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烏雲蔽月,可視範圍非常有限。


    但對於視力、聽力超絕的宋應閣卻沒有影響。


    殺手看不見他,他卻看得見殺手,這是注定是一場不對等的戰鬥。


    宋應閣彎著腰,借著灌木叢的遮掩,如一隻野貓般悄無聲息地朝著槍聲傳來的位置摸去。


    前進了十幾米後,宋應閣凝神屏息,豎起耳朵傾聽,不遠處有衣服與灌木叢摩擦發生的聲音。


    顯然這名殺手,也在往這邊移動。


    宋應閣趴在地上耐心等待。


    片刻後,殺手進入了他的視線,宋應閣抬手就是一槍。


    子彈精準命中殺手眉心。


    宋應閣開槍後,如獵豹般竄出一段距離,其餘兩名殺手的子彈才姍姍來遲。


    根據剛才兩名殺手槍聲傳來的位置,宋應閣繼續向前摸去。


    不多時,又見到了一名殺手,隻是一槍,便送他歸了西。


    隻剩最後一個了。


    憑著超絕的聽力,確定了最後一名殺手的位置後,宋應閣並未開槍,而是慢慢摸了過去。


    待看清殺手後,宋應閣連開四槍,分別命中了殺手的四肢,而後飛撲過去,將殺手肩膀和下巴給卸了下來。


    隨後在殺手後槽牙摳出了其自殺用的毒藥。


    宋應閣用沒受傷的右手,抓住殺手的腰帶,將其像小雞一樣提了起來。


    “叔父,安全了。“宋應閣朗聲道。


    “都解決了?”戴笠驚道。


    殺手三個人三把衝鋒槍,宋應閣單槍匹馬在幾分鍾之內就全解決了?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戴笠,也被震驚了。


    “殺了兩個,留了一個活口。”宋應閣邊說邊走。


    等走近後,宋應閣才發現,戴笠已經默默爬出了二三十米的位置。


    怪不得戴笠一生遭遇一百多次刺殺,卻能一直安然無恙。


    這保命的本事,可真不小。


    又過了幾分鍾,警察才趕到。


    戴笠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若非有宋應閣在,等這些警察趕到,怕是屍體都涼了。


    隨後戴笠親自將宋應閣送到了中山東路的中央醫院,進行救治。


    安頓好宋應閣後,戴笠馬不停蹄的趕到曹都巷。


    那名被生擒的殺手已經在審訊了。


    雖然沒招供,但其日本人的身份已經查實。


    這是日本人針對黃濬一案的報複。


    戴笠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會議上大發雷霆。


    這次暗殺,日本人很明顯掌握了戴笠的行蹤,才能在赴宴返迴的路上,安排刺殺。


    對此,隻有兩個可能。


    一是,特務處有內奸。


    二是,陳國良身邊有內奸。


    戴笠赴宴一事,知者甚少,並不難排查。


    第二日,特務處的人全部忙碌了起來。


    很快,一個消息傳來。


    陳國良家中的一個仆人在昨天下午莫名失蹤了。


    這個仆人也是知道陳國良宴請戴笠這一消息的,他有重大嫌疑。


    後麵幾天,特務處大肆搜捕,卻一無所獲。


    戴笠為此把情報科、行動科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與特務處這幾日的雞飛狗跳不同,宋應閣在醫院倒是很悠哉。


