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命令道:「你將頭抬起來。」


    辛羽心裏也震驚著辛佑好像失憶了這迴事,聽話地乖乖仰起頭,任辛佑打量的同時也在觀察辛佑的反應。


    宮中這般年歲的皇子公主,除了明玉宮的六皇子,就隻剩下......


    「辛羽?」辛佑眉頭微蹙,眼底有些訝異。


    辛羽點頭應道:「嗯。」


    兩個綁著漂亮發帶的小揪揪,隨著辛羽的動作上下浮動。


    辛佑眼神停了下,神情冷靜地問:「你為何在此?」


    辛羽麵色鎮靜,沒有絲毫慌亂,「出來走動一下。」


    「你不是不喜走動?」辛佑頓了下,解釋道:「本殿下很少在宮中看到你。」


    「哦。」辛羽拉長語調,嘴角彎了彎,接著辛佑的話往下說,「我也是最近才出冷宮多了些。」


    真的好像一點也不記得她了耶?難道那日的辛佑也是被係統綁過來的?他這麽快就完成任務迴去了?!


    辛佑瞧著辛羽一臉天真爛漫、嬌憨可愛的樣子,又忍不住皺了皺眉:「你今年幾歲了?」


    「快六歲了。」辛羽老老實實迴答。


    「那也快入學了。」辛佑眉頭鬆了鬆,語氣了些:「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1]


    「日後上學定要認真學習,切莫逃學。」


    想起那日恐嚇她不去上學的懲罰比練劍還要可怕千萬倍的辛佑,辛羽眉毛輕揚,這點倒是有些相似。


    「知道了嗎?」辛佑見辛羽有些出神的表情,聲音微沉,「子曰——」


    「曰什麽曰,雲什麽雲!」辛宸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跳出來,一把扯過辛羽,嘴巴像炮彈似的突突地沖辛佑說:「本殿下一來就看到你在訓小七,你平時自己當個古板臭儒生也就算了,你還想把小七拉到那個火坑?!」


    他就說今日右眼皮怎麽跳個不停,原來是會碰到辛佑這個臭弟弟!辛宸仔細打量著辛羽,摸摸她的小揪揪,安慰道:「沒關係,三皇兄幫你教訓他!」


    見事態逐漸走偏,辛羽扯住辛宸的衣角,剛開口喊了句三皇兄。


    辛佑就一臉臉色陰沉地對辛宸嗬斥:「是自己不堪教化!還要帶壞皇妹!」


    「呸呸呸!」辛宸一臉無賴地把辛羽護在身後,「成天就知道子曰、子不語、子雲的,結果一點都不敬兄長。」


    「你——」辛佑氣極。


    「子還說己所不欲,不要施人呢,你也沒學到位嘛。」辛宸頭高高揚起,「以後少和林相學些文縐縐酸溜溜的東西。」


    他滿臉警惕道:「也別想著帶壞小七!」


    這傢夥和小七同一個外家,萬一背後搞些骯髒的小動作把小七拐了去,他都找不到地方哭的!


    「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2]。」辛佑重重地按了下眉心,「你能不能有點常識?」


    「本殿下管他施不施,給不給的。反正意思就是那個意思。」辛宸絲毫沒有半點說錯羞愧,反而一臉理直氣壯外加一絲炫耀地說:「況且比起這些文縐縐的東西,小七更喜歡武術!」


    「女子成天舞刀弄劍的成何體統。」辛佑一臉不贊同,「還易受傷。」


    「嘖!」辛宸一臉不屑道:「本殿下最討厭你這般做派,小七身為公主,本殿下的皇妹,是要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頂頂尊貴的女子。舞刀弄劍怎麽了,就算以後想養十個百個麵首,本殿下都給她撐著!」


    麵首?


    辛羽敏銳地捕捉到一個字眼,皺了皺小眉頭,這是何動物?很難養嗎?


    「皇兄。」辛羽扯了扯辛宸,踮起腳尖奶聲奶氣的小聲說道:「麵首是什麽呀?如果好看的話,我可以多養些嗎?」


    辛宸樂了,他撇了眼臉色鐵青的辛佑,笑眯眯道:「當然可以,以後想養一公主府的麵首都沒問題。」


    「辛宸!」辛佑聽到這般汙濁的話語麵皮瞬間燃燒起來,一片通紅,他忍無可忍地喊道,「你、你不知羞恥!」


    平日裏學的都是詩詞歌賦,四書五經的四皇子,罵人的話左右也就這麽兩句。


    「還教壞幼妹!你不要臉!」


    辛宸輕哼一聲,絲毫不在意。


    反正他臉皮厚,罵兩句怎麽了,又不會少塊肉去。


    他還火上澆油般對辛佑說:「酸儒生,假正經。」


    氣得辛佑當場甩袖離開。


    「小七瞅見沒。」辛宸一臉自豪地說:「人要大度,不要小氣。」


    「嗯。」


    她知道了,做人要臉皮厚,不要死要麵子活受罪!


    作者有話說:


    今日是臉皮薄的古板四皇子和威武霸氣的係統!


    註:


    [1]:出自《論語·子罕》。


    [2]:出自《論語·衛靈公》。


    第10章


    ◎辛·綠茶女配·羽!◎


    火齊滿枝燒夜月,金津含蕊滴朝陽。【注】


    臨近夏季,桃、杏、李花相繼凋零,火紅的石榴花占據上風,一叢叢、一簇簇的在枝頭搖曳。


    辛羽穿著賢妃送她的桃花雲霧煙羅裙,乖巧地坐在馬車中,視線時不時透過窗戶看向外麵,看到耀眼的紅色石榴花時眼睛倏地亮了一下,又相當克製地收迴視線。


    去承天寺的隊伍很龐大,辛羽夾在明玉宮的隊伍裏沒被多少人注意到,隻在上車時被五公主不滿地瞪了眼,她剛準備開口對辛羽說些什麽時,便被身旁一位穿著石榴紅繡花長裙長相艷麗的女子帶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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