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薇順著聲抬起頭，剛看到蔣朝的下頜線，就被人一把蓋住了眼睛。
趙奕琦有些慌張解釋：“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不在乎你什麽意思。”蔣朝聲音變得有些冷了，“我小學初中隻和鬱薇說話，現在也是因為她跟你們關係比較好，所以有些接觸。”
他頓了頓，繼續道：“如果這是讓你們起疑的源頭，我也可以選擇和你們保持距離。”
鬱薇把他的手扯下來，“好了，你就不要嚇她們了。”
“你知道你冷著臉的時候有多嚇人嗎？”
蔣朝的五官雖然好看，但唇薄，平日裏沒什麽情緒的時候，嘴角就會習慣性下撇，讓整個人看起來十分不好惹。
更別說他此刻冷著眸子，眼中閃著銳利的光，像是要將趙奕琦兩人審問出來什麽罪名才甘心。
鬱薇空出一隻手，打算把他的嘴角往上移。
不料蠢蠢欲動的手剛朝那張臉挪了一個拳頭的距離，就被蔣朝一把抓住了手腕。
“別鬧。”
他壓著嗓子，用隻有四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開口。
“反正我這個人天生薄情，以後應該也很難再這麽在意一個人了。”他捏了捏鬱薇的手指頭，“你要是真嫌棄我，我也不介意孤獨終老一輩子。”
鬱薇眯起眼：“你威脅我？”
蔣朝迎上她的雙眼：“我是陳述事實。”
趙奕琦被這兩個人目中無人的膩歪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忽然恍悟，她剛剛的擔心完全都是多餘的。
他蔣朝才是真完蛋的那個。
那沒事了。
趙奕琦嘿嘿笑了兩聲，“好嘛，剛剛是我多疑多慮了，您大人有大量，看在薇薇的麵子上，就不要跟我們計較了。”
“是啊。”蔣朝涼涼開口，“要不是你們關係好，我連說這些都多餘。”
趙奕琦不好意思地撓撓臉。
“謝謝蔣大神不計較之恩。”她善意提醒，“不過人多眼雜，你們的手就不要牽著了，怪影響校風校紀的。”
“薇薇還好說，你蔣大神好歹是個學生代表——”
話還沒說完，鬱薇歘的一下把手心上的手指甩開。
蔣朝：？
6。
都不帶半點猶豫的。
蔣朝無奈歎了口氣，“我去找秦斐給你拿卷子。”
“卷子？”趙奕琦驚恐中夾著對鬱薇的憐憫。
鬱薇倒是不以為意地點點頭，“邵子丞的一對一家教給他出了張卷子，秦斐讓他捎一份給我，我們要嗎？”
趙奕琦和唐雨菲驚慌到瘋狂搖頭。
她們可不想考什麽高門學府，光是想想，腦細胞就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鬱薇哦了一聲，抬手朝後擺了擺。
蔣朝確定她們不要，轉身往六班走。
趙奕琦迫不及待開口：“你之前跟鹿曉溪關係那麽好，蔣朝真沒跟鹿曉溪說過半句話啊？”
“不知道。”鬱薇是真記不清了，“應該也有講過一兩句吧。”
哪有可能真的一句話都不說。
不料剛走沒兩步的蔣朝又退迴來。
他神色嚴肅，義正言辭：“一句都沒有。”
鬱薇不信：“可是……”
蔣朝無奈補充一句：“你們翻臉那天才搭了兩句。”
鬱薇想起來了。
還是為了幫她懟人。
她勾了勾唇，隔著窗戶小聲道：“鼓勵一下，獎勵你一朵小紅花。”
蔣朝湊到她的眼前，笑意從眼底浮起來。
“繡到我的聖誕禮物上嗎？”
*
平安夜那天格外的冷。
冷氣流化成了刺骨的寒風，刮得臉頰生疼。
天空烏雲密布，陽光照不進來，潮濕的空氣從毛孔滲進皮膚裏，鑽入深層，一口一口啃咬著骨頭，讓人凍得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
老師為了讓學生精神起來，甚至將窗戶通通打開，讓沒有暖氣的房間變得更加凍骨。
課間操結束後，趙奕琦抱著她織好的圍巾哆哆嗦嗦：“好暖和，我都不想把禮物送給學長了。”
唐雨菲不太理解：“那正好自己留著，下節課借我戴戴。”
“你想得美。”趙奕琦把圍巾疊好，裝進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禮品盒，“你們兩個等會兒得陪我去高三學區，一個都不準逃。”
