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忽見陸一生眼神驟變,一隻手死死鉗住花流的胳膊,接著從桌下取出一把短刀,朝著花流的胸口猛地刺了下去。


    花流隻覺得胸腔一麻,緊接著痛意讓他無法動彈,陸一生拔出刀來就要捅第二刀,花流強忍著痛意一腳踢了過去,陸一生到底年老力弱,方才一刀已經用盡了他的全力,如今花流一腳踢來,直接踢出了一口血來。


    「為、為什麽?」花流捂著胸口道。


    陸一生倒在地方仰天大笑,他用怨恨地目光看著花流,道:「我原來真的想與你一起搞垮喬家,可是任憑我怎麽努力都鬥不過書治,我這才明白,原來這些年不是上天對我不公,我就算沒被喬思恩放火燒死,我也鬥不過書治,我的下場也會跟喬思恩一摸一樣。」


    花流已經要站不住了,他強撐著靠在桌子上,艱難道:「可你為何要害我?」


    陸一生道:「因為書治告訴我,逼宮之後被你們殺死的椒迴是我女兒,花流,你殺了我女兒——」


    怪不得,怪不得喬家能順利派奸細潛到鹽池,陸業前腳剛到富河,鹽池後腳就出事了,怪不得書治做事狠辣,陸一生在富河待了一年還能全身而退,原來是因為這個——


    花流掙紮著逃出門去,隻走了幾步,腳下就沉重地像是灌了鉛。


    他扶著牆倒了下來,樓梯那裏傳來藥碗打翻的聲音,是花知萱帶著風歌上來了,隔壁的門也開了,陸業一臉驚愕地沖了過來。


    花流的眼前越來越模糊,他拉著花知萱的胳膊,嘴上不斷的說著什麽,花知萱聽不清,趴在他麵前,好一會兒,花知萱抬起頭來,雙唇哆嗦著,她害怕極了,當了這麽多年醫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慌張過。


    陸業道:「他說什麽?」


    花知萱的眼淚簌簌而下,她顫抖著說道:「他說『讓寧韞城別殺人』……」


    花流終於歪了過去,逼仄的二樓空間,女子的哭喊聲尖叫聲,打鬥聲,腳步聲不絕與耳。


    花流嘆了一口氣,他今年才二十三歲,已經死了兩次了,這一次沒有假死藥,他還能再醒來嗎?


    他被眾人抬著背著,他的眼皮十分沉重,逐漸聽不到花知萱喊他的聲音,麵前的光越來越模糊,他在閉眼前似乎看到了一條漫長的走廊,那裏白光大作,他看不清,卻又什麽都看清了。


    是小時候的他,被花淳牽著去大殿找寧世元,寧世元正在硃批,毛筆上掉了一根毛,他捏起手指將它撕了下來,近侍稟報皇後帶著六皇子來了,寧世元抬起頭看,歡喜地對他們說:「阿淳,快坐!」


    是六七歲的他,跟著花明讀書,花明那時候隻有十五六歲,笑起來還有些青澀,他故意學花明搖頭晃腦地背書,花明將書捲起來,在他頭上輕輕一拍。


    是八歲生辰時躲在池塘前的亭子裏和寧韞城吃葡萄的他,寒鳥夜飛驚水,他歡喜叫寧韞城去看,寧韞城笑著看他,又怕他掉下去,在背後用手輕輕抓住他的衣服。


    是十歲那年在宮門等著和寧韞城再見一麵的他,宮門外夜色壓人,花明陪著笑又往守衛的侍衛手裏塞了一碇金子,那條黑漆漆的長街像是一道漆黑的牆,他所等的人終究沒有打破那堵牆朝他跑來。


    是十三四歲那年喝醉掉進湖裏被花明背迴去的他,花明那時候的脊背已經足夠寬闊溫暖,他蜷在上麵,叫著寧韞城的名字。


    是十九歲那年二十之宴前一天被寧韞城抱在懷裏的他……


    是再遇到後,因為寧韞城不肯召見背著花關心在街上走生悶氣的他……


    是……


    那裏有很多很多的他,可他逐漸什麽都看不清了,怎麽辦,他最後都沒見到寧韞城,他還有許多許多話說,可他太累了,就睡一會吧,一小會兒,起床之後要跟寧韞城說,要小心書治,她心是黑的。


    他還要說很多很多話……


    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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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是不是結束的猝不及防?我本來還打算用好幾章來寫寫他們的甜蜜生活,以及關於藍九峰、壽王以及裴度還有喬家的結局,還有花淳遺骨的下落以及寧韞城當年為什麽會被騙相信寧韞良已經死了,畢竟為了埋這幾條線要了我的老命了,甚至還有花淳和太子肖年輕時候的故事,可是故事發展到這裏我覺得可以作為正文結局了,剩下的故事都交給番外吧。


    連載一個多月了,我最感謝的還是追現更的小可愛們,因為權謀耽美不完結追起來真的很撓心,感謝你們願意一直看下去,我愛你們~~番外預計要一周之後才能上,我到時候盡量一次性放完,愛你們,給你們一個熊抱~~~下一篇見祝君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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