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聞言目瞪口呆,他當然聽得明白自己老師話裏的意思,常年與鋼琴為伴的自己對於彈奏鋼琴已經變成了一種本能,鋼琴既是他的事業也是他心靈的寄托,把這樣一首曲子放在他的麵前不誇張的說他可以條件反射般的照著樂譜彈奏。


    就像老師所說,也許彈錯比彈對對於他來說還要難上不少。


    可問題是他是誰?他可是李易剛為之驕傲的弟子,更是浸淫在鋼琴領域多年,他做到這種程度確實沒什麽可意外的,趙昊相信不僅僅是他,就算換成與他年齡相仿的鋼琴演奏者,基本上都能達到這樣的程度。


    但現在換成是這個葉蕭就不得不讓趙昊感到有些驚悚了,憑他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能有這麽強的實力?把件事放在欒雲身上他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更別說他可沒忘記之前看過的葉蕭的資料。


    這小子根本就沒把鋼琴當做主業,這樣一個鋼琴界的“純新人”又是如何會有這樣的實力?這不是天方夜譚是什麽?


    於是他有些固執的說道:“老師,您是不是有些誇張了,這小子哪有這麽厲害,要真是如此天才都不足以形容他了,而且之前我也跟您提起過這個葉蕭可都不是鋼琴專業的,怎麽看他也不可能有這麽誇張的實力。”


    對於趙昊的話李易剛不置可否,他淡然開口道:“小昊,真正的天才就是這般讓常人無法理解的。”


    他見趙昊仍然一臉的執拗,笑著說道:“你啊你,到底是對這小子有多大的成見?怎麽感覺你巴不得這孩子是個棒槌呢?”


    趙昊聞言也露出一抹苦笑:“老師,我對這個葉蕭沒有任何的偏見,隻是您說的話有些太過匪夷所思了,我實在是無法相信咱夏國鋼琴界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個讓人根本無法理解的天才。”


    李易剛聽到趙昊的話卻陷入了沉思,不知過了多久才開口說道:“小昊,我說這句話可能會有些矯情,可我等這樣一個人的出現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


    老師的話讓趙昊也陷入了沉默,看著自家老師早已斑白的兩鬢,不由得深深歎了口氣。


    他當然理解自家老師此刻的心情,雖然夏國鋼琴在老師的異軍突起後得到了飛速的發展,地位在世界範圍內也與日俱增,可問題是還是無法真正的插足進最頂尖的那一撮人裏麵。


    就比如這次的比賽,目前世界公認的前十人裏麵夏國人隻有他的老師李易剛一人,這還不是最誇張的,如果把這份榜單往下拉到前五十,裏麵的夏國人也隻是寥寥。


    更要命的是這幾人大部分也都和自家老師一樣年事已高,而與之相反的其他國家那些鋼琴演奏家卻都非常年輕,最年輕的一個才不過三十出頭。


    這說明什麽,說明夏國鋼琴其實已經有些青黃不接了,這青黃不接代表的是引領夏國鋼琴繼續往前走的人!


    他的老師一直在等這樣一個人的出現,也為此付出過很多,對一眾弟子當然也包括他都寄予深切的希望。


    可是李易剛隻有一個,即便是曾被稱為鋼琴天才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和外國那些真正的天才們還有很大的差距,有時候趙昊也有些心疼,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實力不濟,自家老師可能也不用已到了古稀之年還要站出來為夏國鋼琴再出一份力。


    李易剛見趙昊沉默,不由得有些好笑,趕緊開口安慰道:“行了,你也不用多想,我都這把年紀了,什麽事情沒經曆過,早就過了受打擊的年紀了,這孩子到底是真有實力,還是靈光一現,等迴頭再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趙昊聞言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隻是將頭瞥向葉蕭的那個方向,目光有些深邃。


    此刻的葉蕭一臉的忐忑,因為剛剛與李老對視的那一眼就仿佛要被他看穿一般,明明老人麵色和藹,嘴角還掛著一抹慈祥的微笑,可他的那雙眼睛卻過於明亮。


    這樣的眼神葉蕭之前可是見過很多迴,就比如之前麵對曲神胡金秋時,突然一段不太美好的迴憶湧上心頭,他頓時打了個寒顫。


    其實對於自己剛剛彈出的曲子到底如何他也大致清楚,不過他倒是也沒太過在意,畢竟他早就想好了這次絕對絕對不能再出風頭了,就讓所有觀眾和評委認為之前的那首曲子是曇花一現其實也挺好的。


    畢竟葉蕭本來就是作曲係的,對於鋼琴的熱愛讓他瞎貓碰上死耗子鼓搗出一首好聽的歌曲也不是什麽匪夷所思的事,如果他展露出全部的實力,反倒會讓人理解不了。


    就比如現在,當自己迴到京都音樂學院的選手們所在的區域,大家對於他的表現都沒有多說什麽,大多都安慰了葉蕭幾句,畢竟再怎麽說葉蕭也隻是個新生,而且這次來就隻是來見見世麵,說到底之前的那個葉蕭才足夠讓人意外。


    不過這裏麵自然有態度截然不同的,那就是帶隊老師溫婉,此刻的溫婉坐在葉蕭的身邊小聲說道:“你小子這一手挺絕啊!可也不用故意彈的這麽差啊!你知不知道這樣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因為你這前後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她又不是個傻子,這裏麵可隻有她知道葉蕭還有個作曲人的身份,以他妖孽的程度就算彈不好也不會彈成這個鬼樣子,其他人猜不到他這麽做的原因所以根本就不會往這方麵想,畢竟哪會有在比賽中故意往不好表現的人呢!


    可是溫婉知道葉蕭要的就是這個,畢竟這小子可一點也不缺所謂的關注度,照她看來這小子現在想的應該就是能多低調就多低調,所以才鬧了這麽一出。


    想到這兒溫婉的目光變得有些奇怪,果然妖孽的世界是她這種凡人無法理解的,人家都是生怕自己不出名,生怕自己沒發揮出自己的實力,這小子倒好,來比個賽生怕自己表現的太突出,生怕最後被李老選中的人是他似的。


    葉蕭半點不奇怪溫婉會猜到他是故意的,隻是他此刻也有些無奈,這真怪不了他,係統就隻是將這一手高超的鋼琴彈奏能力硬塞給了他,其餘的真的什麽都沒有,要是讓他坐在那兒對著譜子把整首曲子順利的彈下來反倒對他沒有任何難度。


    可要讓他往錯了彈卻是千難萬難,畢竟他也不能胡來一氣,必須要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媒體都覺得他的實力就隻是如此,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將自己的熱度降低,而不是讓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他在瞎彈。


    對於現在的結果他也算滿意,起碼目前來看除了溫婉之外,其他人也都沒有過多的懷疑。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早就露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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