唐雨菲嗬嗬幹笑：“你還真是人菜癮大。”
趙奕琦不由分說攬過唐雨菲的脖子，又一手挽住鬱薇的胳膊，興衝衝就要走。
鬱薇眼疾手快撈起那個被她落在桌上的禮物，踉蹌著出了教室。
三人上樓。
踏上最後兩層的第一個台階後，身後的階梯像是豎起一道空氣牆，把樓下所有的嬉鬧打趣都隔絕在外。
高三的走廊出奇空蕩，也無比安靜。
隻有偶爾出來接水的學長學姐，剩下的都一心審題，做題，改題，如此反複。
就連那些不打算考試，混吃等死的學渣們，也為了不打擾其他人，而選擇在位置上趴著睡覺。
三人狗狗祟祟走到高三一班的後門。
向來大大咧咧的趙奕琦忽然有些慫了，“我不敢~”
唐雨菲翻了個白眼：“有什麽好不敢的。”
她箭步流星越過兩人，看向裏頭，張開的嘴又狼狽合上。
高三還沒有取消尖子班。
作為重點班的高三一班，座位空無虛席，每個人低著頭，安靜無聲，隻有筆頭在紙張上不斷書寫的聲音。
這一幕，沒有人會舍得打擾。
唐雨菲又退了迴去：“我也不敢。”
鬱薇歎了口氣，走到後門，無聲拍拍離得最近的那個女生，放輕聲音：“你好，可以幫我叫一下你們班的班長嗎？”
女生應了下來。
片刻，鬱薇看著裏頭站起一道身影，轉身拉過唐雨菲的手，站遠了些。
她們就守在樓梯口，看著趙奕琦把手裏的禮物遞到男生手中 ，渾身都快扭成一朵麻花，別扭得不成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趙奕琦才頂著一張花癡臉迴來。
唐雨菲雙手揣進口袋裏，嘖嘖搖頭，“沒救了。”
趙奕琦哼了一聲：“我心情好，就不跟你計較了。”
離開高三區，三人吵吵鬧鬧下了樓。
又下了兩層，正準備轉彎迴教室的，卻看見一班門口圍滿了人。
就連六班的好幾個男生都跑過來湊熱鬧。
趙奕琦踮著腳尖，一臉好奇：“我們就去了趟高三，發生什麽事了？”
一秒不到，從人群裏傳出來的揶揄解答了她的疑惑。
“蔣大神，你就收了吧，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送的禮物。”
唐雨菲喲嗬一聲，也踮起腳尖，來了興致。
“鬱薇同學，你好像被偷家了。”
趙奕琦有些慌張解釋：“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不在乎你什麽意思。”蔣朝聲音變得有些冷了，“我小學初中隻和鬱薇說話，現在也是因為她跟你們關係比較好，所以有些接觸。”
他頓了頓，繼續道：“如果這是讓你們起疑的源頭，我也可以選擇和你們保持距離。”
鬱薇把他的手扯下來，“好了，你就不要嚇她們了。”
“你知道你冷著臉的時候有多嚇人嗎？”
蔣朝的五官雖然好看，但唇薄，平日裏沒什麽情緒的時候，嘴角就會習慣性下撇，讓整個人看起來十分不好惹。
更別說他此刻冷著眸子，眼中閃著銳利的光，像是要將趙奕琦兩人審問出來什麽罪名才甘心。
鬱薇空出一隻手，打算把他的嘴角往上移。
不料蠢蠢欲動的手剛朝那張臉挪了一個拳頭的距離，就被蔣朝一把抓住了手腕。
“別鬧。”
他壓著嗓子，用隻有四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開口。
“反正我這個人天生薄情，以後應該也很難再這麽在意一個人了。”他捏了捏鬱薇的手指頭，“你要是真嫌棄我，我也不介意孤獨終老一輩子。”
鬱薇眯起眼：“你威脅我？”
蔣朝迎上她的雙眼：“我是陳述事實。”
趙奕琦被這兩個人目中無人的膩歪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忽然恍悟，她剛剛的擔心完全都是多餘的。
他蔣朝才是真完蛋的那個。
那沒事了。
趙奕琦嘿嘿笑了兩聲，“好嘛，剛剛是我多疑多慮了，您大人有大量，看在薇薇的麵子上，就不要跟我們計較了。”
“是啊。”蔣朝涼涼開口，“要不是你們關係好，我連說這些都多餘。”
趙奕琦不好意思地撓撓臉。
“謝謝蔣大神不計較之恩。”她善意提醒，“不過人多眼雜，你們的手就不要牽著了，怪影響校風校紀的。”
“薇薇還好說，你蔣大神好歹是個學生代表——”
話還沒說完，鬱薇歘的一下把手心上的手指甩開。
蔣朝：？
6。
都不帶半點猶豫的。
