滿臉不屑的看著傑克。
隻是……
傑克似乎從菲普斯的臉上看出了一絲疲倦。
“哼，又是無名小卒。”
“現在把劍放下，我或許能讓你走著離開。”
菲普斯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嘲意。
如果是聰明些的騎士，在自己身為見習騎士的時候就遇上精英，甚至對方還是一名二級魔法師。
盡早投降才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他沒有任何勝算。
“……”
“唰——”
傑克沉默著，頭盔下的眼神逐漸堅毅。
拔劍，緊握，佇立。
——這就是他的迴答。
“嗬。”
菲普斯冷笑一聲。
他翻身下馬，輕拍馬腹讓這匹順從的生靈離開賽場。
“唰——”
菲普斯拔出劍。
那把華麗的寶劍上依然是那些昂貴的寶石裝飾，隨便扣下一枚都能買下傑克的命。
“浪費時間。”
菲普斯提著劍走到傑克對麵站定。
兩人皆是一言不發，靜待著比賽的鍾聲響起。
“菲普斯少爺！”
“加油啊！少爺！”
“打死他！”
全場的觀眾們都在為菲普斯助威——即使他根本用不著。
不過觀眾們並非是真正喜歡一個紈絝少爺。
同樣，也不需要在意菲普斯對麵的那個無名騎士是誰。
他們隻在乎自己的聲音夠不夠出眾，菲普斯有沒有在偏過頭的時候注意到自己。
隻要能夠為薩佐恩的大少爺取樂，能帶給自己家庭的可不隻是一點小小的幫助。
傑克沉著臉，雙腳拉開準備應戰。
他仔細觀察過賽場。
不算太高的環形牆體將一片鋪滿黃沙的戰場留給了騎士們。
雖說場地寬敞到足以容納上千人，但依然隻是靠著紅色的顏料在中心區域畫出一個圈。
不論是被擊退出紅圈還是受傷站不起來，都能直接分出勝負。
畢竟是貴族們親自參與的活動，不必像黑石賭場那樣殘酷血腥。
四盞高腳燈台分別立於兩人身後的紅圈上，火焰躍動著，掀起一陣又一陣熱浪。
武器架就放在一側，隨時供騎士挑選更換。
——傑克當然舍不得用自己的劍，早在剛來的時候就換掉了。
不得不說，王城的鑄造工藝確實要比伯爵領鎮子上的那家鐵匠鋪好上不少。
不論是鐵器的鑄造塑形，還是劍身的淬火打磨，都顯而易見的更精湛細致得多。
不過菲普斯可不像他那樣心疼自己的劍 那些破爛一樣的玩意根本不配被他握在手裏。
反正也隻是消耗品而已，他還有很多，大不了再定製一把更昂貴更華麗的。
他的臉上依然故作輕鬆，手中的劍也隻是隨意的握著。
可他卻沒有絲毫笑容，身體也緊繃著，好像是在忍耐些什麽。
“咚——”
“咚！！”
遠方的翡翠學城鍾聲悠揚，王國角鬥場的比賽銅鈴也在同一時間敲響。
菲普斯一動不動，就那麽昂著下巴隨意的提著劍。
仍然是那副高傲的姿態，根本不把眼前的無名騎士放在眼裏。
傑克沉住性子。
他知道自己的劍術確實比不過菲普斯，魔法天賦更是不必說。
但他想要打敗菲普斯，唯一能夠依仗的就是菲普斯的傲慢。
在伯爵領的時候，索莉婭那樣的身板都能給菲普斯狠狠摔一跤。
要是他的話……一定能把上次沒揍完的份全部補上！
一想到這，傑克頓時就信心大增，好像自己的渾身的力氣都大得使不完。
甚至連觀眾們都還沒來得及為菲普斯歡唿。
傑克三兩步衝上前，直接朝著菲普斯揮出了一記劈砍。
“唰——”
劍鋒被菲普斯輕鬆側身躲過，甚至臉上都沒有一絲意外的表情。
畢竟沒有任何騎士會剛開戰就大開大合的——當然，新手除外。
緊接著傑克再次橫斬。
隻是手中的劍還沒碰到菲普斯半分，就被重重一腳踹在了腹部。
傑克連連倒退好幾步，差點站不穩。
若不是他穿著盔甲，恐怕這一下他就站不起來了。
他迴想起教官的話——
