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開,對麵通往院子的大門也開了。


    祁蓉驚訝的看著來人,皺起了眉頭:“你來做什麽?”


    雪姨娘怯生生的看了一圈,低聲解釋:“聽到這裏有動靜,便來瞧瞧。”


    “動靜?你隔那麽大老遠聽到什麽動靜,趕緊迴去,簡直是胡鬧。”看著女人挺著大肚子,她心裏有是一陣煩躁。


    真不知道這個表妹是如何勾引沈近溪的,過門不過月有餘,這便懷上了,比後廚的小母雞下蛋都要來的快,真是夠賤的。


    “妾身……”雪姨娘卻不動,目光似乎在屋子裏尋找著誰。


    在看到裏屋出來的人後,她眸光亮了亮。


    朱洛不解的與她對視了一眼,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唿了,而後向大家說明情況:“兩人目前情況穩定,念嬌的稍微嚴重些,靜養幾日便好。”


    祁蓉輕笑道:“我說什麽來的,本就是小打小鬧的傷,哪裏有那麽嚴重,既然治好了那就散了吧。”


    但是雪姨娘始終沒有挪步子。


    “怎麽了你,還湊上熱鬧了,這兒沒事了,還不迴去嗎?”


    雪姨娘嘴裏嘟囔了幾個字,低下了頭。


    沈念嬌離的近,聽到了“大小姐”三個字,便問道:“雪姨娘可是身體不舒服?”


    雪姨娘猛的抬起頭:“二小姐,怎知?”


    “嗬嗬,看你麵露難色便知,有什麽難處迴去再說吧,我給你瞧瞧。”


    朱洛眉頭微顫,與沈念嬌對視的時候,清晰的看到她得意的神情。


    仿佛在說,一個現代的人的醫學常識足夠在這裏使用了。


    “二小姐也懂醫術?”雪姨娘語氣誠懇。


    祁蓉也有些疑惑,但最近女兒的一些行為著實讓她費解,難道又是那個神秘的商人教會了她什麽?


    沈念嬌冷哼:“通常的小病自然不在話下,若是有什麽疑難雜症也不是什麽大事,給我些時日去研究一番,請高人指導便可。”


    祁蓉忍不住了:“那高人也懂的醫術?”


    “那當然,所謂神醫不過是替有身份的人治病後,從而廣為知曉,真正有道行的


    人不屑於出名,本本分分的替人看病,母親,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懂醫術的人多了去了。”


    朱洛冷笑。


    這是在明說天底下除了她的外祖母,還有很多神醫吧。


    其實無非是拿現代的常識在這裏顯擺罷了。


    她也是,但目的是不是一樣就不得而知了。


    朱洛不認為對方有救死扶傷的基本素養。


    祁氏眯了眯眼,又問雪姨娘:“你哪兒不舒服?是肚子嗎?”


    雪姨娘搖搖頭:“是肚子,但不是胎兒,是妾身自己的問題,不知二小姐可否隨妾身迴一趟曉園?”


    沈念嬌其實有些怕麻煩,但大話已經說出口了,便隻好答應:“行,那現在就去吧。”


    祁蓉揮揮手:“你們先看著,有問題再和我說,不行就請個大夫。”


    畢竟那肚子裏的孩子最是要緊。


    “是,母親。”沈念嬌撇撇嘴,說到底祁氏還是不相信自己。


    雪姨娘衝著朱洛微微頷首便轉身往外走。


    朱洛注意到她行走非常艱難,似乎非常使勁,有點像她吃撐了後的表現。


    吃撐了?


    半夏推了推她:“小姐,那我們也迴清風苑吧。”


    朱洛點點頭,又交代了嵐院的丫鬟們如何服侍兩位小姐,這才往迴走。


    路上,朱洛問半夏:“你可知雪姨娘最近飲食如何?”


    “她?”半夏笑道,“雪姨娘是單獨用的小廚房,吃的與老爺夫人他們一樣,說不準還有特別的,奴婢就不知了,不過說到這個,奴婢想起來,雪姨娘比來的時候胖了不少,以前她的小腰可細了。”


    朱洛心頭沉了沉。


    結合雪姨娘剛才說的肚子的問題,她初步判斷別是吃多了。


    孕婦過食是很容易發生的,再想到雪姨娘走路都顯得困難,但還是堅持從曉院走過來,妊娠糖尿病的可能性是有的,還有一種可能性也不能忽略。


    那就是便秘。


    便秘起來,人是坐不住的,走走也許還舒服。


    不過現在人不在她這裏,她也問不到什麽,至於沈念嬌,她隻能希望那個蠢貨千萬不要自吹自擂的看病,隨口說句多注意休息都是對雪姨娘的仁慈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蒙蒙亮,還沒到請安的時候,就又有人來拍院子的大門了。


    原來,昨晚發生在嵐院打架的事還是傳到了靜安齋,老夫人震怒,要求現在大家都過去。


    “這和我們有何關係,哎,不知可否來得及去店裏了。”半夏怏怏的看著牆角準備的包袱。


    朱洛笑道:“就當個聽眾好了,至於甜品店的事,你放心吧,來得及洽談的。”


    鴨血粉絲店旁邊的鋪子空了很久,今日約了房主談租約的事。


    這個沈家啊,家大人多,事兒就少不了。


    主仆趕到靜安齋的時候,吳夫人已經開始訓人了。


    她們倆悄悄的站在屋子裏的最邊上。


    隻聽見吳夫人厲聲下令道:“……過會,佳佳和隨姝兒一同去九華寺,好好在廟裏修身養性。”


    眾人嘩然。


    朱洛也驚訝的與半夏麵麵相覷。


    兩個女孩子都還受著傷呢。


    “老夫人,佳佳是冤枉的,她是被……”


    “姨娘,別說了,”跪在地上的沈念佳阻止了芳姨娘,“孫兒謹遵祖母教誨,今兒就隨姐姐前往九華寺,為祖父祈福。”


    芳姨娘聽罷,低頭啜泣起來。


    柳姨娘一聲不吭的低著頭,而同樣跪著的沈念姝則是臉色蒼白,死咬著牙關,仿佛下一刻要赴死的表情。


    “怎麽,姝兒有何不滿。”


    沈念姝搖搖頭:“姝兒本該去為祖父祈福,且孫兒為姐姐,更應以身作則,請祖母容許姝兒日夜守護在祖父長明燈前,以表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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