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的,那個節目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我知道了你的心意就好。“


    明白信永真幸是我的粉絲之後,我也對她看到我的驚訝反應安下了心來。


    這麽說來,根據資料,《彈丸論破》第53季結束的時候,她曾經還在社交媒體上發布過”認為早川做黑幕比白銀好”的發言,底下還附上了小作文一樣的長篇解釋。在當時的評論區底下還引起了《彈丸論破》粉和《死亡遊戲》粉的又一輪舌戰交鋒。


    現在迴想起來,的確很像是粉絲為喜歡的明星辯解的一環。


    隻是我自身對白銀紬並沒有什麽惡意,甚至我是有些敬佩她的。


    我曾經在一檔晚會上與白銀小姐有過短暫交流,在熒幕之下的她本人,是一位自信、爽朗的大姐姐。在知曉我在《死亡遊戲》裏擔任黑幕一職的時候,她還曾鼓勵過我,教了我不少黑幕相關的經驗。


    在我眼裏,她是一位出色的黑幕,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演出這樣多不同的角色,在麵對各種節目事故和突發狀況的時候,臨場反應也很優秀。


    隻可惜,如果不是因為《彈丸論破》第53季裏的嘉賓罷工事件,她或許能從《彈丸論破》的節目裏活下來吧。


    在信永真幸的要求之下,我與她簡單地用終端合了個影,並在她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簽了個名,信永真幸才滿臉幸福地抱著筆記本變迴了原本冷靜自持的模樣。須臾之間性格的變化之大,讓一旁圍觀的小城和星見俊司都嘖嘖讚歎。


    “初次見麵的時候,我以為信永同學是一個嚴肅正經的人;剛剛打遊戲的時候,我認為信永同學是一個瀟灑的大姐頭;而到剛剛見到信永同學看見早川同學的模樣,我才發現我對信永同學完全不了解。”星見俊司的笑聲輕輕的,像是鍾琴被敲打的聲音。


    信永真幸聞言,沒好氣地給他翻了個白眼。看起來兩個人的關係已經通過剛剛的槍戰遊戲快速升溫了。


    “我想,也有一種可能,是早川同學的魅力太大了。就連女強人一樣的信永同學,都被早川同學蠱惑了。”小城瞄了我一眼,歎了口氣,像說相聲一般調侃著接上了話。


    雖然我也很想像信永真幸一樣給他甩個白眼,但考慮到現在正在直播,也隻好給他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信永真幸倒是很認同小城的話,在一旁頻頻點頭,並枉顧小城的意願,開始給他安利起我來。見信永真幸如此之狂熱,小城也隻好耐著性子聽著她講我的好,眼神三番五次瞟向我,暗示我給他救場。


    哈,這下調侃我的迴禮不就來了嘛。


    我裝作沒看到似的移開目光,而是偷偷打量著剛剛一直旁觀我和信永真幸談話的星見俊司。


    當初在嘉賓資料裏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即使他不是節目組欽定的“主角”,我也仍對他多了幾分關注。原因無他——他是我的老鄉。


    沒錯,他的出生地與我相同,我們都是來自獄川縣——那個毫無秩序與道德可言的地方。


    根據節目組提供的資料顯示,他的母親是獄川縣的一位風塵女子。從小他的父親就拋棄了他,離開了獄川縣前往首都,隻留下他和母親在混亂的縣裏倉皇逃命。而他的母親也在一次混亂之中,死於兇險的歹徒之手,彼時星見俊司不在家中,故而逃過一劫。


    之後的日子裏,星見俊司為了討生活,向獄川縣的一位黑客學習了黑客技術。但沒想到他的天賦卻遠超了這位師傅,星見俊司通過黑客這一身份在獄川縣通過情報生意賺了不少錢,之後還加入了名為“共生”的黑勢力組織。


    這個名叫共生的組織我也曾有所耳聞,那是獄川縣本地才有的組織。他們專門收留本地的窮人孩子,對他們進行能力特訓來從事各種工作,並與在獄川縣本地根深蒂固的有錢人勢力們抗爭。