‘劍是肢體的延展，而非騎士唯一的武器。’
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犯了大忌。
近身後，長劍的優勢蕩然無存。
他必須想辦法逼菲普斯和他近身搏鬥。
重整旗鼓後，傑克顯然謹慎了不少。
場邊的觀眾們爆發出肆意的嘲笑。
但傑克依然不為所動，他絕不會莽撞到犯同樣的錯誤。
兩人僵持了一陣，見傑克還是沒打算出招，菲普斯反倒不耐煩了。
隻見菲普斯低垂的劍尖突然上挑，一個箭步竟瞬間閃現到傑克跟前。
在傑克視野裏，那張桀驁的臉突然間放大，而自己眼前卻驟然一黑，又忽然大亮。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啊？”
菲普斯握著下巴想了想。
“亞斯加德伯爵領的那個……那個誰？”
傑克愣了兩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頭盔在剛才被挑飛了。
他心中大驚趕忙後退，距離身後的紅線僅兩步之遙。
以一名見習騎士的速度與技巧根本不可能打敗精英騎士。
隻是一瞬間，他就感到了兩者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但他不能退縮。
父親，索莉婭，托姆……
每一次都有人站在他前麵，那下一次又該是誰？
他必須獨自麵對挑戰。
即使幾乎不可能打敗菲普斯，他也必須拚盡全力去嚐試。
他能有什麽是強於菲普斯的……
力量，體力，還抗揍。
他又看了一眼手裏輕飄飄的單手劍。
同樣的武器是沒法創造奇跡的——隻有……
傑克迅速跑到武器架上取下了那柄雙手大劍。
果然，鐵器還得是沉甸甸的才更安心。
“哈，蠢馬拉重犁，很適合你啊！”
菲普斯一點也沒客氣，嘴上不停嘲諷道。
不過這次，傑克可沒任由著他羞辱自己。
“咚！”
重劍猛地砸在地麵，頓時陷入一道坑縫裏。
“上次在伯爵領吃了一拳頭，味道如何？”
“怎麽樣，菲普斯少爺想起來我是誰了沒？”
傑克立著劍，好像又迴到了伯爵領的騎士團。
和那時一樣，兩人相對而立準備決鬥。
可不同的是，這次沒有索莉婭，而傑克手裏的劍也不再是擺設。
“……！”
經傑克一提醒，菲普斯頓時想起來了。
那次在挨伯爵一巴掌之前，還有個人朝著他的臉上打了一拳。
“是你！該死！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該死的傑克！”
菲普斯臉上沒有了剛才的輕鬆，反而顯得有些猙獰。
原本普普通通的一次比試，現在卻成了仇人相見了。
本來一想到索莉婭曾經和這小子走得很近就煩，現在又多了個一拳之仇！
該死該死！
“唰——”
菲普斯舉劍重重一揮，劍影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
他也要開始認真了——必須把這該死的小子踩在地上，讓他哭著求自己饒過他！
傑克長舒一口氣。
眼看菲普斯也因憤怒而擺開架勢，傑克卻沒有後悔自己激怒了他。
投機取巧不應該是自己的選擇，至少也要堂堂正正的和他打上一場！
抬頭，看著對麵逐漸認真起來的菲普斯。
傑克提起了重劍，就像抱起一捆木柴那樣輕鬆。
‘好吧，傑克，加油！’
‘讓我看看你都學了些什麽！’
‘再把這囂張的大少爺揍一遍吧！’
大賽仍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熱烈的驕陽依然照耀著蘇黎加城。
