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一天活,俊超累的隻想躺在床上昏頭大睡。


    可他條件反射般,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除夕的小屋,隻要看著那小屋的燈還亮著,然後看著燈熄了,他才能安心的迴去睡覺。


    今晚,他依然守在他那個小屋的外麵,卻遲遲不見開門。


    這個丫頭,她從來沒有這麽晚迴來?她去幹嘛去了,難道單位加班嗎?加班也不至於這麽晚還不迴來吧。


    冬日夜晚的風吹在身上,他不禁打了幾個寒顫,又冷又困,可他舍不得迴去,他一定要見到除夕,隻有這樣他才能放心的迴去。


    他不停的看著表,時間一分一秒的滑落,仍不見除夕的身影。


    他想打電話過去問問她現在到底在哪,可他又怕她知道他這樣每天守著她,擔心著她,他不想她心裏有任何負擔。


    幾乎到了淩晨一點,他才看見除夕搖搖晃晃的上了樓。


    她喝多了嗎?怎麽這麽晚?和誰一起喝酒了?


    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扶住搖搖晃晃的她,拖著她到了門口,從她包裏掏出鑰匙,把她拉到床邊。


    “你個丫頭,說,幹什麽去了,怎麽這麽晚才迴來?


    除夕努力的睜開迷茫的眼睛,才看清是俊超,站在自己麵前。


    “哥,怎麽是你?你怎麽在這兒?你還不帶著兄弟們日夜加班幹活,你來我這兒幹什麽?有什麽事兒嗎?”


    “我什麽事都沒有,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不行嗎?你看你,一個女孩子家迴來這麽晚,喝成這樣,說,和誰一起喝酒去了。”


    在這裏,真心關心她的,也就眼前這個青梅竹馬的俊超哥了。


    酒精上頭,除夕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委屈,趴在床上,放聲大哭。


    “哥,不公平,這世界真是不公平,我辛辛苦苦從早到晚加班加點工作,隻不過想爭一個優秀的名額,可為什麽?為什麽到頭來,我連爭的資格都沒有?我隻不過想讓生活過的好一點,我這麽的努力,為什麽都沒有結果?”


    原來,丫頭今天受委屈了。


    俊超輕輕拍著她的背,任由她放聲痛哭。


    哭出來,會好受點!


    他多想親吻她臉上的淚珠,撫平她心中的委屈,可他不能,也不敢。


    他從小發誓要讓她過上舒心的生活,要給她遮風擋雨,不讓她受任何委屈,可是當她真正受到委屈的時候,他又能幫得了什麽?


    反倒是他這個大男人,處處需要她這個小女生來給他擋風遮雨,關鍵時候,是她出手幫助了他。


    他突然覺得他需要仰望她,他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遠。


    他可勁的抱著她,他好害怕他們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


    直到她哭的累了,乏了,眼睛似乎再也睜不開了,俊超才脫掉她的外衣,輕輕的把她放到床上。


    除夕,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可似乎又在夢魘。


    ”振飛,別走,別扔下我,別扔下我和孩子。”她閉上眼,似乎在夢中喊道。


    聽到這些,俊超心裏如針紮般疼。


    他媽的這個天殺的王振飛,他無情的拋下她和孩子,她明明恨他的,可憑什麽,她心裏還是他?


    這,不公平。


    他從小就喜歡她,和她在一起,陪著她上學,盼著她長大,他守著她,心裏隻有她,他替她養著兒子,幫她照顧著弟弟。


    他盼著有一天她想通了,能心甘情願嫁給他!


    可為什麽?她喝多的時候,叫的是那個該死的王振飛。


    他默默的給她蓋好被子,然後拉上門,走到大街上,就這麽站在大街上,任憑風肆虐的吹向他,把他的心吹的冰涼冰涼的。


    不,我不甘心,我不會放棄的,除夕是我的,她總有一天是我的,別人搶也搶不走!


    他咬咬牙,堅定的朝他和兄弟們的住所趕去。


    十個兄弟呀,他們都眼巴巴的盯著他,他不迴去,他們也會不放心的。


    他要趕迴去,還要安排明天的活呢。


    他相信總有一天,他能住到除夕的心裏麵,把那個叫王振飛的趕走,趕的一點位置不剩……


    臨近年底,滿倉滿腦子裏都在想著怎麽再去見見焦書記。


    年底的競爭已經白熱化,今年一個副行長的位置空缺,大家都盯著呢,而他論資曆、論排名,都在前麵。


    可這不代表什麽,真正能上位的,不在資曆、也不在排名,而在這背後的關係。


    第二天一早,滿倉早早來到辦公室,在這關鍵時候,工作是不能出一點差錯的,不僅不能出差錯,各項優秀,他都要爭取。


    該找個什麽理由去見見焦書記呢?正在他苦思冥想的時候,辦公室門響了。


    推開門一看,竟然縣紀委的閻書記。


    他心裏咯噔一下,這時候閻書記怎麽會來找他,難道是他在中都投資的房子出了什麽問題?不會呀,那房子上的名字?是寫的他妹妹的名字,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擠出一絲笑容,把閻書記和一起來的兩名同誌迎進辦公室,並客氣地倒上水。


    閻書記嚴格按照焦書記的話,隻是來調查情況,絕不驚動行裏的領導。


    “你好,年滿倉吧,有點事情我們想證實一下。”閻書記端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道。


    “閻書記,您說,什麽事?”滿倉極是恭敬道。


    “是這樣的,你和年除夕是不是一個村兒的,你們認識?”


    “是的是的,我們是一個村的,除夕是我妹妹,同姓的妹妹。”


    閻書記來,是為了除夕,怎麽開口都是除夕,難道除夕出什麽事了?


    “年除夕,去年才畢業的,今年考到咱們縣委辦,她名下有一套房產,在你們農信社的家屬院,這你知道嗎?”


    怎麽會問起房產的事兒?難道除夕妹妹因為這房子,出什麽事了嗎?


    年滿倉沉思片刻道:“閻書記,您誤會了,那個房子是我們單位集資建的,我們單位職工工作年限五年以上的,都分到了一套房子,這個辦公室可以作證的。”


    “既然是你單位的房子,那為什麽房產證上有年除夕的名字?”


    “這個房子三年前就建成分給職工了,那個時候除夕還在上學,這真的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前一段我們老家有個兄弟想創業,您也知道現在國家政策支持農民創業,但是資金不夠,想貸點款,可是他沒有資產可擔保,然後我就把這套房子過戶到除夕名下,讓她以這個房子做抵押來替我們老家這個兄弟擔保。”


    過戶給除夕,讓她擔保?


    看著閻書記疑惑的樣子,滿倉忙解釋道:“閻書記,我是信貸科科長,我來辦理信貸業務,我肯定不能給這個兄弟擔保,你也知道我們老家確實太窮了,年輕人創業,我們應該幫助,應該鼓勵,年除夕是做好事的,替替別人幫忙的,才這樣做的,這不信你可以去問,這個房子,確實是單位分給我的。”


    “過戶到她名下就是為了做擔保,她也因為這事,給我寫了欠條,不信你們可以看。”


    在見到年滿倉前,閻書記一行三人已經去辦公室做過調查,這套房子確實是農村信用社蓋的家屬樓,並且按資曆工作年限三年前分給單位職工分的,這套房子在過戶前確實是年滿倉的。


    這件事,應該隻有他們三人知道,這怎麽會被人舉報到紀委?


    以閻書記的職業敏感,這確實是有目的的,很有可能是誣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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