    聽聞共生組織之中幹的工作,其中也不乏許多黑色的產業,但由於得到了眾多獄川縣貧民百姓的支持,哪怕是那些有錢人們也難以鏟除“共生”。他們就像野火,即使今日在此處熄滅,來日也會在別處再次燃起。


    這個組織在我離開獄川縣當年才剛剛興起,如果不是被筱木秀高導演帶出了獄川縣,我恐怕也會選擇加入“共生”吧。


    因為這層關係,從剛剛步入宴會廳開始的時候,我就認出了星見俊司的臉。一番打量下來,結果基本上與我預料的差不多。


    黑風衣黑手套,獄川縣生活的貧苦家夥們都這樣穿,既顯得自己不好惹,也用來遮掩被毆打的傷疤。隻是星見俊司看起來沒什麽戰鬥力,穿在他的身上倒是沒什麽威懾力。


    不過他身上的這一套風衣和黑手套,做工和麵料與首都裏普通居民的差不多。這不是獄川縣裏經常遭遇劫難的普通人可以購買的起的東西,看來做黑客賺的錢和“共生”組織給他的福利待遇確實還不錯。


    在節目組給出的資料裏,好像也沒有發現他之前有接觸過殺人類綜藝的信息。但作為獄川縣出生的人,有機會能逃離那裏,前往大城市,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為什麽不逃呢?


    更何況,這裏的殺人遊戲,和獄川縣天天發生的那些動亂比起來,也算是文雅了。


    而且......


    見我一直盯著他,星見俊司也小心地轉向我,朝我笑了笑。那笑容毫無陰霾,像是從來沒有經曆過任何苦難,如溫和的月光,平靜而溫暖,看似發自真心地為見到我們這些新同學、擁有更好的新生活而感到高興。


    想必現在在他的記憶裏,他是因為被希望學院選上,離開了獄川縣前往了大城市過上新生活吧。


    真是.......可憐。


    但也僅限於此了。


    我迴應他以一個友善的微笑,旁敲側擊地打趣道:“你剛剛玩槍戰遊戲很熟練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超高校級的遊戲玩家’呢。”


    星見俊司被誇的眼神躲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景子小姐過獎了,我是聽說城裏的同齡人比較喜歡玩遊戲,所以想為了融入大家,私底下偷偷練的。”


    他又轉頭看向信永真幸,淺淺地笑:“剛剛那把能贏多虧了信永同學的指揮,我也沒做什麽啦,哈哈哈哈哈......”


    信永真幸見他這樣說,也有些臉紅起來:“其實我平時也不怎麽玩遊戲,隻是感興趣而已,不得不說,你手速真挺快的。”


    在兩人寒暄打哈哈的時候,我卻心下了然。


    他在撒謊。


    沒清除記憶之前,他知道這是一場殺人遊戲,且生活在獄川縣,見人死見人活幾乎是瞬間的事情,沒有必要通過槍戰遊戲訓練;而清除記憶之後,蘇醒後這樣短的時間,也無法迅速鍛煉操作——而剛剛他打遊戲的操作顯然很熟練了。


    從此可看出,共生的組織的確給了他很好的照顧,甚至能讓他有時間培養自己的個人愛好,但這是否是個例還是未知數。


    如果他是個例,那他估計也是在共生組織了不得的人物。


    得出他在撒謊的結論,那麽追溯撒謊的原因,就顯而易見了——為了博得我們的好感度。


    在獄川縣的底層人們,做這種事也並不少見。偽裝成一隻單純的小羊,準備去掠奪,又或者是祈求其它獵手的庇護。不過——


    盯著星見俊司那張看起來開朗,又藏著些許怕生的臉,我卻又陷入了猶豫。


    也是,共生裏的大人物,也沒有必要非得舍棄自己的性命,來參加這類殺人類遊戲。以共生的經濟實力,這些人隻需要用點錢,離開獄川縣也不是什麽大事。


    這樣想來,或許是村吉和共生達成了什麽交易。他應該隻是共生裏被推出來,作為討好村吉的一枚“可犧牲”的棋子。


    這樣,他為何能得到優待,也能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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