頂著烈日高溫，角鬥場周圍依然坐滿了觀眾。
他們都是衝著菲普斯而來。
不是為了慶祝菲普斯又一次獲勝，而是讓他看到自己在慶祝他獲勝。
不過比賽即將開始，可菲普斯到現在為止連麵也沒露過。
不禁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從早上開始，他們也聽到了一些關於菲普斯的流言，甚至有人覺得他今天不會出賽了。
可更多人還是以為他會如期出現。
可當所有人都耐心的等待了兩個小時後。
那空曠的角鬥場中央依然還是隻有那位無名的小騎士，形單影隻。
“……”
傑克將手伸進頭盔裏擦了擦臉上的汗。
觀眾台上喧囂不斷。
可他明白，那些目光從來都不是留給自己的。
而是他的對手——菲普斯.薩佐恩。
前兩場比賽贏得並不算簡單，隻是靠著更耐久的體力勉強勝過了那兩名同齡騎士。
現在，他終於有了向菲普斯挑戰的權利。
“……唿——”
傑克深唿吸了幾次，嚐試平複自己的情緒。
每次想起那頭紫色的頭發，他都會迴憶起亞斯加德領發生的一切。
因為他的無能，隻能受著菲普斯的侮辱挑釁，眼睜睜看著他傷害索莉婭卻又無能為力。
而現在，他終於可以親手報仇了。
至少這一次，他不會再猶豫自己是否拿得起劍了。
“菲普斯……為什麽……還不來……”
帶著一絲怨念，傑克有些焦躁。
前不久還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菲普斯的對手。
不過現在他已經沒那麽多顧慮了，反而是擔心起菲普斯還能不能來參賽。
周圍的觀眾們已經開始了不耐煩。
似乎他們已經認定了菲普斯將會缺席了。
已經有不少人陸陸續續離開了觀眾席。
當然，大部分人依然留在原處。
就那麽盯著場上的唯一一名騎士看著，好像菲普斯不出賽，這無名的小輩也不算勝利。
他們總得從這家夥的身上找出些什麽才能尋些樂子。
“瞧那小子，一看就是新兵騎士，那劍握得可真板正。”
“真不知道是踩了什麽狗屎運，還讓這家夥打贏兩場。”
“這次讓他碰上菲普斯，沒想到那大少爺居然打算棄賽？！”
那些無禮的老爺們扯著嗓門議論道。
即使傑克隔得遠遠的，還戴著頭盔也能聽個七七八八。
不過，這樣的非議他也聽得夠多了。
至少比在亞斯加德領被罵懦夫軟蛋好聽太多了。
傑克抬頭望向看台的某間包廂。
——不出所料，那裏並沒有他想要見到的身影。
“索莉婭……”
心中閃過一絲失落，不過很快又重整旗鼓。
‘也許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也參賽了吧……’
‘沒關係！至少我已經擁有了拔劍的勇氣了！’
‘索莉婭，我遲早會成為整片西大陸最強的騎士！’
傑克在心中暗下決心。
“嗒嗒嗒——”
“喂！看那是誰！”
不知誰在人群中吼了一聲，所有人的視線皆是齊齊望向角鬥場的鐵閘門下。
一匹駿馬從通道盡頭的陰暗處衝出，載著一位眾人期盼已久的人影。
“那是……菲普斯？！”
本以為會退賽的菲普斯，此刻竟然又突然出現在賽場上。
一件鬆垮垮的白襯衣，腰間別著一把造型華麗的劍。
甚至連一片鐵甲都沒有——他根本就沒瞧上眼前的見習騎士對手。
菲普斯勒住馬，繞著傑克大搖大擺的轉了幾圈才緩緩停下。
掃視過幾間包廂與看台的每一個角落，索莉婭並不在這裏。
甚至連和她親近些的兩位王女也不在，隻有溫米爾公主在場。
她現在正和溫迪克王兄聊得正歡呢。
雖然有些遺憾，但菲普斯也不至於太失落。
隻是一次簡簡單單的比試，何必浪費索莉婭的時間。