    子彈取出來後,次日傷口就結了痂,第三日痂皮便開始脫落。


    主治醫生對宋應閣身體的恢複能力嘖嘖稱奇,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小白鼠。


    不過醫療奇跡比比皆是。


    有些人被子彈擊穿腦袋都能活著,和這一比,宋應閣這點恢複能力也不算什麽了。


    住院期間,有個護士馮紫兒引起了宋應閣的注意。


    起因是宋應閣與馮紫兒閑聊時,發現她特別八卦,對於中央醫院內部的各種小道消息都了如指掌。


    這種人好奇心旺盛,天生就適合當線人。


    宋應閣當即表明身份,並許諾每個月給她三元錢,讓她把覺得有價值的線索,每半個月匯總一次交給自己。


    如果是覺得特別有價值的線索,也可以隨時聯係自己。


    馮紫兒一聽還有這種好事,當場便答應了下來。


    第五日,在宋應閣的強烈要求下,醫生給他辦了出院手續。


    ……


    戴笠這個人非常迷信。


    年少時,算命先生說他是“雙鳳朝陽格”命格,他便信以為真。


    後來,放著好好的師範不讀,去當了學生兵,恰好遇到“護國戰爭”,被俘虜下獄。


    在獄中,他都快餓死了,還堅信以他的命格,不可能死在獄中。


    再後來,算命先生說他五行缺水,他便改名戴笠,取字雨農,所用化名也多與水有關。


    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戴笠給自己取字的時候,絕想不到有一個叫“克農”的人。


    十幾年前,宋永福救了他一命。


    十幾年後,宋應閣又救了他一命。


    迷信的戴笠為此特意去算了命。


    算命先生說他本來五行缺水,但如今命數已變,並言水滿則溢,亦可覆舟。


    須尋得一根“木”,便無覆舟之虞。


    戴笠問,宋可否為木?


    算命先生說,宋為寶木,乃上上之選。


    戴笠迴顧此次刺殺一事,暗道若是沒有宋應閣這根“寶木”,他早已覆舟了。


    這麽一想,全對上了,戴笠心中愈發重視宋應閣了。


    宋應閣若是知曉這些事,一定為這位算命先生奉上一份厚禮。


    待宋應閣出院後,戴笠特意邀請他在家裏吃了一頓飯,以表謝意。


    這份殊榮,特務處也隻有少數幾人有過。


    出院後的第二日,宋應閣重新迴到曹都巷上班時,戴笠正式批準了建立情報四組一事。


    王禎任組長,宋應閣任副組長。


    宋應閣先是把一組孫希、劉大誌要了過來,又從二、三組各抽調了三個人。


    這樣四組的框架就搭了起來。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根本不需要宋應閣做什麽,憑著救駕有功這一點,眾人對其都是服服帖帖的。


    包括總務科那邊也是大開綠燈。


    不僅將後麵三個月的經費全部交付,還主動給情報四組配了一輛小汽車用於辦公。


    宋應閣此時風頭正盛,沒人願意觸他黴頭。


    孫希、劉大誌八人主動將手中的線人名單交給了宋應閣。


    將線人名單一一記下後,宋應閣仍讓八人負責原本的線人。


    對於這八人,宋應閣並不信任,說不定其中就有別的組安插的眼線。


    還是得培養自己的親信,這樣用起來才放心。


    同時還得編織自己的情報網。


    情報越多,自己金手指發揮的作用越大。


    下班後,剛出大門,宋應閣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許鍾。


    “你怎麽在這。”宋應閣問。


    “我在等你。”許鍾抿了抿嘴,算是笑了一下。


    宋應閣眉頭一皺,“有什麽事?”


    “我辦理了休學手續。”許鍾道。


    “我和你說過,你的戰場不在這裏。”宋應閣道。


    “須磨一日不死,我便安不下心念書。”許鍾道。


    對於許鍾這種人才,宋應閣真心不希望他加入特務處,剛要開口拒絕,一個念頭從宋應閣腦子裏冒了出來。


    宋應閣認真思考了一番,發現真的可行。


    從許靈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來,許鍾是個重感情的人。


    重感情的人,大多都忠心。


    忠誠度才是宋應閣最看重的。


    除了重感情,許鍾膽子也夠大,一般人可不敢謀劃去刺殺日本人。


    腦子就更不用說了,堂堂中央大學的學生,怎麽可能不聰明。


    許鍾所欠缺的是經驗和自信。


    如果許鍾能為自己所用,暗地裏培養一股隻忠於自己的力量,在以後倒是能解決不少麻煩。


    “特務處你加入不了。”宋應閣斬釘截鐵。


    許鍾不說話,隻是倔強的盯著宋應閣。


    “但若你願意私下為我做事,我可以答應你,明年定會讓你親手殺死須磨,為許靈報仇雪恨。”宋應閣道。


    “我答應。”許鍾沒有絲毫猶豫,“隻是我能為你做什麽?”


    宋應閣看著許鍾,臉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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