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對不起,我搞砸了。”張柯一臉羞愧。


    在昨天跟蹤杉山博介的時候,張柯由於經驗不足,被其覺察了。


    張柯沒有經過培訓,在特務專業技能上,自然稀疏平常。


    不過能力可以培養,忠誠卻很難。


    “無妨,吃一塹長一智。這個月有一個內部的培訓班,到時候你去參加一下。”宋應閣安慰道。


    “謝謝組長,我一定努力。”


    先前張柯隻是一個小小的巡警,幹的都是髒活累活,背地裏還被人叫做臭腳巡。


    後來宋應閣提拔他,將其調任特務處情報科。


    情報科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典型的位低權重。


    之前領導再見到他,一個個點頭哈腰的,都得喊上他一聲“長官”。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就是一步登天。


    如此知遇之恩,張柯如何不對宋應閣感恩戴德。


    待張柯走後,孫希開口問,“組長,杉山博介還盯嗎?”


    宋應閣有些頭疼。


    杉山博介這個人在日領事館任職,不能抓,更別說嚴刑逼供了。


    這次打草驚蛇,他肯定會蟄伏一段時間,短時間內不會去和潛伏人員聯係了。


    若此時收網,宋應閣又不甘心。


    忙前忙後這麽久,就抓柳月貞這條線上的三個日諜,投入和迴報不成正比。


    當然,這隻是宋應閣的想法。


    若是其他情報組遇到這種情況,早就嗷嗷叫衝上去抓人了。


    日諜是那麽好抓的嗎?


    更何況還是三個。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我還不信拿這個杉山博介沒辦法了!”


    宋應閣決定親自跟蹤杉山博介,尋找其身上的破綻。


    若是這樣,還無功而返,再去抓捕柳月貞等人也不遲。


    就在宋應閣跟蹤杉山博介的第二天。


    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傳來。


    蔣委員長前日在長安被軟禁了。


    戴笠連夜從羊城飛迴了金陵。


    得知消息後,宋應閣第一時間,前去麵見戴笠。


    此時戴笠雙目浮腫,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處座,還請振作。”宋應閣道。


    特務處身為特權部門,其特權所係皆在蔣委員長一人。


    若蔣校長有個三長兩短,特務處也將不複存在,他戴笠又要如浮萍一般了。


    “此事責任皆在於我。”戴笠自責道。


    不得不說這是戴笠情報工作的嚴重失職。


    戴笠本該吃不了兜著走的,奈何全靠同行襯托。


    特務處本是複興社的下級組織。


    後來特務處在蔣校長的支持下,日益壯大。


    創辦複興社的那一批元老,反而沒撈到好處。


    蔣校長出事後,複興社的元老打著武裝解救的幌子,投誠何應勤。


    事後清算時,兩者相較,戴笠因“救駕有功”,反而成了大的贏家。


    “人算不如天算。事到如今,唯有舍身,事後方能有一線生機。應閣願陪叔父前往長安。”宋應閣提點道。


    反正戴笠日後也會去往長安救駕,不如提前說出來,賣個人情。


    “你是說,我應該去長安?”戴笠聞言,眼神亮了起來。


    “勤王救駕,自是臣子本分。”宋應閣道。


    戴笠本就好賭,曾經因為賭錢而債台高築。


    這一次,他決定再賭一把。


    賭的不是錢,而是命。


    麵見完戴笠後,鑒於特務處如今人心浮動的現狀,宋應閣決定立刻抓捕柳月貞等人,免得夜長夢多。


    以有心算無心,行動科的人在巡警的帶領下,扮成警察,以檢查消防為由,一舉將手無寸鐵的柳月貞及杜鵑拿下。


    另一邊抓捕糞夫的行動卻生了波瀾。


    由於行動科的人沒有第一時間將其控製住,糞夫見逃跑無望,果斷吞毒自殺了。


    但在知曉上下線的情況下,糞夫這個交通員並無太大價值,死了也無傷大雅。


    曹都巷審訊室。


    杜鵑沒有經過特務訓練,隻是因為其女兒,才為日本人做事。


    曹都巷套餐中,才上到第二道鐵板燒時,她就頂不住了。


    但她知之甚少,也就是在麻三出事後,她才開始為柳月貞傳遞情報的。


    一番審訊,除了浪費時間,並沒有得到有價值的情報。


    審問柳月貞時,她隻承認日諜的身份,但對於其他問題,便三緘其口。


    宋應閣知道,她已經有了死誌。


    “你知不知道你偷竊過的情報,會讓你多少同胞為此而喪命?”宋應閣問。


    “同胞?


    我與母親幾乎要餓死的時候,這些同胞在哪裏?


    欺負過我們母子的都是同胞。


    幫助過我的,都是日本人。


    我為何要為了同胞去出賣恩人?”


    哪怕酷刑加身,柳月貞意誌依舊堅定。


    這種從小就被日本人帶走,經過了十幾年的軍國主義教育和洗腦的人,非常執拗,很難撬開她的嘴。


    好在這種日諜並不多。


    “同胞對你沒有恩,那你母親杜鵑呢?”宋應閣問。


    柳月貞沉默。


    “你是繼續為你的日本恩人,守口如瓶。


    還是為了你母親,招供呢?


    她對你,並沒有什麽虧欠。


    若不是你潛伏在迎春樓,讓她替你傳遞情報,她也不會牽扯進來。


    她原來雖生活的艱難,但至少生命無虞。


    既然你口口聲聲把恩人掛在嘴邊,如此知恩圖報的你,要不要救你母親一命呢?”宋應閣道。


    柳月貞繼續沉默。


    “我終於知道什麽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了。


    所以在你眼中,日本人對你好,就是有恩。


    杜鵑對你好,就不算有恩了,是嗎?”


    宋應閣被氣笑了。


    明明當了漢奸,卻還要打著“報恩”的名頭,好顯得她大義凜然。


    柳月貞雖身世可憐,但卻不能成為她助紂為虐的理由。


    如果說之前,她因為年幼沒得選。


    那現在,她有的選了。


    可她卻選擇了當日本人的狗。


    漢奸比日本人更可恨。


    “張柯呢?”宋應閣喊。


    “組長,我在。”張柯趕忙走上前。


    “你在杜鵑身上練練手,把酷刑都在她身上給我走一遍。死活勿論。”宋應閣道。


    “是!”張柯道。


    還知道拿“報恩”當幌子,表明柳月貞心中還有那麽一點禮義廉恥。


    宋應閣就不信,當著她的麵,對杜鵑用刑,她能無動於衷。


    之所以想撬開柳月貞的嘴,是因為宋應閣對她被日本人帶走培訓的這段經曆感興趣。


    日本人不會隻培訓她一個人,她肯定有同學。


    若是能掌握這些曾和她共同受訓之人的信息,日後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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