再看過來的時候，他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昂著下巴滿臉不屑的看著傑克。
隻是……
傑克似乎從菲普斯的臉上看出了一絲疲倦。
“哼，又是無名小卒。”
“現在把劍放下，我或許能讓你走著離開。”
菲普斯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嘲意。
如果是聰明些的騎士，在自己身為見習騎士的時候就遇上精英，甚至對方還是一名二級魔法師。
盡早投降才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他沒有任何勝算。
“……”
“唰——”
傑克沉默著，頭盔下的眼神逐漸堅毅。
拔劍，緊握，佇立。
——這就是他的迴答。
“嗬。”
菲普斯冷笑一聲。
他翻身下馬，輕拍馬腹讓這匹順從的生靈離開賽場。
“唰——”
菲普斯拔出劍。
那把華麗的寶劍上依然是那些昂貴的寶石裝飾，隨便扣下一枚都能買下傑克的命。
“浪費時間。”
菲普斯提著劍走到傑克對麵站定。
兩人皆是一言不發，靜待著比賽的鍾聲響起。
“菲普斯少爺！”
“加油啊！少爺！”
“打死他！”
全場的觀眾們都在為菲普斯助威——即使他根本用不著。
不過觀眾們並非是真正喜歡一個紈絝少爺。
同樣，也不需要在意菲普斯對麵的那個無名騎士是誰。
他們隻在乎自己的聲音夠不夠出眾，菲普斯有沒有在偏過頭的時候注意到自己。
隻要能夠為薩佐恩的大少爺取樂，能帶給自己家庭的可不隻是一點小小的幫助。
傑克沉著臉，雙腳拉開準備應戰。
他仔細觀察過賽場。
不算太高的環形牆體將一片鋪滿黃沙的戰場留給了騎士們。
雖說場地寬敞到足以容納上千人，但依然隻是靠著紅色的顏料在中心區域畫出一個圈。
不論是被擊退出紅圈還是受傷站不起來，都能直接分出勝負。
畢竟是貴族們親自參與的活動，不必像黑石賭場那樣殘酷血腥。
四盞高腳燈台分別立於兩人身後的紅圈上，火焰躍動著，掀起一陣又一陣熱浪。
武器架就放在一側，隨時供騎士挑選更換。
——傑克當然舍不得用自己的劍，早在剛來的時候就換掉了。
不得不說，王城的鑄造工藝確實要比伯爵領鎮子上的那家鐵匠鋪好上不少。
不論是鐵器的鑄造塑形，還是劍身的淬火打磨，都顯而易見的更精湛細致得多。
不過菲普斯可不像他那樣心疼自己的劍 那些破爛一樣的玩意根本不配被他握在手裏。
反正也隻是消耗品而已，他還有很多，大不了再定製一把更昂貴更華麗的。
他的臉上依然故作輕鬆，手中的劍也隻是隨意的握著。
可他卻沒有絲毫笑容，身體也緊繃著，好像是在忍耐些什麽。
“咚——”
“咚！！”
遠方的翡翠學城鍾聲悠揚，王國角鬥場的比賽銅鈴也在同一時間敲響。
菲普斯一動不動，就那麽昂著下巴隨意的提著劍。
仍然是那副高傲的姿態，根本不把眼前的無名騎士放在眼裏。
傑克沉住性子。
他知道自己的劍術確實比不過菲普斯，魔法天賦更是不必說。
但他想要打敗菲普斯，唯一能夠依仗的就是菲普斯的傲慢。
在伯爵領的時候，索莉婭那樣的身板都能給菲普斯狠狠摔一跤。
要是他的話……一定能把上次沒揍完的份全部補上！
一想到這，傑克頓時就信心大增，好像自己的渾身的力氣都大得使不完。
甚至連觀眾們都還沒來得及為菲普斯歡唿。
傑克三兩步衝上前，直接朝著菲普斯揮出了一記劈砍。
“唰——”
劍鋒被菲普斯輕鬆側身躲過，甚至臉上都沒有一絲意外的表情。
畢竟沒有任何騎士會剛開戰就大開大合的——當然，新手除外。
緊接著傑克再次橫斬。
隻是手中的劍還沒碰到菲普斯半分，就被重重一腳踹在了腹部。
傑克連連倒退好幾步，差點站不穩。