蔣朝無奈歎了口氣，“我去找秦斐給你拿卷子。”
“卷子？”趙奕琦驚恐中夾著對鬱薇的憐憫。
鬱薇倒是不以為意地點點頭，“邵子丞的一對一家教給他出了張卷子，秦斐讓他捎一份給我，我們要嗎？”
趙奕琦和唐雨菲驚慌到瘋狂搖頭。
她們可不想考什麽高門學府，光是想想，腦細胞就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鬱薇哦了一聲，抬手朝後擺了擺。
蔣朝確定她們不要，轉身往六班走。
趙奕琦迫不及待開口：“你之前跟鹿曉溪關係那麽好，蔣朝真沒跟鹿曉溪說過半句話啊？”
“不知道。”鬱薇是真記不清了，“應該也有講過一兩句吧。”
哪有可能真的一句話都不說。
不料剛走沒兩步的蔣朝又退迴來。
他神色嚴肅，義正言辭：“一句都沒有。”
鬱薇不信：“可是……”
蔣朝無奈補充一句：“你們翻臉那天才搭了兩句。”
鬱薇想起來了。
還是為了幫她懟人。
她勾了勾唇，隔著窗戶小聲道：“鼓勵一下，獎勵你一朵小紅花。”
蔣朝湊到她的眼前，笑意從眼底浮起來。
“繡到我的聖誕禮物上嗎？”
*
平安夜那天格外的冷。
冷氣流化成了刺骨的寒風，刮得臉頰生疼。
天空烏雲密布，陽光照不進來，潮濕的空氣從毛孔滲進皮膚裏，鑽入深層，一口一口啃咬著骨頭，讓人凍得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
老師為了讓學生精神起來，甚至將窗戶通通打開，讓沒有暖氣的房間變得更加凍骨。
課間操結束後，趙奕琦抱著她織好的圍巾哆哆嗦嗦：“好暖和，我都不想把禮物送給學長了。”
唐雨菲不太理解：“那正好自己留著，下節課借我戴戴。”
“你想得美。”趙奕琦把圍巾疊好，裝進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禮品盒，“你們兩個等會兒得陪我去高三學區，一個都不準逃。”
唐雨菲嗬嗬幹笑：“你還真是人菜癮大。”
趙奕琦不由分說攬過唐雨菲的脖子，又一手挽住鬱薇的胳膊，興衝衝就要走。
鬱薇眼疾手快撈起那個被她落在桌上的禮物，踉蹌著出了教室。
三人上樓。
踏上最後兩層的第一個台階後，身後的階梯像是豎起一道空氣牆，把樓下所有的嬉鬧打趣都隔絕在外。
高三的走廊出奇空蕩，也無比安靜。
隻有偶爾出來接水的學長學姐，剩下的都一心審題，做題，改題，如此反複。
就連那些不打算考試，混吃等死的學渣們，也為了不打擾其他人，而選擇在位置上趴著睡覺。
三人狗狗祟祟走到高三一班的後門。
向來大大咧咧的趙奕琦忽然有些慫了，“我不敢~”
唐雨菲翻了個白眼：“有什麽好不敢的。”
她箭步流星越過兩人，看向裏頭，張開的嘴又狼狽合上。
高三還沒有取消尖子班。
作為重點班的高三一班，座位空無虛席，每個人低著頭，安靜無聲，隻有筆頭在紙張上不斷書寫的聲音。
這一幕，沒有人會舍得打擾。
唐雨菲又退了迴去：“我也不敢。”
鬱薇歎了口氣，走到後門，無聲拍拍離得最近的那個女生，放輕聲音：“你好，可以幫我叫一下你們班的班長嗎？”
女生應了下來。
片刻，鬱薇看著裏頭站起一道身影，轉身拉過唐雨菲的手，站遠了些。
她們就守在樓梯口，看著趙奕琦把手裏的禮物遞到男生手中 ，渾身都快扭成一朵麻花，別扭得不成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趙奕琦才頂著一張花癡臉迴來。
唐雨菲雙手揣進口袋裏，嘖嘖搖頭，“沒救了。”
趙奕琦哼了一聲：“我心情好，就不跟你計較了。”
離開高三區，三人吵吵鬧鬧下了樓。
又下了兩層，正準備轉彎迴教室的，卻看見一班門口圍滿了人。
就連六班的好幾個男生都跑過來湊熱鬧。
趙奕琦踮著腳尖，一臉好奇：“我們就去了趟高三，發生什麽事了？”
一秒不到，從人群裏傳出來的揶揄解答了她的疑惑。
“蔣大神，你就收了吧，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送的禮物。”
唐雨菲喲嗬一聲，也踮起腳尖，來了興致。
“鬱薇同學，你好像被偷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