若不是他穿著盔甲，恐怕這一下他就站不起來了。
他迴想起教官的話——
‘劍是肢體的延展，而非騎士唯一的武器。’
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犯了大忌。
近身後，長劍的優勢蕩然無存。
他必須想辦法逼菲普斯和他近身搏鬥。
重整旗鼓後，傑克顯然謹慎了不少。
場邊的觀眾們爆發出肆意的嘲笑。
但傑克依然不為所動，他絕不會莽撞到犯同樣的錯誤。
兩人僵持了一陣，見傑克還是沒打算出招，菲普斯反倒不耐煩了。
隻見菲普斯低垂的劍尖突然上挑，一個箭步竟瞬間閃現到傑克跟前。
在傑克視野裏，那張桀驁的臉突然間放大，而自己眼前卻驟然一黑，又忽然大亮。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啊？”
菲普斯握著下巴想了想。
“亞斯加德伯爵領的那個……那個誰？”
傑克愣了兩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頭盔在剛才被挑飛了。
他心中大驚趕忙後退，距離身後的紅線僅兩步之遙。
以一名見習騎士的速度與技巧根本不可能打敗精英騎士。
隻是一瞬間，他就感到了兩者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但他不能退縮。
父親，索莉婭，托姆……
每一次都有人站在他前麵，那下一次又該是誰？
他必須獨自麵對挑戰。
即使幾乎不可能打敗菲普斯，他也必須拚盡全力去嚐試。
他能有什麽是強於菲普斯的……
力量，體力，還抗揍。
他又看了一眼手裏輕飄飄的單手劍。
同樣的武器是沒法創造奇跡的——隻有……
傑克迅速跑到武器架上取下了那柄雙手大劍。
果然，鐵器還得是沉甸甸的才更安心。
“哈，蠢馬拉重犁，很適合你啊！”
菲普斯一點也沒客氣，嘴上不停嘲諷道。
不過這次，傑克可沒任由著他羞辱自己。
“咚！”
重劍猛地砸在地麵，頓時陷入一道坑縫裏。
“上次在伯爵領吃了一拳頭，味道如何？”
“怎麽樣，菲普斯少爺想起來我是誰了沒？”
傑克立著劍，好像又迴到了伯爵領的騎士團。
和那時一樣，兩人相對而立準備決鬥。
可不同的是，這次沒有索莉婭，而傑克手裏的劍也不再是擺設。
“……！”
經傑克一提醒，菲普斯頓時想起來了。
那次在挨伯爵一巴掌之前，還有個人朝著他的臉上打了一拳。
“是你！該死！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該死的傑克！”
菲普斯臉上沒有了剛才的輕鬆，反而顯得有些猙獰。
原本普普通通的一次比試，現在卻成了仇人相見了。
本來一想到索莉婭曾經和這小子走得很近就煩，現在又多了個一拳之仇！
該死該死！
“唰——”
菲普斯舉劍重重一揮，劍影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
他也要開始認真了——必須把這該死的小子踩在地上，讓他哭著求自己饒過他！
傑克長舒一口氣。
眼看菲普斯也因憤怒而擺開架勢，傑克卻沒有後悔自己激怒了他。
投機取巧不應該是自己的選擇，至少也要堂堂正正的和他打上一場！
抬頭，看著對麵逐漸認真起來的菲普斯。
傑克提起了重劍，就像抱起一捆木柴那樣輕鬆。
‘好吧，傑克，加油！’
‘讓我看看你都學了些什麽！’
‘再把這囂張的大少爺揍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